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佳迪見程致遠神色淡漠,以為他沒聽懂,于是將道理細分成數(shù)條,一一詳細解說。
馮新在旁聽了一會,笑道:“前輩在傳授后輩經(jīng)驗了,老謝,我記得你不是好為人師的人啊?!?p> 謝佳迪道:“做人就得正派,難得致遠這么優(yōu)秀,我真擔心他將來走上歪路?!?p> 魚頭早聽煩了,道:“致遠不會,我保證他不會。咱們什么時候去吃辣串?”
程致遠對當老大全無興趣,聽的時候一直溜號,無意間看到小淘還在,問道:“你還沒回家啊?!?p> 小淘有些忸怩,道:“你沒讓我回家,我不敢走。”
程致遠道:“快回家去吧,你媽媽該擔心了?!?p> 魚頭低聲嘀咕:“看致遠多小氣,人家想留下來吃辣串,他偏攆人家走。”
小淘聽說可以回家,趕忙向程致遠道謝,和于迪向家走去。
謝佳迪說了半天,終于說完,道:“好啦,我就不多說了。走,我請大家吃辣串去?!濒~頭立刻拍手叫好。
吃完辣串,程致遠和魚頭回家,二人路上有說有笑,一如往昔。王龍走在二人身后。
回到家,程致遠換下校服,將臟校服泡在水盆里。吃完晚飯,他跑去許貝妮家,過去他進入許貝妮家樓洞時,總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這次卻無所畏懼了。
許貝妮媽媽沒在家,二人依舊坐在許貝妮床上,程致遠將近來發(fā)生的事全都說給她聽。他本以為許貝妮聽完會欣喜若狂,因為從他的角度看,他戰(zhàn)勝了陳波,相當于為許貝妮爭取到自由。然而直到說完,許貝妮始終一聲不吭。
程致遠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禁不住問道:“你不高興嗎?”
許貝妮溫柔一笑,道:“誰說我不高興,我的致遠弟弟成為真正的男人了,我高興的不得了呢?!?p> 程致遠感覺她在敷衍自己,暗想:“她親口說不喜歡我叫她姐,可是剛才她卻稱呼我為致遠弟弟,這不是有意和我生分嗎?”想到這里,心下暗自不快。
許貝妮道:“我沒有看錯人,致遠,你的確很厲害?!?p> 程致遠聽她改回原來的稱呼,立刻高興起來,問道:“是真的嗎?”
許貝妮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程致遠呵呵笑道:“沒有,你從來不騙我?!?p> 許貝妮道:“你也累了吧,回家去吧,我媽也快回來了?!?p> 程致遠意猶未盡,不想立時便走,但想貝妮媽媽回來不便解釋,道:“好吧,咱們明天見?!?p> 許貝妮眉頭微蹙,表情顯得有些痛苦,道:“致遠,我最近有點不舒服,已經(jīng)和老師請假了。你這幾天先不要來我家,等我休息幾天,我去你班級找你?!?p> 程致遠關切問道:“哪里不舒服???”
許貝妮望向窗外,道:“這幾天忽然變冷了,可能是感冒了吧?!?p> 程致遠想到貝妮對自己有擦藥之德,該當回報,道:“貝妮你等等,我回家拿藥箱給你?!?p> 許貝妮忙道:“不用,我家里有藥?!弊杂X口氣有些生硬,態(tài)度溫柔起來,道:“你對我真好?!?p> 程致遠笑道:“當然啦,你對我好,我要對你更好?!?p> 許貝妮微笑道:“快回家去吧,我沒事,你不用惦記我,過幾天我就去找你?!?p> 程致遠點頭道:“好,我等你來?!弊叩介T口,回頭說道:“如果需要我?guī)兔?,一定要告訴我啊?!?p> 許貝妮笑著點頭。
第二天,程致遠剛進校門,突然反應過來忘記佩戴紅領巾了。
恰在這時,一名男值周生看到他,當即向他走來,問道:“同學,你是幾年幾班的?”
程致遠見他是高年級的學長,解釋道:“昨天我衣服弄臟了,換了新衣服后,忘了把校簽換上了?!?p> 值周生經(jīng)他提醒,才發(fā)現(xiàn)他不光沒戴紅領巾,道:“沒戴紅領巾,沒佩戴校簽,一共扣三分?!?p> 程致遠道:“麻煩你通融一下,我中午回家取,下午一定戴上?!?p> 值周生按動圓珠筆,端起本子,道:“每個人都這么說。你叫什么,幾年幾班?”
程致遠只得道:“我叫程致遠,三年二班?!?p> 值周生正要寫下,聽到程致遠這名字,頓時停筆,問道:“昨天放學,校門口打架的人就是你?”一面說著,一面打量程致遠。
程致遠知道學校嚴禁打架,道:“我只是躲,根本沒出手,算不得打架?!?p> 值周生好奇問道:“你沒打嗎,那么是誰收拾了陳波?”
程致遠奇道:“沒人收拾陳波啊,昨天的事頂多算是智慧的較量,與打架扯不上半點關系。”
值周生見他不肯承認,問道:“昨天的程致遠就是你本人嘍?”
程致遠道:“沒錯就是我,學校里只有我叫這個名字。”
值周生想了想,道:“你進去吧,沒事了?!?p> 程致遠道:“下午我一定佩戴校簽和紅領巾?!?p> 值周生道:“我都說沒事了,你快去班級吧?!?p> 程致遠疑惑地走出幾米,回頭看向值周生,發(fā)現(xiàn)他果然沒在寫字,記事本也收起來了,暗想:“他就這么放過我了?對啦,他為什么會知道昨天的事呢?”
進入班級,程致遠向陳濤座位看去,見座位上沒人,心想:“昨天陳濤嚇得不輕,待會兒我找他解釋一下,讓他別再繼續(xù)擔驚受怕了?!敝八麑﹃悵志从峙?,經(jīng)過昨日之事,強弱地位發(fā)生逆轉(zhuǎn),這時反而有點可憐陳濤。
走過講臺,回到座位,程致遠發(fā)現(xiàn)同桌鞏琳將課桌搬到了過道上,奇道:“你怎么坐到那邊去了?”
鞏琳道:“天熱,這樣坐更涼快?!?p> 程致遠向后望了一眼,道:“你這樣會擋住過道啊,同學們沒法通行了?!?p> 鞏琳問道:“你希望我搬回去嗎?”
程致遠暗覺有趣,笑道:“咱們不是一直挨著坐嘛。”
鞏琳道:“好,我搬回去。”起身推動課桌。程致遠搭了把手,幫她將桌子搬回原位。
鞏琳重新坐回座位,拿起鉛筆,由上至下在她的桌布上畫出一條筆印,道:“以后那邊的地方都歸你?!?p> 程致遠笑道:“你一直占用我的桌子,怎么今天大發(fā)慈悲,讓給我這么多地方?!?p> 鞏琳有些尷尬,道:“以前我以為你用不著呢。”
程致遠故意逗她,問道:“現(xiàn)在為什么認為我又需要了呢?”
鞏琳不知如何回答,心里一急,眼淚開始在眼圈里打轉(zhuǎn),急忙拿書擋住臉。
程致遠瞧在眼里,頓時滿腹狐疑,見鞏琳舉書時手肘碰到一起,姿態(tài)拘謹異常,想到她是女生,不該開這樣的玩笑,道:“還是按部就班吧?!卑崞痨柫兆郎弦晦n本,放到自己桌上。
鞏琳微微探頭,露出一對眼睛,問道:“你原諒我了?”
程致遠道:“我什么時候怪過你啊?!睂旁谝巫由?,坐了下來,暗想:“今天大家都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