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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真

第三十九章真真假假

程修真 鄖陽 5583 2019-05-24 23:14:19

  李大娘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們是真有點不敢?guī)闳ヒ娝!?p>  劉詩詩臉色更蒼白,道:“為什么?”

  李大娘道:“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說,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劉詩詩道:“你問我什么?”

  李大娘道:“你是怎么看出那個人不是大靈王的?”

  劉詩詩冷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來?”

  李大娘道:“他當然沒有大靈王那種氣派,舉動也沒法子學得跟大靈王一模一樣,可是他坐在這里連動都沒有動,這里的燈光又這么暗,你怎么會一下子就看出來的?”

  劉詩詩遲疑著,終于大聲道:“告訴你,我爹爹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抽煙了,他近來身子不好,根本就不能抽煙?!?p>  李大娘跟吳一刀對望了一眼,兩個人同時都點了點頭。

  劉詩詩道:“我問你們的話呢呢?”

  吳一刀道:“你問什么?”

  劉詩詩道:“我爹爹……”

  吳一刀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道:“你若看到你爹爹,也容易得很,只要你嫁給我,我當然會帶你回門去拜見老丈人?!?p>  劉詩詩咬著牙,恨恨道:“我勸你還是趕快死了這條心。”

  吳一刀悠然道:“我這人就是不死心?!?p>  劉詩詩突又大叫,道:“不管你死心不死心,反正我死也不嫁給你,就算我爹爹真的答應,我也寧可去死?!?p>  吳一刀道:“為什么呢?”

  李大娘道:“是呀,你這是為什么呢?他年紀不大,既沒有老婆,人品也不差,武功更是一等一的身手,又有哪點配不上你?”

  劉詩詩大叫道:“他憑哪點能配得上我,他根本就不是人!”

  楊嫪冰眨眼,忽然笑道:“我明自了,你一定是嫌他長得太丑。”

  劉詩詩道:“哼?!?p>  李大娘走過來,拍了拍吳一刀的肩,笑道:“你若是變得俊些,她也許就會嫁給你了。”

  楊嫪冰笑道:“是呀,十七八的小姑娘,有哪個不愛俏的?!?p>  吳一刀道:“你們要我變得俏些?”

  楊嫪冰道:“越俏越好?!?p>  吳一刀忽又笑了笑,道:“那也容易。”

  他身子突然轉了過去,過了半天,才又慢慢地轉了回來。

  楊嫪冰拍手笑道:“果然變得俏多了,這樣的男人,連我都喜歡?!崩畲竽锍猿孕Φ溃骸翱磥韯⒐媚锶暨€不肯嫁,她就要搶著嫁了。”

  楊嫪冰道:“一點也不錯?!?p>  劉詩詩本來死也不肯去看這人一眼的,現(xiàn)在卻忍不住抬起頭。

  她只看了一眼,又怔住。

  吳一刀果然已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成熟、英俊、滿灑的中年人,帶著種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

  那正是最能令少女們動心的魅力。

  劉詩詩幾乎又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李大娘看著她,微笑道:“你難道從未聽過易容術這件事?”

  劉詩詩聽過。

  但吳一刀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看來卻不像是易容改扮過的樣子。

  這也許只不過因為劉詩詩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這個人。

  她根本就不敢多看這個人一眼。

  但他明明是一個好模好樣的人,為什么偏偏要扮成那種不是人的樣子呢?

  是不是因為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分,所以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他真實的身分又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劉詩詩更懷疑,但卻已不再像以前那么恐懼。

  吳一刀現(xiàn)在的樣子,無論誰看見都不會覺得恐懼的,他不但相貌英俊瀟灑,笑容更溫柔可親。

  他看著劉詩詩,微笑著道:“我現(xiàn)在總該已配得上你了吧?”

  楊嫪冰笑道:“像你這樣子,就算真的是天女下凡,你也配得上了?!?p>  劉詩詩的心好像已有些動了,但忽又用力搖頭,大聲道:“不行!”

  楊嫪冰道:“為什么還不行?”

  劉詩詩道:“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么能嫁給他呢?”

  楊嫪冰道:“這倒也有理,像劉詩詩這種身分,當然要嫁個有頭有臉的人?!?p>  李大娘笑道:“幸好我們這位吳一刀也不是沒有來歷的人,你們兩位不但是郎才女貌,而且也正是門當戶對?!?p>  劉詩詩道:“哦?”

  李大娘道:“你若知道他的真實姓名,說不定也會嚇一跳的?!?p>  劉詩詩道:“哦?”

  李大娘悠然道:“柳三變這名字你聽說過沒有?”

  柳三變?

  這人居然是江南第一名俠柳三變。

  劉詩詩真的嚇了一跳。

  柳三變也正是她心目中的“朋友”,她連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卑鄙下流無恥的人,居然就是她心目中白馬王子!若是換了以前,劉詩詩說不定早已叫了起來,跳了起來。

  可是現(xiàn)在的劉詩詩,已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這次她居然沉住了氣,瞪著這個人道:“你真的是柳三變?”

  柳三變微笑著,道:“一點不假?!?p>  劉詩詩道:“你真的就是那個武功江南第一、放蕩天下第一的柳三變?”

  柳三變笑道:“柳三變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他不但樣子變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變得又溫柔、又有禮,而且居然還很有風趣至少他自己覺得很風趣。

  劉詩詩道:“你說你是柳三變,但我又怎知道你是真是假呢?”

  柳三變淡淡一笑,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眼見他已快撞上屋頂,突然間雙臂一張,人已燕子般翩翩向旁邊飛了出去。

  貼著屋頂飛了出去。

  楊嫪冰已嬌笑著拍起手來。

  李大娘道:“這正是輕功中最難練的鶴沖天,也正是柳三變的獨門功夫?!?p>  楊嫪冰笑道:“用不著你說,劉詩詩又不是不識貨的。”

  劉詩詩當然識貨的。

  她當然知道這種凌身式的輕功,正是輕功中最高妙的一種。

  她忍不住暗中嘆了口氣,看來這卑鄙下流無恥的人,的確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柳三變已輕飄飄地落在她面前,臉上的笑容還是那么溫柔親切,微笑著道:“現(xiàn)在你已相信了嗎?”

  劉詩詩怔了半晌,忽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道:“我相信了,但卻更不懂?!?p>  柳三變道:“不懂?什么事不懂?”

  劉詩詩道:“像你這樣的人,若是光明正大的來求親,說不定我早就嫁給你了,為什么偏偏要兜這么大的圈子呢?”

  柳三變笑道:“你現(xiàn)在嫁給我也還不遲?!?p>  劉詩詩吸道:“現(xiàn)在已太遲了?!?p>  柳三變道:“為什么?”

  劉詩詩道:“因為……因為我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p>  柳三變沉下了臉,冷冷道:“只可惜你那心上人是個永遠見不得天日的兇手。”

  劉詩詩眨了眨眼,道:“你以為我說是岳不群?”

  柳三變道:“難道不是?”

  劉詩詩眼睛里好像在發(fā)著光,忽然冷笑,道:“你若以為我的心上人是岳不群,所以故意栽贓,說他是殺死多事和尚的兇手,那你就又錯了?!?p>  柳三變板著臉,道:“若不是岳不群是誰?”

  劉詩詩咬著嘴唇,道:“他雖然長得沒有你好看,但卻是個很聰明、很可愛的人!”

  柳三變沉聲道:“你說的究竟是誰?”

  劉詩詩道:“他姓程,叫程修真?!?p>  她故意用眼角偷偷去看柳三變的表情,誰知柳三變臉上連一點表情也沒有。劉詩詩又道:“他不但是我自己喜歡的人,而且也是我爹爹認定了的女婿,所以我就算不想嫁給他都不行,除非……”

  柳三變道:“除非怎么樣?”

  劉詩詩道:“除非他愿意把我讓給你。”

  柳三變沉吟著,又道:“只要他肯讓給我,你就肯嫁?”

  劉詩詩道:“不錯?!?p>  柳三變道:“這次你絕不再反梅?”

  劉詩詩道:“絕不反悔。”

  她說話的時候,心里已忍不住偷偷地笑。

  那小秀才雖然也有可恨的地方,但卻絕不會出賣朋友的。

  何況,他表面樣子雖然裝得很兇,其實心里說不定早已在偷偷地愛著她。

  “若知道我在這里,一定會不顧一切趕來救我的?!?p>  他豈非已救過她很多次?

  想到這里,劉詩詩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了一種溫暖甜蜜之意。

  忽然間,她想著的已全都是他的好處。

  雖然剛才她還在恨他,在生他的氣,但現(xiàn)在卻已全都忘得干干凈凈。

  柳三變居然已沉默了下來。

  他似乎也已發(fā)覺這是件絕不可能的事。

  劉詩詩用眼角膘著他,悠然道:“我說過這次絕不反悔,你為什么不找他來談談,說不定他會答應的?!?p>  柳三變沉默了很久,忽又淡淡地笑了笑,道:“我用不著去找他?!?p>  劉詩詩眨著眼,道:“為什么?難道你已不想要我了?”

  柳三變道:“我想,但卻用不著去找他,因為……”

  劉詩詩忍不住問道:“因為什么?”

  柳三變笑得很奇怪,一字字道:“因為他本來就已快來了?!?p>  劉詩詩怔了怔,道:“你……你怎么知道?”

  柳三變笑得更神秘。

  “難道那小秀才也已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絕不會的!

  他是一個秀才,文化人,怎么會隨隨便便就上別人的當,何況還有岳不群在他旁邊哩。

  憑他們兩個人的武功和機智,十個柳三變也未必能對付得了的。

  劉詩詩怔了半晌,也忍不住笑了。

  現(xiàn)在她只希望柳三變沒有騙他,只希望程修真真的很快就會來。

  就在這時候,她已看到了一個人,飄飄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程修真!

  程修真果然來了!

  你若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世上有很多人的樣子隨時隨刻都會改變的。

  一剎那之前,他也許還是個君子,一剎那之后,就忽然變成了個惡棍;一剎那之前,他還在替你端茶倒酒,甚至恨不得跪下來舐你的腳;一剎那之后,他也許板起了臉,一腳把你踢出去。

  這種人雖不太多,也不太少。

  幸好世上還有種人,你走運的時候看見他,他是那樣子,你倒霉的時候看見他,他還是那一副樣子。

  程修真就是這種人。

  你無論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看見他,他總是那副嘻嘻哈哈、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的頭看起來永遠都比別人大,走起路來不慌不忙,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著急。

  這種樣子并不能算是種很瀟灑的樣子,更不能算很可親。

  但此刻在劉詩詩眼中看來,世上簡直已沒有一個比他更可愛的人了。

  “他一定是拼命來救我的!”

  只要程修真一來,天下還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事?

  劉詩詩歡喜得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

  奇怪的是,柳三變看到程修真,居然連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反而也顯得很歡喜。

  他居然還向程修真招了招手,道:“你過來?!?p>  程修真就過來了。

  劉詩詩本來以為他的人一過來,岳不群也立刻就會跟著過來。

  誰知程修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容。

  劉詩詩心里已開始在哺咕:“也許他只不過是在等機會,這小秀才一向很沉得住氣的?!?p>  她盯著他的手,只希望這雙手一下子就能扼住柳三變的咽喉。

  程修真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就好象根本沒有看見她這個人。

  柳鳳骨微笑著,道:“你來遲了?!?p>  程修真也在微笑著,道:“抱歉。”

  柳三變道:“你用不著對我抱歉,這位劉姑娘一直在等你,已等得很著急?!?p>  程修真道:“哦?”

  他似乎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劉詩詩在這里,轉過頭對她笑了笑,淡淡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里等我?!?p>  劉詩詩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

  程修真搖搖頭。

  劉詩詩幾乎忍不住要大叫起來,勉強忍耐著,道:“你以為我會在什么地方?”

  程修真淡淡笑道:“無論你在什么地方,好像都跟我沒什么關系。”

  劉詩詩道:“你……你忘了是誰叫我來的?”

  程修真道:“腳長在你自己的身上,當然是你自己要來的?!?p>  劉詩詩怔在那里,再也說不出活來。

  她忽然發(fā)現(xiàn)程修真好像已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這個程修真難道也是別人冒名頂替的?”

  絕不會!

  她能感覺的到,沒有人能夠笑起來這樣討厭。

  柳三變背負著手,在旁邊看著,顯得又愉快、又得意。直到這時,才微笑著道:“劉姑娘想要我我你來談談。”

  程修真道:“談什么?”

  柳三變道:“談談她。”

  程修真笑道:“她有什么好談的?”

  柳三變道:“我想要她嫁給我,但她卻說一定要你同意?!?p>  程修真道:“要我同意?”

  他好像覺得這是件很滑稽的事,忽然大笑道:“我可不是她老子,為什么要我先同意?”

  柳三變道:“因為她本來是要嫁給你的。”

  程修真道:“我早就說過的,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敢要她嫁給我?!?p>  柳三變道:“她說什么?”

  程修真道:“她說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我的?!?p>  他忽又轉頭向劉詩詩一笑,道:“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劉詩詩咬著牙,全身抖個不停。

  她已氣得說不出來,也已無話可說。

  她只恨不得一下子就將這小秀才的腦袋像西瓜砸得稀爛。

  柳三變笑道:“你既然這么說,看來我們的婚事已沒有問題了。”

  程修真道:“本來就連一點問題都沒有?!?p>  柳三變大笑,道:“好,好極了,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喝喜酒?!?p>  程修真笑道:“你想不請我也不行?!?p>  柳三變大笑著攬住他的肩。到現(xiàn)在為止,劉詩詩就算是個白癡,也已經(jīng)看出這兩人是什么關系了。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早就是朋友?”

  程修真道:“不是,我們不是朋友……”

  柳三變微笑著,接下去道:“我們只不過是兄弟,而且是最好的兄弟?!?p>  劉詩詩連嘴唇都已發(fā)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

  程修真悠然道:“他剛才已說過,我們是好兄弟?!?p>  劉詩詩瞪著他,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大叫起來,道:“姓程的,程修真,你究竟是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程修真笑道:“程修真本來就不是東西?!?p>  柳三變也笑了,道:“你以為他真的姓程,真的叫程修真?”

  劉詩詩又好像突然挨了一鞭子,連站都站不住了,后退了幾步,又“撲”地坐在棺材上。

  她像是個快淹死的人,好容易才抓住一塊木頭,但忽然又發(fā)現(xiàn)抓住的不是木頭,是條鱷魚,吃人的鱷魚。

  現(xiàn)在她整個人都似乎已沉大了水底。

  過了很久,她才能說得出話來,啞聲道:“你不是程修真?”

  程修真道:“幸好我不是。”

  劉詩詩道:“真的程修真呢?”

  程修真道:“在少林寺?!?p>  劉詩詩道:“在少林寺干什么?”

  程修真道:“念經(jīng),敲木魚?!?p>  劉詩詩道:“他……他已經(jīng)做了和尚?”

  程修真笑道:“現(xiàn)在他簡直已可算是個老和尚了?!?p>  劉詩詩慢慢地點了點頭,喃喃道:“我明自了,我總算明白了……”

  她真的明白了嗎?

  也許她的確明白了很多,但另外的一些事,還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劉詩詩坐在棺材上只恨不得能早些躲到棺材里去。

  她本來以為自己一定會大哭一場的,但現(xiàn)在連眼淚都沒有流下來。

  難道她已沒有眼淚可流?沒有希望,就沒有眼淚,只有已完全絕望的人,才懂得無淚可流是件多么痛苦,又多么可怕的事。

  可是她看起來反而好像很平靜,特別平靜。

  柳三變一直在看著她,微笑著道:“你說過這次絕不反悔的?!?p>  劉詩詩茫然點了點頭,道:“我說過?!?p>  柳三變道:“你已答應嫁給我?”

  劉詩詩道:“我可以答應你,只不過……我還要先問你一句話?!?p>  柳三變笑道:“只要你高興,問一千句也行。”

  劉詩詩道:“我只想問你,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嫁給你?世上的女人不止我一個?!?p>  柳三變?nèi)崧暤溃骸芭穗m然多,但劉詩詩卻只有一個?!?p>  劉詩詩道:“我要聽實話,現(xiàn)在你還怕什么?為什么還不肯說實話?”

  柳三變道:“因為實話不太好聽?!?p>  劉詩詩道:“我想聽。”

  柳三變沉吟著,忽又笑了笑,道:“你知不知天下最有錢的人是誰?”

  劉詩詩道:“你說是誰?”

  柳三變含笑道:“是你,現(xiàn)在世上最有錢的人就是你?!?p>  劉詩詩怔了半晌,緩緩道:“原來你要娶的并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錢?!?p>  柳三變嘆了口氣,道:“我早已說過,實話絕沒有謊話那么動人?!?p>  劉詩詩道:“你為什么不索性殺了我,再把錢搶走,那豈非更方便得多?”

  柳三變道:“那就反而麻煩了?!?p>  劉詩詩道:“怎么會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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