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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世將星

第二十四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詭世將星 鐘離子曌 3045 2018-08-13 17:42:41

  “那就勞煩恒伯帶路了?!毕沐蜌獾膶χ悴f道。

  “香公子請這邊來?!?p>  恒伯將香妍一行人領(lǐng)進門后便到前邊帶路。

  走進大門,穿過回廊,是一片奇形怪狀的假山建立在河流的兩岸,其中夾雜著石拱橋與涼亭,河流里的魚數(shù)不勝數(shù),一行白鷺也停在亂石上休息,丹頂鶴悠悠的踩著水花,激起漣漪千層,各種走獸飛禽都似有似無的注視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細細一看那些假山里摻雜著水晶,琥珀,瑪瑙,石拱橋卻是用整個漢白玉雕刻而成!涼亭雖是木制的但全是黃花梨料的,甚至亭頂都立著一些寶石雕的異獸。

  香妍再次感嘆阮玉富可敵國的財力,雖然不是金碧輝煌的亭臺樓宇,但他這是要住四A級景區(qū)嗎?

  經(jīng)過這片風景區(qū)之后才是阮玉家真正的府門,也是阮家一開始的府邸,門上的牌匾老舊,描金零零散散,但那兩個刻的字卻蒼勁有力,仿佛已入木三分,就連時間也不能將它磨滅。

  阮府!

  砰!砰!砰!

  恒伯上去扣了三下叼著銅環(huán)的精致獅子頭。

  十幾秒后,門緩緩打開,伴隨著嘎吱嘎吱的推動聲,撲面而來的歲月氣息揚起灰塵陣陣。

  卻并不見開門之人?

  香妍腹誹道:阮玉這么有錢,連塊門也不換下?嗆死我了!

  香妍一行人只是咳嗽,這門起碼也有十多年沒開過了吧。

  “香公子請見諒,老爺吩咐過,一定要帶您從這扇門里進去。”恒伯也拿著袖子捂住口鼻,他不知道這扇門代表著什么,他只是老爺十年前還是少年郎的時候收留的病快要死的老家伙,病好后,從此他便留在了阮府工作,老爺待他恩重如山!老爺就是他的天!

  “咳!咳!咳!沒事?!毕沐麛[擺手,沒事她會咳的那么厲害嗎?不愧是諸葛賢的舊友,在刁難人上真是如出一轍??!

  她們走進大門之后,是偌大的客堂,客堂內(nèi)的桌椅全布滿了灰塵,顯然這屋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理了。

  她們并沒有停留,還是越過客堂進了內(nèi)堂。

  內(nèi)堂空無一人,情況和客堂一樣。

  “香公子,老爺只讓我?guī)愕竭@,小的告退?!焙悴h首躬身便退了出去。

  詭異!十分的詭異!香妍不由自主的警戒起來,她剛想出聲說話,卻被某人搶先,而且那聲音,她似乎聽過!

  “諸位,請隨我到里邊來吧?!?p>  香妍看向那人,竟然是阮穆羽的妻子!陳洛兒!

  “洛兒夫人為什么在這里?”香妍一臉茫然不解,說是茫然不解,但她內(nèi)心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是在看到陳洛兒之后貿(mào)然出現(xiàn)的。

  難不成!

  陳洛兒并沒有回答,只是會心一笑,隨后往屏風后面走去。

  就這樣一前三后的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路上香妍一直思索的陳洛兒的出現(xiàn),阮穆羽的言語,疑點越來越多,思緒越來越清晰!

  一道像密室的門突兀的出現(xiàn)在面前,不知是怎么出現(xiàn),香妍回頭看的時候,關(guān)盡義和李春憶也是一臉驚訝,看來他們也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但也正是因為香妍的回頭,她看到她們走過的路肉眼可見的發(fā)生變化!這面墻竟然移動到了那面墻上!

  “玉就在里面?!标惵鍍捍蜷_密室的門道。

  門里面漆黑一片,香妍都在猶豫要不要走進去,但陳洛兒已經(jīng)進去了,香妍便緊隨其后的走了進去。

  燈火,像是能感應到一般,燃燒了起來。

  這條道很長,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一路上陳洛兒也沒說話,只是李春憶和關(guān)盡義的竊竊私語嘰嘰喳喳的消除了香妍的緊張感。

  關(guān)盡義是神經(jīng)大條。

  李春憶是不知人心險惡。

  這樣看來,香妍都覺得自己老成練達多了!

  陳洛兒打開一道門,門外射進亮光,香妍只覺得眼睛有一瞬間的模糊,但她還是看到了,座椅上坐著一個人,錦衣華服,重要的是他鼻唇之間那兩撇辨識度極高的小胡子!

  “香公子,你來啦。”阮穆羽笑道。

  “是的,我來了,真沒想到你就是阮玉,為什么瞞著我?”香妍雖然猜測到了,但事實擺在眼前之后少不了一絲慍怒。

  “我的確是阮玉,但我真名叫阮穆羽,表字玉,世人叫著叫著就忘記了我的真名,只知道我叫阮玉,仿佛這世上并沒有阮穆羽這個人,你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我真名的人?!比钅掠鸬难壑虚W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語氣很是苦澀。

  聽著就像是別人只知道你的外號而不知道你的名字一樣。

  “這重要嗎?不都是你?”

  香妍隨口一說,阮穆羽卻較真了。

  “不!這很重要!阮玉是阮穆羽!但阮穆羽絕不是阮玉!”阮穆羽義正言辭道。

  香妍竟然后退了一步,有了退縮的念頭。

  她現(xiàn)在是和阮玉說話!而不是和阮穆羽說話!這是一場唇槍舌劍的交鋒!

  “阮公子為什么這樣想?”香妍溫和的說道,她還要爭取阮玉的幫助!

  “我想做的并不是阮玉能做的,世人都認為阮玉富可敵國,但他們又怎么知道我心里的痛苦!吳州城的百姓都把阮玉當成救世主,但我根本不想當這什么狗屁救世主,他們都在歌頌阮玉,贊美阮玉,阮玉只能做他們期望做的事情,那么我阮穆羽呢!我的洛兒和箐兒呢!他們是在把阮玉推在風口刀尖上,他們是想置我于死地!我根本無法做我想做的事情,阮玉的事太多,我都不能做我自己!群雄都在盯著我!他們都在看我,我只要一選錯我的洛兒和箐兒就會跟著我去死!若是我不選擇,到最后也會是一無所有!阮玉真的很累!他甚至都影響到了我!阮玉早已經(jīng)取代了我!”阮穆羽說的話有些混亂,他的壓力很大,很大!導致他說話很大聲,聽起來也很憤怒,像是在跟自己吵架一樣。

  陳洛兒的眸光中帶著名為擔憂的淚水,她的丈夫很累,她知道,她的丈夫很痛苦,她也知道,她都能感同身受,他們可是夫婦啊,但她與他一樣無能為力。只能待在他的身后,看著,守護著,期待著他能回頭看到以前自己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壓力大于山的眾望所歸吧,小時香妍也經(jīng)常聽到這類的期望,你以后肯定會考上某某某學校,你以后會是什么,你以后就應該做這個,你以后……

  什么狗屁以后!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宰!他人只能影響你做決定!但真正做決定的!永遠是自己!

  香妍大步流星的走著,然后三步并作兩步,最后直接跑過去,十指纖纖的玉手握成拳頭,一拳打在了阮穆羽的臉上咆哮道:“你就是你!沒有阮玉,也沒有阮穆羽,這里只有你,做決定的是你!而不是你口中的世人,世人怎樣是他們的事,他們不努力,憑什么把希望寄托在你頭上?你為什么要背負他們的期望活著!”

  阮穆羽正面受了香妍一拳,后退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香妍已經(jīng)放棄了開頭跟阮玉交談的念頭,這個人還是直接動手的好!

  “這就是你的答復嗎?”阮穆羽忽然正色道。

  “是的,這種背負別人期望的事!我……”

  【什么你就是你?你也能說出這種話?】

  【又是你!】

  【說起別人義正言辭的,自己一直在逃避!】

  【我在逃避什么?】

  【阮玉是阮穆羽!我就是你!】

  【荒謬!你別想再控制我!】

  【哈哈哈哈~】

  魔音突然出現(xiàn),大笑著消失,阮穆羽和香妍的對話在她而言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阮穆羽沒有察覺到香妍的異樣,嘆氣道:“香公子一語破的點醒夢中人,這么多年來是我自以為是的背負了世人的期望,但我已經(jīng)擺脫不掉了,只能選擇承擔,我還需要時間去考慮。”

  “這就是你現(xiàn)在的答復?”香妍也是說了句阮穆羽剛才說過話,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將他牽了起來。

  阮穆羽拍著衣服上的灰塵點頭不語。

  “那你為什么要瞞著我你的身份?”香妍依舊問著這個問題。

  “因為,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看待世人眼中的阮玉?!?p>  “你就不怕別人告訴我你的身份?”

  “阮玉有阮玉的樣子,阮穆羽有阮穆羽的樣子,只有經(jīng)過那扇阮府大門的人才知道阮玉真正的樣子?!?p>  “那扇門有什么玄妙?”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不覺淚先流,只有這座阮府還保留著最初的樣子?!?p>  阮穆羽一臉的苦澀,他并沒有解釋香妍的問題。他曾在天堂,又掉入地獄,在朋友的幫助下又青云直上問鼎財富巔峰,后又因為阮玉的事陷入深淵,人生這般大起大落,真是造化弄人。

  香妍突然想起了什么,從袖子里掏出諸葛賢的書信遞給阮穆羽。

  “這是諸葛賢托我給你的信?!?p>  阮穆羽接過信并沒有拆開看,而是直接將它放在火燭之上。

  “賢兄的意思我已經(jīng)知道了,前些天收到賢兄的書信,看到賢兄能夠重新振作起來,我很欣慰,既然我意已決,這封信便不用看了?!北M管賢兄是因為仇恨振作起來的,不過那也夠了,失蹤前的那個諸葛賢,他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了。

  阮穆羽大手一揮掏出一塊令牌遞給香妍。

  令牌上刻著一個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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