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
“咳咳咳……”夏鳴翻了個身,猛吐一口黑血,慢慢覺得好受了些,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一個古樸的房間內(nèi),一塵不染,毛茸茸的棉被。
夏鳴搖晃著頭,扶在床上慢慢坐起來,眼前的房間很是陌生,他不知道是誰好心救了他,但他需要知道她在哪里。
夏鳴搖搖晃晃地起來打開了房門,陽光很是和煦,暖洋洋的,但他沒有時間享受,這是一個寬闊的亭院,四周是高高的圍墻,兩排梅樹飄飄揚揚,分外好看。
夏鳴徑直向朱紅色的大門走去。
“年輕人,別到處亂跑,你的傷還沒痊愈。”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夏鳴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是個七旬老翁,面容慈善。
抬手道:“是老伯救了我吧?我想請問一下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呢?還望告知?!?p> 只見那老翁搖了搖頭:“救你們的并不是老夫,老夫只是代為照料你們?!?p> “嗯?那是?”夏鳴皺眉。
“救你們的是黃藥谷三谷主——單鋒平,只不過你傷太重了,交由老夫這里治療了……”
“那個姑娘呢?”夏鳴不禁有點急道。
“那個姑娘啊,她人不在我這邊,這你就得去問三谷主了,從這大門往西一直走就是三谷主的住處了?!崩衔虛崦┌椎暮印?p> 夏鳴道了個謝,便出了大門。
老翁看著夏鳴離去的聲影,若有所思。
……
不一會兒,夏鳴就已經(jīng)來到三谷主的住所外,和外人傳聞的一樣,三谷主喜歡簡樸,沒有什么華麗的樣子。
門口沒有人守著,夏鳴本想直接進去的,幾道交談聲從中傳來,讓他停了下來。
“三弟,這次你做事可一點都不像以往的風(fēng)格,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將天劍山莊的尹馳殺了,雖然我們不懼他們,但是也太魯莽了些?!?p> “是啊,三弟,你這事可欠缺考慮,不是大哥說你,這尹馳可是公孫無雙的親信,要是他來找我們黃藥谷討公道,那可大為不妙。”
“大哥,二哥,人既然我已經(jīng)救回來了,那么就不能后悔了,你們也不用對我說這些沒用的,那個公孫無雙,他要是敢來討公道,我們就給他狠狠教訓(xùn),還不是江湖第一人,有何可懼?”
“話說如此,但是公孫無雙的本事你們還不清楚嗎?乾坤霹靂掌可是堪稱無敵,誰人能敵?”
“但也不能這樣說,我們黃藥谷也不差,我們?nèi)值苈?lián)手配合三才劍陣,對付他還不是手到擒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夏鳴內(nèi)心復(fù)雜,誰知自己竟然會連累他人,徑直走入門中。
“三位的好心在下心領(lǐng)了,不過公孫無雙還是鄙人自己來解決的好,就不給幾位添麻煩了。”夏鳴長發(fā)披肩,像是有一陣風(fēng)拂過,眼神透露著一絲堅定。
那三個人坐在伏案前,倒是沒想到來人。
案首的一人,一字眉,穿著白袍,抬頭看了一眼夏鳴,不冷丁道:
“你就是那個被三弟救下來的小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樣。”
“大哥”坐在左邊的一個藍衣男子道。
“大哥,畢竟人家從遠方來,是客人,我們也得拿出主人家的風(fēng)度,是不?”右邊一個白面書生狀的男子說道。
“好,請坐”一字眉向夏鳴作了個手勢,示意坐下,雖然動作很是簡單,但是無形中透露著一股威勢。
夏鳴面色冷淡,回道:
“鄙人不是來這里喝茶的,希望幾位能夠涼解?!?p> 那一字眉倒是有些詫異:“從容不迫,氣度不凡,倒是算的上是一個人物,你到這里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我看你身上還有內(nèi)傷沒有痊愈?!?p> “我的確是有一事相求,是關(guān)于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的?!?p> “那個女孩嗎?”那藍衣男子不禁回道。
“這位兄臺應(yīng)該就是三谷主吧,我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夏鳴眼神一亮,看樣子是三谷主單鋒平無誤了。
“怕是有些晚了,可惜那么一個年輕的姑娘。”單鋒平嘆道。
“什么?”如遭了晴天霹靂,夏鳴一時呼吸急促,怒道:
“究竟怎么回事,她在哪里?”
單鋒平搖了搖頭,只是朝里面的閣樓走去,留下一句飄悠悠的話:“你跟我來。”
夏鳴緊隨著,到了盡頭,是一間布滿花藤的木屋,單鋒平停在了木屋外:“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夏鳴心里一沉,他害怕,不敢用力推開大門,怕見到她……
門慢慢的打開了,她還是那樣美,像是一個睡美人,永遠醒不來,夏鳴不敢過去,害怕接受那樣殘忍的事實。
門外的單鋒平不禁有些同情地看著他。
夏鳴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過去,握著她已經(jīng)冰涼的手腕,這個堅強的男人終于流下了眼淚,幾乎是哽咽道:
“你曾答應(yīng)我要陪我一起遠走高飛的,要一起快快樂樂生活的,當(dāng)一輩子的普通人,那現(xiàn)在呢?你讓我一個人怎么辦?誰來陪我,我是真的只想要你??!”
“你可還曾記得,當(dāng)年我們在花燈節(jié)的承諾,一生不離不棄,永不拋棄……”
“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那年春天,我摘下一簇桃花送給你的時候,你笑起來非常好看,那時候我的心就是屬于你的了,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你了……”
“還有在那林苑時……”
……
許久,夏鳴才從屋中出來,臉上還掛著沒有干涸的淚水,誰能知道這個如頑石般的男人也有這樣的一面。
單鋒平也是長嘆:“節(jié)哀順變吧?!?p> 夏鳴沒有理會,失魂落魄般,仰天長嘯:“是誰殺了兒,我定要滅他滿門?!?p> 兀的轉(zhuǎn)頭,頭發(fā)披散,眼神攝人:“三谷主,你定知道璃兒是誰害的吧?!?p> “你可知那位姑娘中的是什么毒嗎?”單鋒平反問道。
“不是西域的五毒花的邪毒嗎?”
“自然不是,這是萬毒門特有的九竅曲離散,中毒者會先渾身發(fā)熱,繼而昏迷不醒,然后此毒就攻入心房,中毒者會在三日內(nèi)斃命。”
“那我去天劍山莊取的九仙散豈不是無用?”夏鳴不禁渾身發(fā)冷。
“自然無用,九仙散這種奇藥,對五毒花之類的邪毒自然會有很大的壓制作用,但是對于九竅曲離散就不行了,這種毒是融入骨頭的,幾乎是無法剔除的,甚至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但是沐兒之前沒有接觸過任何萬毒門的人,怎么會中毒。”
“不,只需要在水中或者食物下毒,他就可以毒倒一片人了,至于為什么這位姑娘中毒你卻安然無恙,是因為九竅曲離散只能對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奏效,否則的話,他們?nèi)f毒門早就一統(tǒng)江湖了。”
“萬毒門,我記住了?!毕镍Q冷冷道,眼里是說不盡的殺氣。
“沒什么事,我就先行一步了。”單鋒平也感覺不太舒服,先出去了。
偌大的亭院,只有自己和她了……
……
大廳中。
一字眉品著茶,眉頭微皺。
“那小子靠的住嗎?”看著自己的二弟緩緩說道。
“三弟挑中的人,應(yīng)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我們大可放心?!卑酌鏁氐馈?p> “唉,希望如此吧,最近天劍山莊的動作可是越來越大了?!币蛔置紘@了嘆,眉頭擰在了一起。
“可是天劍盟成立之事?”白面書生驚異道。
“不錯,正是天劍盟成立的事情,九州數(shù)個大勢力被整合了起來,就怕公孫無雙那老賊會對我們下手,我們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怎會?這九州的幾大勢力本就不合,不過是因為某些利益暫時聯(lián)盟起來而已,要讓他們不對我們動手,我們就先從他們的內(nèi)部分裂,到時候等他們內(nèi)部先亂成一團,也就無暇他顧?!卑酌鏁砸凰家r,便回道。
“這說起來是輕巧,做起來就有點難了,誰來做這個事情?誰能打入他們的內(nèi)部?這些都是問題?!?p> “不,我們不需要派人進去,只需要聯(lián)合內(nèi)部的一兩個勢力就可以了,到時候重金之下,這些唯利是圖的家伙肯定會給我們意想不到的幫助?!?p> “好,這事就交由你辦了?!币蛔置寂牧伺哪前酌嫘∩募绨?,神情很是滿意。
“大哥,二哥?!眴武h平踏入屋中,恭手道。
“三弟快坐,那人的事情解決了沒?”一字眉擦了擦手,有深意的往里看了看。
“解決了,就是那位兄弟現(xiàn)在心情有些不好,這種事情發(fā)生了,在誰身上都不好受。”單鋒平無奈道。
“卻是如此,來,我聽聞消息,西原的江晴雪將要來九州了,據(jù)說是要挑戰(zhàn)江湖第一高手?!卑酌鏁麨榫?,小道消息十分靈活。
“江晴雪怎么來了?當(dāng)年不是被趕出九州了嗎?也不怕再次如喪家之犬大敗而回。”一字眉不屑道。
“這可不是,那江晴雪聽說得到某個前輩高人的真?zhèn)鳎αΥ鬂q,據(jù)說已是西原的第一高手,十分了得?!本埡攘丝诓瑁朴普f著。
“江晴雪嗎?聽說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死在她手下的冤魂怕是有百余人?!眴武h平臉有點黑。
其實說來,這女人和他也有點瓜葛,當(dāng)初她落難時,他還隨便救了一把她,只是沒想到她后來就是所謂的血魔女,這個女人對他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對普通男人是碰都不想碰的,只有對他是不變的,有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對情人那樣的……
單鋒平搖了搖頭,那種女人怎么會喜歡自己,自己只不過對她有一個恩情而已。
“三弟你怎么了?”井龍見自己三弟面色有點難看不禁問道。
“沒事,二哥”他回道。
“老二,老三?!币蛔置颊辛苏惺?。
“那雪晴雪向來和九州各派不和,這次恐怕是想要重臨江湖了,我們倒是可以與她結(jié)盟,共同對抗天劍盟?!币蛔置伎戳丝炊恕?p> 單鋒平和井龍互相看了看,齊聲回道。
“一切聽從大哥的安排。”
“來,喝茶,明日就安排人去辦吧?!币蛔置甲旖且贿帧?p> 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一字眉面無表情道。“想對付我?我羊霍還真沒怕過誰。”
屋外,落葉在打滾。
“老三,那個女孩怎么死的,我竟然也看不出一點端倪。”羊霍突然問道。
“那個女孩應(yīng)該是死于萬毒門的九竅曲離散,常人的真氣根本無法檢測出來,也只有我這冰系真氣才能夠感受到。”
“萬毒門?那些余孽又要出世了嗎?”羊霍摸了摸額頭,眼睛望向遠處,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