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彌漫著恐怖的氣氛,這一群人聽到探雪的名字,有縮著脖子的,有相依在一起給彼此壯膽的,可究竟是鬼可怕,還是人可怕,只有鳶蘿知道。
“夫人,探雪時常在我屋里哭,說她太孤單,她讓我別怕她,她只找逼死她的人,夫人有見過她嗎?她有時不會出現(xiàn),我猜想她定是飄去了沈家別的地方,會不會去了東院?”
“夠了!”
大夫人拍案而起,顫抖著手指著鳶蘿。
“以為把你娶進沈家,能讓沈家太平些,沒想到自從你進了沈家門,天天給沈家觸霉頭,你個掃把星,今日我定是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二姨太過來,掌她嘴?!?p> “探雪她不會走的!她還會回來!”鳶蘿吼著,盯著滿屋人,他們一個個嚇得直往后退。
“給我打!”
“這……”二姨太有些遲疑,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夫人……四姨太她——”
三姨太上前扶著大夫人,想為鳶蘿求情,卻被大夫人甩開。
大夫人見二姨太不敢動手,又見三姨太求情,心里更是憤怒,她兇神惡煞的瞪著鳶蘿。
“開祠堂,請家法棍?!?p> 家法棍?鳶蘿不知大夫人口中的家法棍是何意,只見眾人面色凝重,恐怕這這要比她預(yù)想的糟糕。
她并未害怕,依然從容不迫的跪著,在大夫人的號令下,幾個男人沖上來架著鳶蘿,將她壓至沈家祠堂。
風(fēng)兒即便再拼命阻攔,也于事無補。
沈家祠堂為一堂一進,高大威嚴(yán)、陰森潮濕,推門正堂陳列著沈家歷代列祖列宗牌位,右邊是佛堂,供奉著佛祖。
大夫人帶著沈家上下所有人立在祠堂,這放眼望去,里里外外全是人。
鳶蘿跪在牌位前,仿佛墜入十八層地獄,她感受到弱肉強食的無力,緊緊攥著裙擺,等著迎接責(zé)罰。
“你們今日都給我看好了!在這沈家誰敢有什么不規(guī)矩,就是這個下場!”大夫人聲嘶力竭的吼。
“夫人……這家法棍被請出來得有個說法,四姨太這……”
管家有些為難,論理來說鳶蘿的錯還不當(dāng)受家法。
“說法?身為沈家妾室!與男人私通!這是不是說法!”
“四姨娘沒有與李士郎私通!沒有!不是這樣的!四姨娘與李士郎沒有私通!”
風(fēng)兒哭著跪在大夫人腳邊,拉著大夫人的手,“夫人!求你網(wǎng)開一面!要罰罰我!與四姨娘無關(guān)呀!是我!是我把李士郎逼死的!是我!”
“你給我滾一邊去!”
大夫人是小腳,被風(fēng)兒這一拉扯,搖搖晃晃差點摔倒,她一腳踹開風(fēng)兒,叫上兩人將她壓著。
鳶蘿心里明白,這頓打她是逃不掉了,“夫人!你想讓我死,何不換個說法?!兵S蘿挑釁的看著大夫人,“不如……你說我同整個蘇鎮(zhèn)的男人私通?!?p> 她笑著看大夫人,臉上神情倔強而從容,她預(yù)料今日是躲不過了,便干脆豁出去。
“你給我住嘴!”大夫人撲上前,給鳶蘿一個耳光,“你個娼妓出身的女人,竟好意思說這種害臊話!王管家!請家法棍!”
王管家緊張的擦擦額頭汗珠,這時若不聽大夫人的指令會被怪罪,可萬一隨意請出家法棍,等老爺回來知道此事,他也難逃其責(zé),可礙于大夫人的面子,只得聽從。
“請家法棍!”
王管家一聲吼,旁邊的跟班從側(cè)室佛堂捧著一根包金虎頭棍走出,鳶蘿望著那棍子,心涼了半截。
“給我打!”大夫人憤恨的怒吼。
“夫人,打幾下?”王管家看著大夫人,再看看鳶蘿,“這……”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