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一刻,客船在濱城港靠岸。
穆朗當先出艙,最先下船。布江、米川、怒江三人護送溫姝,余人緊隨其后。
一名頭戴安全帽的工作人員在船下指揮交通,操著一口濱城話道:“快點走,敗聚堆,沿地上箭頭走,到了直接出去,東西掉下來砸喃們不管啊?!?p> 這時東面天空灰蒙蒙的,周圍光線也比較暗淡。布江看向前方,沒發(fā)現(xiàn)任何高空吊物,問道:“師傅,直走這條路不通了嗎?”
工作人員聽布江不是當?shù)乜谝簦挠闷胀ㄔ挼溃骸胺饴?,集裝箱卸貨,走那邊,繞個彎就出去了?!?p> 布江感覺此舉有違常理,問道:“卸貨地點不是在那邊嗎?”
工作人員立馬不樂意了,換回方言道:“怎么就喃事兒多呢,多走兩步道能累死喃啊,敗擱這墨跡了,不大些工夫就出去了?!?p> 怒江道:“麻煩你客氣點?!?p> 工作人員苦笑搖頭,不再理會布江二人,繼續(xù)指揮。
怒江問布江:“感覺不對勁嗎?”
布江想了一下,沒有回答,問班錯:“這樣的天氣適宜飛行嗎?”
班錯道:“可以的?!?p> 布江道:“離開碼頭后,直接去機場。”
班錯答應了。
布江見花牧招來兩只海鷗,抬手制止,道:“這里不用安檢?!?p> 花牧一揮手,拋出兩片魚肉。兩只海鷗飛去銜住,落在不遠處進食。
布江道:“咱們走吧?!?p> 濱城三面環(huán)海,是省內水陸交通最發(fā)達的商業(yè)城市,也是國內八大港口城市之一。
十一人順著路錐隔離出的道路繞行,大約走出五十米遠,穆朗突然回身,一手按住布江胸口。布江眼看碼頭出口就在前方,以為穆朗要施詭計,迅速后撤,用身體擋住溫姝。
只聽穆朗低聲說道:“安全突擊檢查,把行李箱打開,站去那邊搜身?!?p> 布江知道穆朗聽力遠在自己等人之上,見他鸚鵡學舌一般念叨,已然明白他在提醒自己,低聲對同伴道:“配合檢查,不要使用密語交談?!?p> 米川聽說搜身,摸了摸后腰,看向花牧。
花牧再次招來海鷗,一只分給米川,一只分給怒江。
迦巴橫步過來,用壯碩的身軀遮擋二人。
米川和怒江迅速將隨身武器裝入包套,分別掛在海鷗身上。
花牧“咕咕”幾聲,海鷗聽見后直接飛向大海。
十一人繼續(xù)向前走去,就聽前方一名男子說道:“這些都是俺家當?shù)赝撂禺a(chǎn),吃不壞人,不信你打開一包嘗嘗。”
一名警衛(wèi)正對男子進行搜身,另一警衛(wèi)蹲在箱邊檢查。
穆朗走在最前,來到臨時設立的安檢口,伸平雙臂。
又一名警衛(wèi)道:“先出示身份證?!?p> 穆朗拿出證件,遞給警衛(wèi)。
警衛(wèi)檢查證件,通過證件照對比穆朗長相,微笑道:“張大壯先生,您好,請收回證件,到那邊接受搜身。”
穆朗點點頭,接過證件,走去一旁。
米川手槍離身,自覺作用降低,第二個接受檢查。
布江對溫姝道:“我最后一個,你倒數(shù)第二個?!闭f完,示意怒江過去檢查。
警衛(wèi)聽到布江的話,道:“女士不用檢查?!?p> 布江登時意識到情況不對,問道:“為什么?”
警衛(wèi)尚來不及回答,就聽大喇叭聲響起:“警方接到臨時通知,三名中年男子疑似私藏毒品,請搜身過的男性同志全力配合,去旁邊小屋里接受透視檢查?!?p> 警衛(wèi)道:“這就是原因?!睂劓溃骸靶〗悖覀円ゾo時間檢查,請您走左側通道離開?!睕_后面的旅客喊道:“女士請走左邊,男士留下檢查?!?p> 溫姝這時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見警察人人穿著正裝,出口處還立著幾名持槍特警,身份應該不假,心想:“男人將毒品交給女人,不就輕易帶出去了?這種查法未免太糊弄了吧。”
正想著,手腕已被布江抓牢。溫姝愣了一下,看向布江。就聽布江對警衛(wèi)道:“警察先生,剛才我發(fā)現(xiàn)她形跡可疑,我懷疑她體內藏了毒品。”
溫姝吃了一驚,很快明白過來,布江不放心自己獨自外出。
警衛(wèi)笑道:“剛才我聽到你倆聊天了,明顯是認識啊。我這正忙著呢,別擱這兒惡作劇。”
布江道:“我們是在船上認識的,根本不了解對方。警察先生,您必須仔細檢查她,絕對不能放走毒販?!?p> 警衛(wèi)無奈,想了一下,道:“好吧?!睂劓溃骸罢埜襾怼!?p> 布江松了口氣,對另一名警衛(wèi)道:“我有急事,先檢查我?!?p> 警衛(wèi)指引溫姝進入小屋,將門關上。
溫姝看到安檢門,問坐在旁邊的男人:“直接走過去嗎?”
安檢員道:“對。”
溫姝走了過去,等了一會,問道:“可以了嗎?”
安檢員道:“可以了,我送你出去?!蓖崎_后門,指著門外一輛轎車道:“上車吧。”
溫姝見室外空曠無人,警惕地退后幾步,問道:“你想干什么?”
安檢員道:“當然是帶你回營城了,你不想看到致遠了嗎?”
溫姝聽他話音含著笑意,瞬間想到郝爺爺那張假面,喜道:“您是師父?”
楊萬儀笑笑,恢復本來的嗓音,道:“這次發(fā)現(xiàn)的比較快,有進步。丫頭,請吧。”
溫姝沒想到楊萬儀會來營救自己,喜滋滋開門上車,坐在副駕駛。楊萬儀繞去駕駛位,上車坐穩(wěn)之后,笑問:“沒讓你白叫師父吧。”
溫姝滿心激動,連連點頭,道:“不白叫,簡直便宜到家了。”
楊萬儀關上車門,哈哈大笑,撕下人皮面具,摘下帽子,扔到后座,道:“走啦,回營城了?!?p> 那邊穆朗已經(jīng)被摸了一分鐘不止,聽到屋后楊萬儀和溫姝的對話,臉上浮現(xiàn)出隱晦的笑容。
布江可沒穆朗那么滿心愜意,眼看警衛(wèi)搜個沒完,問道:“什么時候才能進屋?”
警衛(wèi)的回答滴水不漏:“搜完就讓你進去?!?p> 布江牽掛溫姝,快速從兜里抽出一根金條,趁人不備,塞到警衛(wèi)手上。
警衛(wèi)下意識接過,翻過來一看,問道:“你干什么?”
布江低聲道:“請您放我通行。”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從二人身旁開過。
布江看到溫姝坐在副駕駛,而開車的司機居然穿著警服,心念電轉,已然明白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設置路障。當下用密語對花牧道:“姝兒在車里,H88482,跟蹤轎車。”不等說完,身子一晃,已經(jīng)繞到警衛(wèi)身后,徑直奔向出口。
怒江聽說溫姝在轎車里,先吃了一驚,回頭看時,見布江直接沖向特警,又吃了一驚,以為布江打算襲警。不料布江根本沒受到阻攔,一名特警居然還主動讓路,更是大吃一驚。他反應沒有布江快,但他一心牽掛溫姝,也不顧得許多,推開面前警衛(wèi),大步追趕布江。
花牧擔心溫姝,正要呼喚群鳥,突然發(fā)現(xiàn)穆朗表情輕松,站著沒動。想了一下,上前用密語問道:“是你安排下的?”
穆朗搖了搖頭,道:“不用擔心?!?p> 花牧見他胸有成竹,暗松口氣,眼看其他人都已追了出去,誰也沒有受到阻攔,禁不住笑起來,道:“被人擺了一道,幸好有驚無險。”問道:“對方是誰?”
穆朗比劃一個“高”的手勢,笑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