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漂流在海上,身體的營養(yǎng)沒跟上,又在酷熱下劇烈運動,王溫還是暈倒了,只暈倒了一分鐘的時間,在那些人的哄笑聲中,他借程華容的肩膀咬著牙站起來。
“你不能跑了。”
“他需要補充食物。”
程華容明白,王溫身體最大的問題是缺水,海水帶有很多鹽分,昨天到今天也只喝了一個一次性杯子的淡水,人可以不吃東西,卻不能不喝水。
他偏過頭問這個一直幫自己扶著王溫的小士兵:“你們這里有可以喝的水嗎?”
這里的條件實在太簡陋,軍官和士兵住在一樣的地方,有什么樣的物資一目了然,他沒發(fā)現(xiàn)任何盛水的桶或者缸。
“有,但他們不會給你的?!毙∈勘f。
“為什么?”
“淡水要到森林里去取,那里有猛獸?!?p> 真的有猛獸?程華容表示懷疑這個士兵的話,對方的眼神飄忽不定,這是人撒謊的基本特征之一。
王溫半跪著,他的嘴唇上全是白色的唇皮,干裂而出現(xiàn)了血絲。
“你帶我們去?!?p> 士兵嚇了一跳,在拒絕的話沒說出口之前程華容又說:“你只需要帶到附近就行,如果我抓到獵物會分你一份?!?p> 士兵不覺得程華容能抓到那只獵物,想了想,現(xiàn)在是白天,那只獵物應該在休息,帶這兩個人過去不算危險,假如他們死在那里,自己還能回來和戰(zhàn)友邀功,再假如他們抓到獵物,盡管這個假設根本不可能,他也不虧。
“好,我?guī)銈內?!?p> 他臨走的時候,給那些往這邊看的士兵悄悄做了手勢,告訴戰(zhàn)友自己是帶這兩個外人去那個危險的地方。
程華容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沒說什么。
這個森林很大,樹干能有一個人的腰那么粗,茂密的樹枝隔絕了陽光,給三人帶來一絲涼爽的感覺。
“你為什么會幫助我們?”程華容突然說。
士兵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那天晚上被炸飛的人是我的哥哥,他用生命保護的人,我不希望你們這么快就死了。”
因為是親兄弟,那天晚上才會擔心到忘記自己身處雷區(qū)。
王溫在程華容的背上,輕輕地說:“謝謝。”
感謝這個小士兵的哥哥,也感謝背著自己進入森林尋找食物的程華容。
遠遠的,程華容就感受到不一樣的睡起,他作為一只水生物,對空氣中的水分十分敏感。
等等!
這里不只有淡水,還有危險的獵食者!
“現(xiàn)在能告訴我們那里有什么動物了嗎?”程華容看著遠處問,一個小水潭就在遠處,他們卻停在這里不敢靠近。
“有一只鱷魚?!?p> 王溫拍拍程華容的肩膀說:“別過去,我們找些樹葉吃就行了。”
在力氣充足的時候,人類都無法徒手和鱷魚搏斗,更何況現(xiàn)在的三人沒有武器,沒有力氣!
程華容無視他的話,把人放下靠在樹邊,吩咐小士兵好好照顧王溫,毫不猶豫地往水潭走。
他沒有看到小士兵口中的鱷魚,卻能感覺到它就在這里,人類萬年間的進化失去了感知危險的本能。
說不緊張是假的,他覺得自己仿佛有了真正的心跳,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帶來的水壺十分寒酸,大概是四個一次性杯子的水量。
單膝跪在水邊,一手勺起水往嘴里撲,另一只手把水壺壓到水面下裝水。
……
來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程華容往側面撲倒的時候,鱷魚從水底下沖了上來,直撲程華容剛才的位置。
通身黑色,頭部扁平,吻部較長。這是十分著名的美國短吻鱷,這種鱷魚在這個地區(qū)出現(xiàn)的幾率比較小,世界版圖都發(fā)生了變化,出現(xiàn)在這里不算奇怪。通常他們的體長在2.5米,也有5米以上的。
這一只上半身撲在岸上,大部分尾部還在水里,這上半身對比程華容來說依舊巨大,單單只算身長都有五米了,還有那條沒從水里上來的尾巴……
王溫大吼,“快跑!”然后爬起來拿著一塊大石頭就沖過去,他想要引開鱷魚的注意力讓程華容得以逃脫。
就算他們兩個人一起上,也只能是這只巨鱷的美餐。
眼見王溫要來送死了,程華容直接翻身就撲在鱷魚身上與它搏斗,他坐在鱷魚頭上,鱷魚揚起頭要把他甩下去,被程華容借勢讓一人一鱷一起掉如水里。
這個水潭不大不小,翻起巨大的水花,時不時看到鱷魚和程華容的身影搏斗的身影浮出來。
在水里人類更不可能是鱷魚的對手,一個不小心,程華容的手臂就被咬住,生生咬斷!
暗道不好,程華容假裝自己的手臂還在,用鱷魚的身體擋住,心里頭發(fā)了狠,連拖帶拽地把這頭巨鱷帶到另一側的水邊,那一側連接著另一個狹窄的山洞,鱷魚的老巢就在那里,它便拖著抱住自己的程華容鉆進去。
等王溫游到這邊的時候,身影已經消失了,他壓低身子也想要爬進去,被趕上的小士兵拖住。
“放開我,我要去救他!”
“他死定了,我們快離開這里!”
王溫就是個倔脾氣,他被拖著不讓進去,就蹲在外面?zhèn)壬碜屑毬犂锩娴膭屿o,里面的聲音很雜亂,說明距離不遠,沒有大量血腥味,說明程華容沒事!
洞穴深處也是一處淺水潭,知道沒人跟上來,程華容直接縮小成水母的樣子,他的水母形態(tài)比以前打了不少,頭部有半米長。
“讓你知道水母毒素的厲害!”他生氣地說,觸手硬生生地在鱷魚的肚子上鉆開一個口子,把毒素注射進去。
才幾秒鐘的時間,那只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鱷魚不再掙扎了,它沒死,只是昏了過去。
程華容心疼地摸摸自己斷掉的那只觸手,本來只有六條觸手已經很少,現(xiàn)在又少了一條!
他在鱷魚的嘴里發(fā)現(xiàn)那條沒吃完的手臂,失去控制的手臂維持最后的形態(tài),一層薄薄的肌肉和骨頭,和人類的手臂沒有兩樣。
自己到底是什么外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