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瀚都不知道要怎樣表達才能從頭到尾說清楚。鄧老聽了上半句也很感興趣地想聽他接下來的說辭。
“您覺得我小時候是那種特別聰明、天賦異稟的孩子嗎？”李光瀚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
鄧老很奇怪，但還是回答說：“你的確是比同齡的孩子反應(yīng)快，記憶力、理解能力、舉一反三的能力都很強。我教你就覺得教得很輕松，好像一點就通，你學(xué)什么也都很輕松，吸收能力特別快。但這也沒什么呀，中國也有很多像你這樣特別聰明的孩子。哦，對了，我忘了問你，為什么提前回來了，研究計劃可是一年啊，還回去繼續(xù)做實驗嗎？咦？你怎么把頭發(fā)剃得那么短？”
“我應(yīng)該是不會再回去了。這短短的一個多月發(fā)生了太多顛覆我們以往的認知的事情。一個個謎團圍繞著我，還有很多對手匪夷所思地在打我的大腦里的深層記憶的主意?！崩罟忮难劬粗巴猓粲兴嫉卣f著。
“老師，說出來您都不信，我在去F國的飛機上就差點被人下藥；第一晚就有人溜進我的房間，幸好這些都被組織上派去保護我的一個女同志化解了。哦，對了，這個女同志還是我的師妹呢。但是除夕晚會的時候我們還是大意了，會后我被綁到一座民居，他們給我用了致幻劑，想用儀器讀取我的大腦記憶和潛意識，不過好像不成功，但是我發(fā)現(xiàn)他們對我的經(jīng)歷做了詳細的調(diào)查，有備而來。”
鄧老顯然也沒想到事情這么嚴重，他連忙問：“他們是指誰？”“國際大財團赫卡特家族的首領(lǐng)喬治，埃蒙斯博士也是和他們一伙的，就是他力邀我去國際高能物理研究中心的，原來是另有所圖。保護我的那個師妹就是潛入埃蒙斯博士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他和喬治有勾結(jié)，獲取利益，還收集倒賣中國文物。師妹把資料拷出來交給曾參贊后就失蹤了，現(xiàn)在還下落不明?！?p> 鄧老聽著聽著也激動起來，病床旁邊的監(jiān)護儀器開始發(fā)出“滴滴滴”的聲音。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快步走進來，她檢查了一下鄧老的心跳血壓，然后掃了一眼李光瀚，提醒他病人身體尚未完全恢復(fù)，不能聊太長時間，請改天再來探視。李光瀚連忙抱歉地笑笑，起身告辭。倒是鄧老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面還發(fā)生了哪些事情，為什么說天上掉下來個餡餅？李光瀚只能安慰他說以后一定告訴他。
鄧老還是有點不明白地問到：“組織上怎么知道要派人去保護你呢？他們怎么料到你會有危險?”
李光瀚回答說：“那幫家伙對我調(diào)查了很久，按照我的成長軌跡，從湘西到華京大學(xué)到物理研究所，動靜太大，驚動了有關(guān)方面?！?p> “哦，簡直沒想到，太陰險了。”鄧老有點后怕。
30 如何解釋是個難題
出了總醫(yī)院，李光瀚想走路回家，一方面他想一個人靜靜，好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頭腦清醒；另一方面，他還沒想好該怎么對妻子解釋提前回國的原因，他不敢將真實情況全盤托出，那樣會讓妻子佷擔(dān)心的。BJ三九寒天的風(fēng)刮在臉上，吹進骨子里，讓人覺得渾身上下被搜掠過，久久緩不過勁來。他的皮靴踩在沒來得及清掃的雪和冰碴子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好在他戴著帽子，不然大冬天的光著頭走在BJ的街上，會讓眾人側(cè)目的。
“接下來該怎么辦呢？喬治他們還會找我嗎？我的研究只能在國內(nèi)完成了？小陳也杳無音信，現(xiàn)在不知怎樣了？”一系列的問題在他的腦海里翻滾。
不知不覺就快走到家了。他的家就在研究所旁邊的家屬大院里，是所里分的房改房。雖然舊了，面積也不大，但勝在位置好，上班方便，離孩子的學(xué)校也不遠，所以生活還算過得去。李光瀚本來也不是一個追求物質(zhì)享受，喜歡富麗堂皇、愛慕虛榮的人，在他看來，沉浸在自己研究的領(lǐng)域并取得成果才能給他帶來喜悅和滿足感。
一進大院，迎面就碰到同行老趙，趙興海研究員。本來老趙也想去國際高能物理研究中心的，無奈埃蒙斯博士講明只要李光瀚，他只能作罷。老趙很驚訝地從車里探出頭問：“你怎么剛?cè)]兩天就回來了，不是說好一年嗎？難道春節(jié)還放假啊？”老趙的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還用了啫喱水，昂貴的金絲眼鏡架在他那黝黑粗獷的臉上，像個土財主。李光瀚猜他又是要出去赴宴了，所以隨便敷衍了兩句，老趙滿腹狐疑地開車走了。
李光瀚思索著得趕緊準(zhǔn)備理由，好應(yīng)付大家的詢問。
家門一打開，李光瀚就看到一杯剛沏好的綠茶擺在餐桌上，玻璃杯里綠芽翩翩起舞，還冒著熱氣。屋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兒，妻子聞聲從廚房出來說，累了吧，先歇會兒，喝口茶，等會兒就開飯。兒子也跑過來高興地拉著他的手瞎晃晃。李光瀚看著眼前這熟悉又溫馨的場景，心里祈禱，希望這一切都不要被打碎。
晚餐很豐盛，妻子是按年夜飯的規(guī)格準(zhǔn)備的。除了有傳統(tǒng)的美好寓意的菜品，例如油炸肉丸子，紅燒桂魚外，還增加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新意菜。最吸引李光瀚的是妻子和兒子去他湘西老家過年帶回來的湘西糍粑，一碟金黃酥脆的蛋香油炸糍粑擺在餐桌上尤其增色。
晚餐的氣氛很輕松，妻子并沒有追問他突然回國的原因，這讓李光瀚暫時松了一口氣。夜深了，李光瀚洗完澡靠在床頭沉思，妻子走進臥室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或犯了錯誤被人提前趕走了?”
李光瀚連忙直起身辯解說到：“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發(fā)現(xiàn)在那兒好像學(xué)不到什么新的東西，浪費時間，而且我的研究成果如果保護不好很容易被剽竊，所以才提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