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那支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寒光的箭頭,蕭略額頭“嘩嘩”流下冷汗,曹操之招實在又狠毒,又變態(tài),不殺人,卻能活活嚇?biāo)廊恕?p> 吱吱...
隨著曹操緩緩拉開弓弦,微瞇著雙眼,瞄準(zhǔn)蕭略胯下,文武百官都是不忍直視,紛紛將腦袋扭向一邊。
“妖人,還有話要說嘛?”曹操冷笑道。
“有?!?p> “那就說吧。”
“救命?。 ?p> 蕭略仰天咆哮,聲嘶底里,他發(fā)誓如果大難不死,將來非要活活閹了曹操,已解心頭之恨。
曹操微微仰頭看了眼蔚藍(lán)的天際,眨巴幾下眼睛,嘿嘿大笑道:“在這里吾最大,上蒼都救不了汝?!痹挳?,右手一松,箭羽帶著一陣嗡鳴,暴射而出...
嗖...
砰!
蕭略發(fā)出凄厲慘叫,片刻后,他覺得似乎沒有什么疼痛感覺,隨即閉上嘴巴,緩緩低頭看向胯下。
“沒射中!”
箭羽距離僅僅一個手指頭的間隔筆直的射進木樁之內(nèi),算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一劫。
見此情景,曹操氣急敗壞,緊接著又命人士兵取來箭羽,搭弓拉弦,準(zhǔn)備重新再來。
蕭略還未來得及高興,再次陷入危險之地,頓時萬念俱灰,生無可戀,毫不夸張的說,他都已經(jīng)尿褲子了,若是有驚又險再躲過一劫,故計也該尿血了。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個甚!”一旁典韋安慰道。
“別說風(fēng)涼話了,他射的是我,又不是你。”蕭略耷拉著腦袋,死氣沉沉的道。
就在曹操準(zhǔn)備放箭之際,校軍場外面飛奔而來一匹戰(zhàn)馬。
“稟報丞相,南陽張繡率領(lǐng)三萬精銳昨晚奇襲方城得手,此時正在趕往葉縣途中,距離許昌已經(jīng)不足二百里?!?p> “什么?”
聞聽探馬來報,曹操震驚萬分,哪還顧得上收拾蕭略,緊忙回到大帳與文武百官商議起退敵之策。
而蕭略與典韋被帶走,再次關(guān)押進死囚牢。
經(jīng)歷過幾次驚悚的蕭略反倒是神經(jīng)變得大條起來,一時好奇心大起,向典韋詢問起關(guān)于張繡的事情。
典韋身為宿衛(wèi)長,自然知曉些內(nèi)情,無聊煩悶之際,于是耐著性子講了起來...
原來曹操始終視袁紹為心腹大患,一直想找機會除之,可是袁紹虎踞河北多年,根深蒂固,實力雄厚,帶甲百萬,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就算有大獲全勝的把握,但又不能不考慮自家后院會不會起火。
中原乃是天下之腹地,四面受敵,西有韓遂鷹視狼顧,東有呂布虎視眈眈,南有張繡蠶食鯨吞,曹操豈會不日夜防備。
而其中最大的隱患便是張繡,此人的威脅比較起韓遂,呂布有過之而無不及,原因很簡單,他的地盤最小,南陽又離許昌最近,這就造成了巨大威脅。
故此,曹操每每都想取下南陽,永絕后患,可是張繡作戰(zhàn)驍勇,且又精通兵法,幾次皆是損兵折將,鎩羽而歸。
只是這次情況有些特殊,曹操還未起兵征討于他,張繡反倒是星夜起兵來犯,這其中誰也猜不準(zhǔn)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作為從高科技時代走過來的蕭略聞聽此言,頓時來了興趣,稍稍思索,便是在腦海里面繪畫出一個簡易的地圖,再加上經(jīng)商多年,很快就得出一個結(jié)論。
張繡只是一個誘餌!
但凡事出反常必有妖,張繡與曹操就好比胳膊與大腿,實力上存在著很大差距,依蕭略分析來看,張繡之所以能幸存下去,并不是曹操真拿他沒辦法。
最讓曹操擔(dān)憂的是中原處在袁紹與張繡之間,他起兵去打張繡,同樣一個道理,袁紹也肯定會出兵牽制于他,這樣以來,就讓曹操處于東南西北都為難的狀況,猶如一個繩索牢牢束縛住了他。
這就好像是一個以天下為棋盤的棋局,如何布局,如何對弈,就看執(zhí)子之人對整副棋局掌控能力。
再說張繡,此人肯定是收了某方勢力的好處,方才大張旗鼓的攻打許昌,因為他有后路可退,所以并不懼怕曹操。
至于張繡是受哪方勢力指使暫且不好定論,但蕭略敢肯定必然是這個樣子。
看清楚形勢后,蕭略頓時升出自豪感,暗想,以自己能力估摸著在這亂世中也能算作一位謀士了。
然而,他卻低估了曹操的能力,一番商議后,曹操立即反應(yīng)過來,張繡出兵進攻許昌只不過是佯攻,真正的敵人應(yīng)該在后方。
于是,曹操一邊下令命曹洪為前部正印先鋒率領(lǐng)兩萬精銳進軍葉縣與張繡作戰(zhàn),一邊命曹任率領(lǐng)兩萬鐵騎火速趕往白馬渡口,以防袁紹南下來犯。
至于韓遂,呂布皆是無能之輩,根本不足為慮,只要自己坐鎮(zhèn)許昌,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來犯。
……
夜色如墨,銀月似鉤。
蕭略昏沉沉剛欲睡著,忽聽死牢外面?zhèn)鱽磔p微的悶哼聲,緊接著喊殺聲與兵器交鳴聲此起彼伏。
蕭略與典韋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見數(shù)十名黑衣罩面之人跑到門口,隨即一刀砍斷鐵鎖,打開牢門。
“快走!”一名黑衣人沉聲道。
“呃,你們是什么人?”蕭略狐疑道。
“這里并非說話之地,等逃出去以后再說不遲?!蹦敲谝氯私辜钡?。
蕭略雖然不清楚這些黑衣人為什么要救自己,但是能逃脫升天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快步跑了出去,可是沒跑幾步,卻又猛然止住腳步,然后轉(zhuǎn)身看向牢房內(nèi)紋絲不動的典韋。
“愣著干嘛,快跑啊?”蕭略催促道。
典韋表情鄭重道:“吾不會跟你們走的,自己犯了錯還跑算什么,我愧對丞相,就算丞相砍了我也無話可說,你們自己跑吧,我要等候丞相發(fā)落?!?p> “你真是我親爹啊,都火燒屁股了,還滿口仁義道德,難怪你是個早死鬼。”
話畢,蕭略重新跑回牢房內(nèi),連拉帶拽,連哄帶騙算是把典韋弄了出去。
死囚牢守衛(wèi)并不森嚴(yán),蕭略兩人跟在幾十名黑衣人身后順利的沖了出去,然后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東城門與守衛(wèi)又展開一番殊死搏斗,刀光劍影,鮮血四濺,最終破門而出,逃之夭夭。
一路之上,蕭略驚魂未定,從小到大,他哪里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手起刀落就是人頭滾地,搞得五臟六腑猶如翻江倒海般難受無比。
要說最憋屈的就屬典韋,稀里糊涂跟著逃了出來,正在糾結(jié)要不要回到丞相身邊請罪,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兩名守衛(wèi)揮舞著大刀向蕭略砍來,典韋腦袋一熱,想都沒想直接沖了上去,結(jié)果不小心失手?jǐn)貧⒘四莾擅匦l(wèi),而這一幕恰恰被那些活著的守衛(wèi)親眼所見,典韋算是跳進黃河洗也不清了。
在夜色掩護下眾人成功甩開追兵,鉆進深山老林內(nèi),這才有了喘息的時間。
那群黑衣人摘下黑紗,取過水壺“咕咚咚”大口喝了起來,片刻后,就聽為首之人沉聲道:“清點一下人數(shù),看看我們損失了多少兄弟。”
一名黑衣人清點完畢后,苦澀道:“來時五十三人,現(xiàn)在十九人。”
“折了三十四人?!?p> 為首之人微微皺眉,顯然傷亡有些太大了,安慰了幾句眾人后,隨即轉(zhuǎn)身跪在蕭略面前。
“義士,你這是什么意思?”
蕭略嚇了一跳,人家救了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說跪,也應(yīng)該自己給他們跪下,這怎么還反過來了,真是莫名其妙。
“先生替天下受苦百姓羞辱了曹操,這份豪邁直沖云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我等敬佩萬分。”為首之人恭敬道。
聞言,蕭略滿臉羞臊,自己上了曹操老婆不假,但是跟天下百姓有啥關(guān)系,搞得自己好像把天給日了似的。
不過,仔細(xì)想想又都釋然了,看樣子這群義士皆是受到過曹操迫害,故此才聯(lián)合起來做出劫獄之事。
“咳咳,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你們不用如此客氣,都快起來吧?!?p> “先生高義!”
眾人紛紛站起,目露敬仰之色。
蕭略劫后余生,別有一番喜悅心情,于是盤坐在地與眾人暢談起來。
閑談之中,蕭略得知這群義士都來自洛陽,當(dāng)初董卓禍亂天下,被十八路諸侯聯(lián)合討伐,董卓不敵,逃亡長安,臨走之時,順手將天下第一大城化為了焦土,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苦不堪言。
百姓們本以為董卓身死,天下終于能太平了,卻沒想到曹操的崛起更加變本加厲,連年征收重稅,納糧,十二三歲的孩子被抓去當(dāng)兵,搞得百姓食不果腹,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最終讓這些茍延殘喘的人走到了一起。
而這些人既不想給各方諸侯當(dāng)作爭奪地盤的犧牲品,又不想賣身給士族充當(dāng)奴隸,于是歃血為盟,落草為寇,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然后伺機而動,準(zhǔn)備尋找合適的時機刺殺曹操!
可笑的是,蕭略給曹操扣了一頂綠帽子的消息不脛而走,瞬間傳遍天下,聞?wù)邿o不拍手叫好,更有甚者斷言,蕭略肯定是曹操命中克星,謠言四起,越傳越邪乎,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于是就有了今夜劫獄之事發(fā)生。
“先生若是不嫌棄,從今往后,我等愿意追隨于你?!睘槭字顺谅暤?。
“先讓我冷靜一下。”
蕭略揉了揉眉心,心想這場艷遇就夠丟人了,沒想到還被世人皆知,最離譜的是還成為了世人的崇拜者,自己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當(dāng)然,世人現(xiàn)在還不知曉曹操是如何虐待他的,彎弓射大雕,那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嘛,自己敢斷言下次要是再被曹操抓到,肯定會油炸大雕,五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