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什么才叫正義
雖然慕容睿及時安撫住了程綾，但從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程綾對待香葶的態(tài)度上便能看出“她”始終都是記著這筆賬的，倒是香葶百思不得其解，這好不容易跟她拉近了關系，這個女人怎么又變了副模樣，怕不是有??？
慕容凜此次中毒不僅在慕容府有了大動靜，更是于朝堂之上也被眾臣拿出來說了幾次，各方也因此事被牽連，比如那些保護不力的侍衛(wèi)，比如全權負責安排此次宴會的禮部眾官員以及那些宴會之上只知看戲，無所作為的所謂重臣，經(jīng)此一事，眾人對慕容凜的態(tài)度皆有變化，再不敢隨意示之。
醒來已是第二日下午，蘇鳶卿本就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得不稱職，這次出現(xiàn)這件事情，自是守護在旁，一夜未合眼，看著慕容凜身上的那些紅疹，心如刀絞，只希望這一切發(fā)生在她身上該多好。
“醒了！香葶，快過來看看……”蘇鳶卿連忙擦干眼淚，退到一旁。
看到這般景象，不用多猜，便知道一些不該說的話肯定說了出來，瞪了香葶一眼，換來的卻是自責、愧疚的神色，如此，她還能說些什么。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不疼，真的，香葶這次配的藥很有效?！币膊恢窃诎参孔约海€是在安慰關心她的人，只是收效甚微，沒辦法，慕容凜只得以自己想再休息一會兒為由，讓兩人都出去了。
可慕容凜到底是沒有機會休息的，臨近晌午，李越帶著一眾太監(jiān)高調(diào)到了慕容府，慕容胥代替接旨，太監(jiān)們手里端著的托盤里皆是宮里珍藏的藥材，蕭宸鈺此番定是“重傷”了太醫(yī)院，導致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慕容凜都待在太醫(yī)院拒絕接待的名單之中，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其實這些藥針對慕容凜此次中的毒沒有什么作用，本就不是什么很嚴重的毒藥，但對香葶醫(yī)術的增進卻是有莫大的幫助，所以最后落了好處的其實是香葶，如果知道事情是這樣，蕭宸鈺怕是會氣個半死。
與贈送藥材一道來的，還有蕭宸鈺的御筆書信，噓寒問暖占了大半個篇幅，最后允諾慕容凜絕不會讓他受此次委屈，定會為他討回個公道，也允了他可以在家休養(yǎng)半個月，這其中自然還是有私人感情在，并且蕭宸鈺也承諾過會另尋時間過來探望，至于這一點，慕容凜當然不想接受，但這可是君上所言，也只能笑納。
慕容凜休養(yǎng)期間，禮部眾官員也前來探望過幾次，李儒本在病中，也帶病來過一次，本想說些什么，但在慕容凜這兒也只是噓寒問暖了幾句，然后便和慕容胥去書房談話了，具體內(nèi)容不得而知，只是慕容胥再來見慕容凜時，神色卻有幾分凝重。
“爹有話不妨直說，憋著不難受嗎？”
香葶等人已經(jīng)主動退了下去。
“你啊你，也罷，本就沒打算瞞著你，你中毒這件事情有眉目了，那日帶你離席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主動招供，只是這下毒之人……”
慕容胥欲言又止，“是李尚書！”
“所以？”
李尚書？笑話，暫不論李尚書年事已高，且近日又染了重病，就李尚書多年來為官所為，皆能用清廉正直來形容，他會加害于她一個晚輩？絕無可能，可慕容胥如此沉重的語氣，那么此事絕不是一個她說不可能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果然，李尚書此次前來并不是為自己開脫，反而像是在交代后事，慕容胥與之相交多年，怎會不知好友的心思，從他擔任禮部尚書這十多年以來，他恪盡職守，不畏強權，雖能管的事情有限，卻始終保有一顆懲奸除惡的心，與朝中眾人不交好，堅持做自己，多年來得罪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這次便是大家借著慕容凜中毒這件事情聯(lián)手對付他，而蕭宸鈺就算知道這件事情，又站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上對待，沒有人能夠說得清，也許明君確實需要一面鏡子，但卻不需要一把隨時能夠刺入心臟的尖刀，而蕭宸鈺是否想當明君都無人知曉。
“爹的意思是李尚書會成為一個無辜的犧牲者？那背后真正做此事的人呢？”
還用問嗎，做此事的定不是一個人，是損失半個朝廷的官員，還是借此扔掉一個早就不容于朝堂的迂腐老臣，但凡理智一些，都知道該作何選擇，可這于李儒何其不公，年老落得一個如此名聲，家人、官僚會如何想他……而他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可是為什么？李大人什么都沒有做不是嗎？”
“傻孩子，你初入官場，還有很多都不懂，之前堅持讓你參軍，一方面是你的情況，另一方面便是這朝中波云詭譎，你這孩子心思單純，雖在江湖游歷多年，卻也太容易被人左右情緒……這話現(xiàn)在說也晚了，不說也罷，只是這李尚書之事，你切不可插手，李尚書來此也是這個意思，他一生為官，得罪人無數(shù)，如此結果，早就料想到，起碼保全一條老命，足矣?！?p> 話雖這么說，但一個一身剛正不阿，恪守禮法之人，卻最終得到如此結果，怎么可能會甘心，不過是安慰人之話罷了，慕容胥了解，慕容凜亦明白。
“對了，接下來這些話是李尚書留給你的，估計你們也沒機會再見了，李尚書一身都奉獻給了禮部，禮部有他太多的心血，你雖年輕，但他看得出來你是個愿意擔責任的人，這往后禮部之事便需要你擔著了，這話是李尚書原話，但凜兒，爹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們從來不希望你建功立業(yè)，只希望你平平安安便好。”
“我知道了，爹，讓我自己好好想想吧?！?p> 李儒如此信任，是慕容凜沒想到的，但如此責任，她卻從未想過擔，畢竟她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可……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讓自己如此狼狽！”
就在慕容凜沉思之時，竟從頭頂傳來聲音。
“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