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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真

第二十八章莽漢,鄉(xiāng)巴佬,英雄。

程修真 鄖陽 5497 2019-05-13 12:00:00

  不但和尚在這里,那道士和秀才也回來了。

  岳不群眨了眨眼,道:“我怎么會在這里的?”

  和尚道:“你本來就在這里?!?p>  岳不群四面看了看,頭也四面轉(zhuǎn)了轉(zhuǎn)。

  他眼睛也不會動了,眼睛要往左面看的時候,頭也得跟著往左面轉(zhuǎn)。

  和尚笑道:“這里還不是地獄,只不過距離地獄不遠(yuǎn)了?!?p>  賭場和地獄有時實(shí)在差不了多少。

  岳不群揉揉眼睛,道:“你們剛才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

  和尚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能來,也就能走?!?p>  岳不群道:“你們現(xiàn)在為什么又來了?”

  和尚道:“既然能走,也就能來。”

  岳不群想了想,喃喃道:“有道理。和尚說的話,為什么總好像很有道理?!?p>  和尚道:“因?yàn)楹蜕惺呛蜕??!?p>  岳不群又想了想,忽然大笑,道:“有道理,這次還是你們有道理?!?p>  和尚道:“你知道我們剛才為什么要走?”

  岳不群搖搖頭。

  和尚道:“為了要讓你賺五萬兩銀子?!?p>  岳不群大笑,道:“我早就說過,你是個明白人。”

  和尚道:“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我們?yōu)槭裁匆獊???p>  岳不群道:“為了要讓我再賺五萬兩銀子?”

  和尚道:“不對?!?p>  岳不群道:“你們一走,我就賺五萬兩銀子,我一輸光,你們再回來,那又有什么不好?”

  和尚道:“只有一樣不好?!?p>  岳不群道:“哪樣不好?”

  和尚道:“你輸?shù)锰?。?p>  岳不群又大笑,道:“所以這次你們不肯走了?”

  和尚道:“不肯?!?p>  岳不群忽然瞪起了眼睛大聲道:“你們真的不走?”

  和尚道:“和尚不說謊?!?p>  岳不群道:“好,你們真的不走,我就真的走?!?p>  他大笑著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忽又回頭,道:“我先走一步,到哪里去等你?”

  和尚向上面指了指,道:“到那里去!”

  岳不群笑道:“你看我現(xiàn)在還上得去嗎?”

  和尚笑了。

  下面的人要上去的確不容易。

  就算你已上去,一個不小心,還是會掉下來的。

  掉下來時就快得多了。

  岳不群的身子一直往下沉,就好像真的要沉到地底下去。

  幸好還有劉詩詩在旁邊扶著他。

  像岳不群這樣的人物,走出賭場里,居然沒有一個人送他出來。

  劉詩詩很替他不平,也很替他生氣。

  就算岳不群并沒什么了不起,至少總是他們的大主顧,而且又輸了那么多,金元寶總該照顧他才是。

  事實(shí)上,她剛才就曾經(jīng)氣沖沖的去責(zé)問過金元寶:“你難道看不出他已經(jīng)喝醉了?”

  金元寶笑笑,道:“這里的酒本就是免費(fèi)的。”

  劉詩詩道:“你既然知道他已經(jīng)喝醉了,為什么還讓他一個人走?”

  金元寶道:“這里不是監(jiān)獄,無論誰要走,我們都沒法子攔住的?!?p>  劉詩詩道:“你至少應(yīng)該照顧照顧他?!?p>  金元寶道:“你要我怎么照顧他?”

  劉詩詩道:“至少應(yīng)該找個地方,讓他歇著,總不能讓他醉倒在路上?!?p>  金元寶冷冷道:“這里也不是客棧?!?p>  劉詩詩道:“但你卻是他的朋友?!?p>  金元寶道:“開賭場的人沒有朋友?!?p>  劉詩詩道:“你難道不想他下次再來?!?p>  金元寶道:“只要他有了錢,下次還是照樣來。這次就算他是爬著出去的,下次還是照樣會來?!?p>  他又笑笑,淡淡的接著道:“他到這里來,也并不是為了要交朋友?!?p>  劉詩詩道:“你對他也不能例外?”

  金元寶道:“為什么要例外?”

  劉詩詩道:“他總算是個成名的英雄。”

  金元寶冷冷道:“這里既沒有朋友,也沒有英雄。”

  這就是金元寶最后的答復(fù)。

  在他們眼中,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贏家,一種是輸家。

  輸家是永遠(yuǎn)不值得同情的。

  世上也許只有一種人比輸家的情況更糟一個已喝得爛醉如泥的輸家。

  岳不群還沒有完全爛醉如泥,至少現(xiàn)在還沒有。

  他總算發(fā)覺旁邊有個人在扶著他了,但還是過了很久之后,他才看出是什么人在旁邊扶著他。

  他瞇著眼睛看了很久才看出來,忽然笑道:“原來你也喝醉了。”

  劉詩詩道:“我一口酒也沒喝,怎么會醉?”

  岳不群道:“你若沒有喝醉,為什么耍我扶著你?”

  劉詩詩吸道:“不是你在扶我,是我在扶你?!?p>  岳不群又吃吃地笑了起來,指著劉詩詩的鼻子,道:“你還說沒有醉?你的鼻子都喝得歪到耳朵上去了,一個鼻子已變成了兩個?!?p>  劉詩詩簡直恨不得一下於把他去到陰溝里去,咬著牙道:“你能不能站直一點(diǎn)?”

  岳不群道:“不能?!?p>  劉詩詩道:“為什么?”

  岳不群往下面指了指,道:“因?yàn)槲乙氯?。?p>  他又壓低聲音,裝出很神秘的樣子,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下去?”

  劉詩詩恨恨道:“是不是因?yàn)槟抢镆褯]有和尚?”

  岳不群大笑道:“一點(diǎn)也不錯,和尚已經(jīng)到賭場念經(jīng)去了?!?p>  他笑得彎下腰,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劉詩詩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該把他送到哪里去才好。

  岳不群這人忽然沖了出去,沖到墻角,不停地嘔吐了起來。

  他吐得真不少,劉詩詩卻還希望他多吐些。

  “喝醉酒的人吐出來之后,也許就會變得清醒一點(diǎn)了?!?p>  她這么想,因?yàn)樗约哼€沒有真正醉過。

  真正喝醉的人,無論怎么樣都不會變得清醒的,吐過了之后酒意上涌,反而醉得更厲害。

  岳不群吐過了之后,立刻就躺了下去,不到一眨眼功夫,已經(jīng)鼾聲如雷。

  劉詩詩真的急了,大聲道:“喂,快起來,你怎么能睡在這里?”

  岳不群聽不見。

  劉詩詩只有用力去搖他,搖了半天,岳不群才總算瞇開了眼睛。

  他眼睛只有平時三分之一那么大,舌頭卻比平時大了二倍。

  劉詩詩思思著急道:“你睡在這里,被別人看見像什么樣子?莫忘了你是個大男人,大英雄?!?p>  岳不群吃吃笑道:“英雄……英雄值多少錢一斤?能不能拿到賭場里去賣?”

  他又壓低聲音,悄悄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劉詩詩只有苦笑,道:“你說?!?p>  岳不群道:“我什么都想做,就是不想做英雄,那滋味實(shí)在不好受。”

  這句話剛說完,立刻又鼾聲大作。

  劉詩詩完全沒法子了。

  這人搖也搖不醒,抱也抱不動。

  一個人喝醉了之后,就好像會變得比平時重得多。

  劉詩詩真想把他丟在這里不管了,只可惜她不是心腸這么硬的人,何況,岳不群又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大人物。

  有很多女孩子只要一聽見岳不群的名字,就興奮得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

  她們?nèi)艨吹皆啦蝗含F(xiàn)在這種樣子,心里會有什么感覺呢?

  她們當(dāng)然看不到,所以她們都比劉詩詩幸運(yùn)得多。

  劉詩詩嘆了口氣,又看到了岳不群手中握著的扇子。

  扇子象征著文化,俠義。

  荷花象征著清白、高潔,代表了品德高尚的人。

  但現(xiàn)在這扇子已變得像什么了呢?

  像抹布。

  一塊剛抹過七八張桌子的抹布,上面又是汗,又是酒,又是一些剛從岳不群胃里吐出來的東西。

  江湖中那些多情的少女,現(xiàn)在若看到他手中的扇子,心里又會有什么感覺呢?

  劉詩詩連想都不敢想。

  “無論如何,他只不過是喝醉罷了。每個人都可能有喝醉的時候,那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諒的罪惡?!?p>  劉詩詩又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蹲下去,用自己的絲巾擦了擦岳不群的臉。

  她自己的絲巾是紅的,紅得就像是情人的熱血。

  可是她自己的血,已漸漸開始沒有今天上午那么熱了。

  這倒并不是說她已對岳不群覺得失望,而是因?yàn)樗亩亲印?p>  她可以確定自己現(xiàn)在就算想吐,也沒有東西吐得出來。

  一個空著肚子的人,在這種有風(fēng)的晚上,站在一條黑黝黝的小巷子里,陪著一個鼾聲如雷的醉鬼。

  你叫她的血怎么熱得起來。

  天亮了。

  天好像忽然就亮了,當(dāng)劉詩詩看到對面墻上那一抹淡淡的晨光時,才發(fā)覺自己剛才居然睡了一覺。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睡覺的。

  岳不群還躺在陰溝的旁邊,鼾聲總算已小了些。

  劉詩詩從墻角里站了起來,脖子又酸又痛,她勉強(qiáng)將脖子轉(zhuǎn)動了兩下,忽然又發(fā)覺了一樣奇怪的事。

  她身上竟多了條毯子。

  昨天晚上她身上絕沒有這條毯子,因?yàn)槟菚r她正覺得很冷、很餓,正坐在這墻角里發(fā)愁,不知道這一夜應(yīng)該怎么樣度過。

  她又想到那小秀才,現(xiàn)在正吃得飽飽的,躺在床上,旁邊說不定還有個像楊嫪冰那樣的女人。

  這就是她最后想到的一件事。

  然后她就忽然睡著了。

  “那條毯子是哪里來的呢?”

  毯子就好像餡餅一樣,是絕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

  難道岳不群會在半夜里忽然醒過來,找了條毯子來替她蓋上?

  岳不群還睡在他躺下去的地方,簡直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劉詩詩咬著嘴唇,發(fā)了半天怔。

  想來想去,會替她蓋上這條毯子的,只有一個人。

  可是她不相信那個人會這么樣做。

  她寧可不信。

  岳不群站著的時候,站得很直、很挺,但睡相卻實(shí)在不高明。

  他睡在那里的樣子,就好像是個蝦米。

  幸好這里是個死巷子,只有幾家人的后門在這巷子里。

  昨天晚上,她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怎會走到這巷子里來,現(xiàn)在她才開始覺得很幸運(yùn)。

  若有人看到劉詩詩睡在這巷子里,那才丟人丟到家了。

  但現(xiàn)在天已大亮,那幾家的后門里,隨時都可能有人走出來。

  劉詩詩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將岳不群搖醒。

  她搖得真用力。

  岳不群忽然叫了起來,終於睜開了眼睛,捧著頭怪叫道:“你干什么?我的頭都快被你搖得裂開了。”

  劉詩詩咬著嘴唇,道:“裂開來最好,正好乘機(jī)把你腦袋洗一洗。”

  岳不群這才看清了她是誰,忽然笑道:“原來是你,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劉詩詩恨恨道:“因?yàn)槲矣鲆娏藗€醉鬼。”

  她本來決心要盡量對岳不群溫柔些,體貼些,不但要讓岳不群覺得她現(xiàn)在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將來也一定會是個好太太。

  可是她大小姐的脾氣一發(fā)作,早已將這些事全都忘得干干凈凈。

  岳不群的手捧著腦袋,還在那里不停地嘆著氣。

  劉詩詩看著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道:“你很難受?”

  岳不群苦著臉道:“難受極了,簡直比生了大病還難受。”

  劉詩詩道:“你怎么會這么難受的?”

  岳不群道:“只要頭一天晚上喝醉了酒,第二天就一定會難受。”

  劉詩詩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拼命的喝酒呢?”

  岳不群正色道:“男人喝酒,就得有男人的樣子?!?p>  劉詩詩嘆了口氣,道:“那樣子喝酒就能表示你是個英雄?那只不過表示你是個酒鬼而已?!?p>  岳不群道:“英雄也好,酒鬼也好,總之都是男人,總比娘娘腔好得多?!?p>  劉詩詩道:“娘娘腔的人,至少不會像你現(xiàn)在這么難受?!?p>  岳不群搖了搖頭,道:“我們男人的事,你們女人最好還是不要問得太多?!?p>  他終於站起來,拍了拍劉詩詩的肩,道:“走,我請你喝酒去?!?p>  劉詩詩張大了眼睛,道:“你還要喝酒?”

  岳不群道:“當(dāng)然要喝?!?p>  劉詩詩道:“你不怕難受?”

  岳不群道:“難不難受是一回事,喝不喝酒又是另外一回事。這道理你們女人不會懂的?!?p>  他笑了笑,又道:“何況,我現(xiàn)在喝的叫還魂酒,一喝下去就不難受了。”

  劉詩詩道:“喝多了明天豈非還是一樣難受?”

  岳不群笑道:“明天的事誰管得了那么多,何況,明天就算難受,還可以再喝?!?p>  劉詩詩嘆了口氣,喃喃道:“我現(xiàn)在才知道酒鬼是怎么來的了?!?p>  岳不群根本不聽她在說什么,抹了抹身上的汗?jié)n,拿起扇子,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才往巷子外面走。

  一個人躺在陰溝旁是一回事,走到外面去,就得挺起胸。

  就算全身都難受得要命,臉上也絕不能露出半點(diǎn)難受的樣子來。

  現(xiàn)在他看來雖不見得容光煥發(fā),但至少也有了英雄氣概,那扇子,又開始在扇動。

  劉詩詩也不能不承認(rèn),他這扇子的料子,實(shí)在不錯。

  岳不群正在巷口等著她,等她走過去,才微笑著道:“你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怎么樣?”

  劉詩詩也不禁嫣然笑道:“最少已不像是條醉貓了?!?p>  她忍不住又問道:“你想到哪里喝酒去?”

  岳不群道:“當(dāng)然是這地方最大的茶館?!?p>  劉詩詩道:“茶館?”

  岳不群道:“現(xiàn)在這時候,只有茶館已開門。”

  劉詩詩道:“茶館里也有酒賣?”

  岳不群含笑道:“茶館里除了茶之外,幾乎什么都有的?!?p>  劉詩詩又不禁嫣然一笑,但立刻又皺起眉,道:“你身上還有沒有銀子?”

  岳不群道:“沒有?!?p>  他回答得倒干脆。

  劉詩詩的眉卻皺得更緊,道:“沒有銀子用什么去買酒?”

  岳不群笑道:“我喝酒還用得著拿銀子買嗎?”

  劉詩詩道:“不用銀子用什么?”

  岳不群挺起胸,道:“我只要一進(jìn)去,就會有很多人搶著要請我喝酒的?!?p>  劉詩詩道:“你好意思要別人請?”

  岳不群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們能請得到我,是他們的光彩;我喝了他們的酒,是給他們面子?!?p>  他笑了笑,又道:“做一個成名的英雄,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p>  劉詩詩也笑了。

  她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人雖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偉大,卻比她想象中坦白得多。

  他畢竟還年輕。

  他固然有很多缺點(diǎn),但也有可愛的一面。

  他是個英雄,但也是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

  劉詩詩笑道:“人家若看見你昨天晚上醉得那副樣子,一定就不會請你了?!?p>  岳不群道:“那樣子是人家看不到的,我只讓別人看到我賭錢時的豪爽,喝酒時的豪爽;等到我喝醉了,輸光了,那種慘兮兮的樣子我就絕不會讓別人看見。”

  他又笑了笑,接著道:“你是不是也聽說過我花幾十萬兩的事?”

  劉詩詩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我聽了至少也有好兒百次了?!?p>  岳不群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我花了那幾十萬兩之后,家里連一只老鼠都不愿意在家里,更何況那個錦衣玉食的花魁,在半夜里醒來時連她人我都找不到了,我心疼得滿地打滾,哭著叫救命的事?”

  劉詩詩道:“沒有?!?p>  岳不群微笑道:“這就對了,你現(xiàn)在總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劉詩詩的確已明白。

  江湖中人們能看到的、聽到的,只不過是他光輝燦爛的那一面。

  卻忘了光明的背后,必定也有陰暗的一面。

  不但岳不群如此,古往今來,那些大英雄、大豪杰們,只怕也很少會有例外。

  這正如人們只看得見大將的光榮和威風(fēng),卻忘了戰(zhàn)場上那萬人的枯骨。

  劉詩詩嘆了口氣,道:“想不到你懂得的事真也不少?!?p>  岳不群道:“一個人在江湖中混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總會學(xué)到一點(diǎn)事的?!?p>  劉詩詩眨了眨眼,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將你看成了什么樣一個人?”

  岳不群搖搖頭。

  劉詩詩笑著道:“我將你看成是一個莽漢,一個鄉(xiāng)巴佬。”

  岳不群奇道:“鄉(xiāng)巴佬?”

  劉詩詩道:“因?yàn)槟憔尤贿B張子房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岳不群忽然也眨眨眼,道:“你以為我真不知道?”

  劉詩詩道:“你知道?”

  岳不群道:“張子房就是張良,是漢初三杰之一,史書上說他雖然長得溫文如處子,但卻心雄萬丈,就憑博浪沙那一椎,已足名傳千古。”

  劉詩詩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失聲說道:“你真的知道?”

  岳不群笑道:“一點(diǎn)也不假?!?p>  劉詩詩道:“那你昨天晚上為什么要那樣說呢?”

  岳不群道:“我是故意的?!?p>  劉詩詩道:“故意的?為什么要故意的裝傻?”

  岳不群道:“因?yàn)槲抑来蠹叶汲绨菸?,就因?yàn)槲沂悄敲礃右粋€人,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拼命的打架,拼命的賭錢,拼命的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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