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里沒有手機信號,但為了萬無一失,他們還是將黑面大漢這幾個人的手機收集起來準備帶回村子,以防通風報信。老龐和李光瀚把黑面大漢嘴里塞著的麻布取出來,把那兩個裝在麻袋內(nèi)的盜墓賊的袋口也撕開了一個小口子,他想讓他們慢慢掙扎自尋活路,但又不至于有時間追趕自己。
66 茫茫沙漠
四個人拿著黑面大漢家的大鐵門鑰匙,開著那兩輛三輪摩托回到村子。村子大白天也是見不到什么人的,更別提盛夏的中午,烈日炎炎下,各家關門閉戶到處靜悄悄的。
李光瀚他們將大吉普從黑面大漢家的院子里開出來,接上老龐和他的老婆,李光瀚專門叮囑老龐的老婆帶上針線包。老龐和老婆背著三大袋鼓鼓的蛇皮袋子,拎著油桶上了車。老徐打趣道:“老龐你還是有很多家當嘛,啥都舍不得扔。”
李光瀚趁著大家午睡,趕緊開著大吉普按照老龐的指引從另一條小路出了村子。
大家看看身后漸漸遠去的黑村都松了一口氣。老徐摸著手腕上的愛彼表,心有余悸。
老龐疑惑不解地看著這三個人問:“你們到底是干啥的?醫(yī)生嗎?怎么還挺會打架的。我剛開始還以為你們是文物販子,所以補胎的時候就敲了敲竹杠,不好意思哈?!?p> 老龐原來是城里光明機械廠的修理工,廠子倒了下崗了,老婆又常年有病,需要他照顧。為了生活他們來到這個村子,本來想靠手藝混口飯吃,哪知誤入賊窩逃不掉了,只能被脅迫著欺壓剝削了好幾年,村子里的各種造假機器壞了,都是他修好的。這下終于逃出來了,有活路了,兩口子喜滋滋的。
可接下來老龐的話讓卻讓李光瀚他們?nèi)齻€一下子跌到谷底,驚出一身冷汗,又像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老龐說這條小路之所以沒有人走,是因為小路的盡頭是一段戈壁沙漠!要穿過去才能上高速。
“啊!為什么?我們要上青藏高原應該向西上京藏高速的,不會遇到戈壁沙漠的呀?”李光瀚很驚訝地問。
“沒有辦法喲,你們?yōu)榱搜a胎已經(jīng)是偏離了高速好遠,又因為泥石流沖毀了小橋,我們上高速的最近的路走不了了,只能向北繞個大彎再上高速?!崩淆嫙o奈地說到。
“天啊!與人斗完再與大自然斗,我們怎么這么命苦?。 笔紫缺啦蛔×说氖抢闲?,老徐現(xiàn)在是真的感到后悔和后怕,他已經(jīng)都不關心他的重倉股了,他只求能平安回到BJ。
老龐倒是不緊張,他笑著說:“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啊。我都做足了準備,帶好了干糧和水。如果不出意外半天就能出沙漠,重上高速。我還帶了汽油和修理工具,放心,車子壞了有我呢?!?p> “看到?jīng)]有,老徐,真是高手在民間啦!”李光瀚一邊開車一邊佩服地說到。
“陳艾麗”的語音系統(tǒng)也準確地翻譯了這段話,她感激又佩服地看了看老龐。
顛簸的土路上只有李光瀚他們這一輛車,四周很荒涼不見人煙。夕陽西下,大吉普向北行駛,陽光從車窗的左側(cè)照進來,照在李光瀚的臉上。他瞇了瞇眼,看看窗外的景色想起了一句王維的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幾天前,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己有生之年會以這樣一種形式來到詩人筆下的邊塞。人生真是充滿了未知數(shù),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這半年來李光瀚經(jīng)歷的起起伏伏、驚心動魄早已遠遠超過了他前半生所有經(jīng)歷的總和。
土路兩旁已經(jīng)有戈壁的影子了,亂石沙土枯枝遍地,稀疏的小草從石縫里頑強地鉆出來,無力地搖擺著。土路走著走著就不見蹤影了,車輪下已經(jīng)是戈壁了。
大家商量就近找個地勢高又平坦的地方過夜,等明天天一亮就出發(fā)穿過沙漠。
手機還是沒有信號,老徐和“陳艾麗”都因為和外界斷了一切聯(lián)系而感到焦慮和心慌。李光瀚雖然沒有手機,但他也仍舊擔心BJ鄭警官調(diào)查蘇瑤光的案子進展得如何,有沒有為自己洗脫嫌疑。
三個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兒,正發(fā)著呆,只聽見老龐在車下喊他們,招呼他們幫忙。原來不一會兒功夫,老龐和老婆已經(jīng)用自制的簡易伸縮框架搭好了一個帳篷,正要大家?guī)椭端芰夏つ亍?p> 三個頂尖學霸一致稱贊老龐考慮周全。老龐在眾人“嘖嘖”稱奇贊美和欽佩的眼神中又打開一個鼓鼓的蛇皮袋子,露出一個酒精爐,一口不銹鋼的湯鍋和塑料碗筷,一包掛面、幾盒方便面、榨菜,火腿腸,水。他像變戲法一樣把這些東西展示給三個學霸看,三個人一起感慨,自愧不如。
夜幕降臨,孤寂荒涼的戈壁上時不時傳來狼的叫聲,大家生起了篝火,圍著篝火吃著面條和火腿腸。
李光瀚要老龐的老婆拿來針線包,他從中取出一根較粗的針,洗凈,再在火上燒一燒。跳躍的火光映著他英俊的臉龐,專注的神情,“陳艾麗”看得一時有些思維停滯了。
李光瀚拉著老龐老婆的手掌,捏到她大拇指背第一節(jié)正中央上說到:“這里依次有三個穴位,叫‘制污穴’,專治皮膚久年惡瘡,流血不止,化膿發(fā)臭。我現(xiàn)在往這三個穴位處扎針,直到扎出黑血流出來為止。你不要怕疼喲?!?p> 老龐和老婆將信將疑,“陳艾麗”和老徐也很感興趣地坐過來觀摩。直見李光瀚胸有成竹地調(diào)整好下針角度,準確刺入穴位,捻轉(zhuǎn)、提插,不一會兒真的有一股黑血流出來。
李光瀚把她的雙手的‘制污穴’都扎出了黑血,然后說,你今晚把臉洗干凈,等到明天早上見證奇跡吧。
“李老師,您是在哪兒學會的中醫(yī)針灸?。俊薄瓣惏悺备信d趣地問,她沒想到真正的陳艾麗肯定早已問過這個問題,自己這樣問豈不是自我暴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