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崴很是失落,林罡陽死了,于勝也死了,四隊兄弟只剩下二百多人,騎兵也只有四十人沖回來。
兵卒們垂頭喪氣,士氣非常的低迷!這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絕境了!
“你們的恨意就這點份量嗎?”香妍冷聲道。
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咬牙切齒,但是!他們無能為力。
“沒有什么是比絕境更激動人心的了!你們?nèi)找顾枷霘⒌娜司驮谘矍?,進就是生!退就是死!就算現(xiàn)在我們想逃跑!吳帆也肯定會查清我們的身份!到時候慘遭毒手的還會是你們的家人朋友!拿起你們手中的兵器,舉起你們手中的盾牌!隨我殺!”香妍從未說得那么鏗鏘有力過,不過也正說中了他們的心思!若是此時退了,那遭殃的便是他們的親人!
就算是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逃跑,他們也不會跑!
“香公子說得對!吳帆的狀態(tài)是從未有過的重傷,他的兵卒也多多少少都受傷了,雖然看起來還是我們比較艱難!但這是機會!只要能拿下吳帆!敵軍就形同虛設(shè)!”方正崴有頭有腦的分析著,他被香妍的話點醒!
他們現(xiàn)在可是跟受了重傷的吳帆作戰(zhàn)?。欠麚尾涣硕嗑?!不能讓關(guān)大哥的努力白費!
戰(zhàn)略方針只有一個!
擒賊先擒王!
“吳大人,對面那個白面儒親自出馬了!”江浙川遠望香妍他們的動向,看到他們列好陣形向己方走來。
“江大人,不過就是一個小白臉,弟兄們現(xiàn)在士氣高著呢!他們都是些殘兵敗將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某兵卒吹噓道。
雖然他們勝了!但他們原先三千的兵卒!還能戰(zhàn)斗的只剩一千八百人了!
由此可見!城內(nèi)的這支小部隊戰(zhàn)斗力之高!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眳欠儆械睦潇o道。
“吳大人說的是,以我之見,那個小白臉恐怕就是和城外的山匪是一伙的,他們在城中招兵買馬,企圖打個里應(yīng)外合!不料城門大火,城外的部隊被陸瞻將軍阻攔,城內(nèi)的部隊只好獨自行動,估計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想做最后的殊死一搏了。”江浙川捋一捋胡子道。
“上陣吧!這次就當做一個血的教訓(xùn)!等夫珂城和云陽城的援兵一來,再把外面的山匪也干掉?!眳欠珖@了口氣道。
江浙川頭一次見吳帆嘆氣,以前的他總是那么自負!看來這次血的代價讓他記住了很多。
箭矢陣!
這是香妍以前學(xué)到的有超強機動性與目的性的陣法。
陣如其名!就像一根箭一樣直指目標而去!
騎兵充當箭頭,步兵當箭身!騎兵破路,步兵挺進。
將近未時,風(fēng)向突變,狂風(fēng)大作!陰云密布!!天雷滾滾!
以前住在沿海地區(qū)的香妍對這種天氣真是熟悉的不能用在熟悉了!
這是!
臺風(fēng)天!
難道諸葛賢算準了臺風(fēng)天,難道這一切也在諸葛賢的計劃之中?
半個時辰前:
“陳旁!這火燒城門,我們怎么進的去啊!咳!咳!”呂勇苦惱的說道,還重重的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
這火是他們放的,等他們想滅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滅不掉!
“呂將軍不要動怒,當心傷口迸裂?!弊計脒^去扶住呂勇。
“呂將軍莫慌,陳旁早就料到會這樣了。”陳旁不緊不慢的說道,好像完全不知道情況有多緊急一樣。
“陳旁啊,主公可能早早的看到我們的狼煙就開始行動了,可我們還在外面,主公豈不是孤軍奮戰(zhàn)?若主公不幸殞命,我呂勇何以擔(dān)這不忠的罵名啊!”呂勇松開子嬰的手,來回踱步,神情焦躁。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主公會不會有事??!
“呂將軍,這是兵符,還請呂將軍做好戰(zhàn)斗準備,半個時辰之后,城火必滅,城樓必倒!到時請呂將軍第一時間率兵前去增援。”陳旁從懷中掏出兵符遞給呂勇,他是天士!可得天時之士。
“此話當真?!”
“當真。”
呂勇喜形于色,接過兵符立馬出營帳調(diào)兵。
而帳內(nèi)只剩下子嬰和陳旁。
“陳兄弟難道是會預(yù)測未來?你怎么知道城火將滅?城樓要倒?”子嬰笑道。
“因為,要變天了?!标惻砸彩腔匾孕σ?,順便用手指了指隔著營帳的天。
“天士可真是得天時的寵兒啊,以一言便可知變數(shù)?!?p> “子嬰公子言重,將才得地利,君王得人和,真正主宰天下的還是能御人者,這就是古言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就算我知天時,我也不能改變天時?!?p> “所以,陳兄弟有什么目的?以陳兄弟的本領(lǐng)怎會屈居一個小山寨?”子嬰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哈哈哈哈~原來子嬰公子是想問這個啊,那告訴子嬰公子也無妨?!?p> “哦~那子嬰洗耳恭聽?!?p> “我不過是一個天士,并沒有什么經(jīng)天緯地的本領(lǐng),遇明主是我畢生所愿,所以我來了九通寨?!?p> “你怎知九通寨主會是明主?”
“一個半月前,天有吉兆,降在隨州九通山上方,那是天子兆!”
陳旁逐字逐句說著,說道天子兆的時候,子嬰握緊了雙手!
果然!那個女人真的是!
“難不成陳兄弟就憑這個?”
“只是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
“大秦七十二賢諸葛賢,呂氏將門之后呂勇,吳管事,子嬰公子諸位何不是皆有大能之人?為何也愿意屈居在一個小山寨?”陳旁反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讓子嬰一愣,隨后大笑!
他以前好像也問過吳智博這個問題。
“陳兄弟此言,甚得我心?!?p> “不敢當,不敢當?!?p> ……
嘩啦啦的雨突然而下,大雨磅礴,頃刻之間就熄滅了城門的大火!城樓也因為瞬間的降溫而倒塌!
“突擊!”
呂勇如洪鐘般的聲音傳入了香妍的耳朵。
城外幾千人突入進來。
看著城外幾千敵軍突入的吳帆并沒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陸瞻的敗北。
從一開始這場大火開始。
“浙傳,也許我的武運到頭了?!眳欠珜χ慌缘慕愦ㄕf道。
“吳大人,您還不能放棄!正面的敵軍只有不到三百人!我們可以從正面強行沖出去!”江浙川連忙道。放棄?不!他們還不能放棄!
“沖出去之后呢?我們有在水門那里安排船只嗎?阮玉他會放我們過去嗎?”吳帆搖了搖頭道。
“吳大人……”江浙川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眼中的淚水早已經(jīng)奪眶而出,他們還能怎么辦?援軍?援軍!
“吳大人!我們還可以去夫珂或者云陽!來日再報此仇!”
“夫珂和云陽的去路在我們背后,而我們的后路已經(jīng)斷了。”
“不!吳大人!我們保您出去!”江浙川斬釘截鐵道,這是他最后的作為了!
用所有兵力保吳帆出城!
“不要拿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了!”吳帆有些發(fā)怒道。
為了他一個人?
讓跟著他的弟兄們喪命?
“我愿意!”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吳大人保重!”
吳帆部隊的兵卒在聽到江浙川的話后!一個個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們就算豁出命也要保住自己的主公!
“你們……”吳帆的眼中有水汽在打轉(zhuǎn)。
這些鎮(zhèn)守吳州城的弟兄都是很早之前就跟著他的,沒想到因為他自己的無能,他們就要一個個為了保住他而喪命!
屈辱!不甘!憤恨!交織在吳帆的心頭!
別看他吳帆近年來壞事做盡!但他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兄弟們!我吳帆能遇到你們!這輩子值了!最后讓我們痛痛快快的殺一場!”吳帆語氣激動,這是他的遺言!他已經(jīng)不打算活著出城了!
說完!他就提著兵器往香妍的箭矢陣沖去!
江浙川尾隨其后!許多兵士也跟在吳帆后面!
但他們最后的豪情壯志……
落幕了。
香妍在不依靠蒼龍的幫助下提手就抹了一個敵兵的脖子。
鮮血噴在她白凈的臉上,她愣了一下,用柔嫩的手摸了摸臉上的血漬。
血腥味撲面而來!
香妍感覺很舒服!近距離的感覺到這個氣味簡直讓她欲罷不能!她從來沒想到血的氣味是這么的美妙。
【怪物】
香妍抬手欲取一個斷腿敵人性命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魔音讓她停止了動作。
嘔。
香妍干嘔著,有什么東西沖擊著她的腦子,她再次看向那個斷腿敵人時,那個人的眼里充滿了恐懼,看她像是在看看怪物一樣。
怪物?
戰(zhàn)場中央,香妍徘徊著,游蕩著,她的腦海里充滿了剛剛那個斷腿敵人的神情,兵卒在她身邊倒下,有人想攻擊她,有人幫她擋住了攻擊,香妍全然不知!
【怪物】
香妍聽見那個聲音,她急促呼吸著,滿是血腥味的空氣讓她直接嘔吐了出來。
【剛開始不是挺喜歡的嗎?怎么?現(xiàn)在就裝的那么排斥?那興奮到欲罷不能的表情,嘖嘖嘖?!?p> 香妍一手捂胸,一手捂嘴,有一些她不曾經(jīng)歷過的記憶涌入她的腦海。
那是……在九通寨的時候!她昏迷時候的記憶!
香妍只能看到一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替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