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姝見他來了,笑問:“你快猜猜我怎么了?”
程致遠笑道:“這么高興,肯定是撿到錢啦?!?p> 溫姝道:“不對,再猜?!?p> 程致遠道:“除了升官就是發(fā)財,不然能這么高興么。”
溫姝呀了一聲,道:“你居然猜中了?!?p> 程致遠低聲問道:“莫非撿到金條了?還是文物玉器?”
溫姝道:“什么呀,貪心鬼,我升官了。”
程致遠笑道:“你要當校長了?”
溫姝道:“我要給孌孌打下手了。”
程致遠道:“不就是文藝部副部長嘛,那也不算升官,咱倆依然平起平坐,別以為我矮了你半頭?!?p> 溫姝奇道:“你怎么知道孌孌是部長?消息傳得這么快嗎?”
程致遠“呃”了一聲,暗罵自己說漏了嘴,忽聽秦孌在身后道:“剛才我看他急三火四往樓上跑,就把這消息先告訴他了?!?p> 溫姝道:“難怪呢,我也是上節(jié)課才知道的。孌孌,你上節(jié)課去哪了?老師恭喜了半天,發(fā)現(xiàn)你沒在座位,當時好尷尬呢?!?p> 秦孌噗嗤一笑,道:“是么?我居然錯過了。”
溫姝道:“老師沒有過問,估計他認為你被肖老師叫走了?!?p> 秦孌問道:“肖老師也讓你上交家庭信息了嗎?”
溫姝道:“沒有啊,肖老師沒來找過我?!?p> 秦孌道:“那沒事了,你們聊吧,我回去喝口水?!?p> 溫姝目送秦孌走進教室,低聲問程致遠:“你發(fā)現(xiàn)沒有,孌孌好像哭過?!?p> 程致遠趕忙擦拭眼角,問道:“是嗎?”
溫姝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在內(nèi)疚嗎?孌孌是被你弄哭的?”
程致遠大驚失色,支吾道:“我……我能弄哭她么,她那么堅強……”
溫姝問道:“那你為什么情緒低落?”
程致遠問道:“你最近在研究讀心術(shù)?”
溫姝想了一下,笑道:“沒有,我只是感覺,女人的第六感。”
程致遠低聲說道:“你還不是女人,你只是個女孩子?!?p> 溫姝佯裝發(fā)火,道:“討厭,不許開這種玩笑?!?p> 程致遠道:“孌孌剛剛上任,肖老師肯定會給她壓力,你又要離開學校了,今后什么事都得她自己做,應(yīng)該是因為這樣她才郁悶吧。她太要強了?!?p> 溫姝微笑道:“這種小事你都留意,致遠,你真細心?!?p> 程致遠不知她是否在諷刺自己,看著不像,笑道:“是啊,我這悲天憫人的弱點什么時候才能克服啊?!?p> 溫姝道:“聽你這樣說,我也有點內(nèi)疚了?!?p> 程致遠道:“姝兒,那是別人的事,你就別多想了。”
溫姝驚訝地看著他,道:“別人?那是孌孌啊。”
程致遠道:“她有能力解決問題,咱們不用畫蛇添足,你走了她的工作沒準更好做?!?p> 溫姝道:“你們好奇怪啊,孌孌看你的眼神變了,你對她的態(tài)度也變了,班主任老師提到孌孌居然眉飛色舞,肖老師脾氣一向很好居然把孌孌說哭了,我看只有陳大鳴才正常?!?p> 程致遠暗暗叫苦,道:“可能是磁場不對吧。對了姝兒,咱們明天什么時候走?”
溫姝道:“都行啊。”
程致遠見她還在想著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道:“這里太奇怪了,咱們得盡早撤離,就明天早上吧,吃完早飯就走。”
溫姝道:“聽你的。”
程致遠道:“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溫姝笑笑,問道:“你要不要和孌孌道別?”
程致遠尷尬道:“不用了吧,又不是不回來了。”
溫姝斜眼看他,道:“你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要不記得喲?!?p> 程致遠被她這慈眉善目連番恐嚇,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我說過什么啊?!?p> 溫姝道:“你說你曾經(jīng)后悔過不告而別啊?!?p> 程致遠松了口氣,道:“原來是這句話,我好像是說過?!?p> 溫姝道:“你明明就說過?!?p> 程致遠道:“那我下節(jié)課和她說吧?!?p> 溫姝道:“要不要幫你預(yù)約一下,孌孌當了大官,日程比較緊湊?!?p> 程致遠道:“不用了,我單獨找她吧?!?p> 溫姝道:“奇怪的家伙,每次都要我去喊她,這次居然不用我了?!?p> 程致遠句句夾纏謊言,實在有點扛不住了,道:“姝兒,明早食堂見,我得先回去了。”
溫姝小嘴一扁,道:“和我說話有那么累么。走啦,拜拜。”
程致遠很想多看幾眼她可愛的樣子,偏偏心慌的不行,道:“剛才跑樓梯岔氣了。走嘍,拜拜。”
溫姝嘀咕道:“這個高度的樓梯你兩步就上來了,居然也會岔氣,怕是大家都撞邪了。”
程致遠下樓后,溫姝回到班級,走去秦孌旁邊,道:“孌孌,明天程致遠要休學了,我先告訴你一聲?!?p> 秦孌微笑道:“好,謝謝你?!?p> 溫姝見她無動于衷,心想:“真的邪門?!庇值溃骸拔乙惨輰W了?!闭f完,臉上一陣發(fā)燒。不料秦孌仍是無動于衷,只道:“晚上幫你收拾行李?!?p> 溫姝道:“謝謝?!蹦康煽诖糇呋刈?,拿出日記記下。
再下課后,溫姝苦等程致遠不來,心中焦急,又走去秦孌旁邊,道:“孌孌,程致遠說過要來向你道別的,可能他臨時有事來不了。”
秦孌微笑道:“沒關(guān)系,看你急的,脖子都要扭掉了?!?p> 溫姝低聲問道:“你有沒有感覺今晚很奇怪?”
秦孌笑問:“怎么這么說?”
溫姝道:“雖然程致遠在你面前頻繁犯錯,可是他既然答應(yīng)會來,排除萬難也會趕來,如今居然不來,未免說不過去?!?p> 秦孌笑道:“繞口令說的不錯,明年幫你預(yù)約語言類節(jié)目。”
溫姝道:“別鬧啦,我認真的?!?p> 秦孌道:“我都習慣了,姝兒,慢慢你也會習慣的?!?p> 溫姝道:“是么?!眱叭煌磔厬?yīng)允前輩的態(tài)度。
秦孌道:“他從小就與眾不同,別人看重的事,他少有放在心上的。別人眼里天大的事,他反而認為是小事,別人眼里的大事,他都不當回事,偏偏人家見怪不怪的事,居然能令他緊張,當成天大的事看待?!?p> 溫姝笑道:“你的繞口令說得更好,干脆咱倆表演相聲吧。其實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就是那么與眾不同。”
秦孌道:“他的關(guān)注點不一樣?!?p> 溫姝道:“他沒有父親,因此格外看重感情,別人向往名利,他只當是身外之物。”
秦孌笑道:“看來你也算了解他,不過我想就算他父親伴隨他長大,他一樣是重情重義的男子漢?!?p> 溫姝道:“你這樣說,可是比我更了解他了。孌孌,真希望你的話他能聽到?!?p> 秦孌道:“我一直都很了解他,可是了解歸了解,他那種性格我接受不了?!?p> 溫姝道:“你更喜歡腳踏實地,像蔚然那樣正經(jīng)嚴肅的人?!?p> 秦孌道:“嗯,各有所愛嘛。”笑容慢慢展開。
溫姝看了看時間,道:“看來他真的不會來了?!?p> 秦孌道:“我不會怪他的,你放心吧?,F(xiàn)在大家各有所愛,我也不會難為他了。”
溫姝道:“那真是太好了。孌孌,明天早上我們就走了,我會想你的?!?p> 秦孌想了一下,問道:“你們?nèi)ツ睦镒。俊?p> 溫姝笑道:“或許是破樓、草屋,也可能是橋洞、水泥管?!?p> 秦孌道:“多冷啊?!?p> 溫姝道:“他會想辦法取暖的。”忽然想到這句話容易產(chǎn)生誤解,解釋道:“我說的是化學取暖?!?p> 秦孌絲毫沒有介意的表情,道:“你倒真信得過他?!?p> 溫姝道:“他沒叫我失望過?!?p> 秦孌道:“我記得你說過家里有空房子,怎么不告訴他?”
溫姝道:“如果告訴他,他肯定為了我搬去樓房住。他喜歡冒險,我不想破壞他的興致?!?p> 秦孌問道:“就因為這個原因陪他受凍?”
溫姝道:“同甘共苦嘛,真要堅持不住我再告訴他唄?!?p> 秦孌道:“要么早點說,要么不要說,他有時候自尊心很強的?!?p> 溫姝皺眉思索,問道:“是嗎?”
秦孌道:“聽我的吧?!?p> 溫姝道:“那我就不說了?!?p> 秦孌道:“還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囑咐你,太容易得到的不易珍惜,就算是程致遠,你也不能什么都給他?!?p> 溫姝問道:“我給他什么?”話一出口,登時醒悟,忙道:“我不會?!?p> 秦孌微笑一下,剛好這時上課鈴響,溫姝回到座位。
最后一節(jié)晚課,程致遠向柳盈盈道別。柳盈盈表現(xiàn)得情緒激動,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程致遠道:“最快兩月,具體時間還定不下來?!?p> 柳盈盈道:“那你帶點吃的走吧?!?p> 程致遠道:“已經(jīng)備下了?!?p> 柳盈盈道:“我剛對你產(chǎn)生崇拜,你就要走。”
程致遠笑道:“等我回來你再繼續(xù)崇拜?!?p> 放學之后,程致遠回到寢室向室友道別。小強、陳華表現(xiàn)得依依不舍,判他早日歸來。李英萬見許海東沒說話,本想說點什么,猶豫一下沒說。李小南羨慕程致遠不用上課,詢問如何辦理休學手續(xù)。臨近熄燈,陳大鳴趕來道別。
程致遠以為他來詢問練功方面的事,問道:“遇到困難了嗎?”
陳大鳴道:“沒有,我單純的來看看你?!蓖蛏箱佋S海東,道:“東哥,你好啊?!?p> 許海東看了看燈,道:“有蒼蠅飛進來了。”
陳大鳴笑道:“蒼蠅會飛,總比臭蛆強?!?p> 程致遠擔心自己走后,許海東會算計陳大鳴,不愿他二人結(jié)仇,道:“大鳴,我明天早上走,走之前我就不去找你了?!?p> 陳大鳴道:“不用來,我本來也不想來,男子漢大丈夫好聚好散,婆婆媽媽的干什么。”
程致遠拉著他坐到自己床上,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小強和陳華也過來相陪。程致遠互相介紹一遍,相談間陳華對陳大鳴十分喜歡,說他很像初中認識的一個朋友,還問程致遠像不像魚頭。
許海東坐在上鋪哼哼唧唧,不知嘀咕什么。四人只顧說話,誰也沒加理會。
第二天早上,程致遠背著背包去食堂吃飯。溫姝吃完飯后趕來相會。
程致遠見她只背了一個背包,略感意外,問道:“女孩子的東西不是很多嗎?”
溫姝微笑道:“輕裝上陣,方便隨時開溜?!?p> 程致遠食量不小,溫姝陪他吃了一會。過程中秦孌假裝經(jīng)過,來向二人道別。
程致遠面對秦孌有點不自然,秦孌卻很鎮(zhèn)定。
程致遠吃完飯,秦孌擔心被監(jiān)控拍到,沒有送出食堂。臨走之前,她很認真地告訴程致遠,她會等程致遠平安歸來。
這段插曲讓程致遠想了很多事,為了不同時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器下,程致遠與溫姝分別離校,過程中程致遠滿腦子都是秦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