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杜公館舞會

　　馬慧敏穿著一件低領(lǐng)短袖的旗袍，雖然年近四十，但由于經(jīng)常唱戲的緣故，保養(yǎng)得當，看起來仿佛只有三十歲而已。她帶著著急而矛盾的心情來到周公館，她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事？正當她焦急時，只見劉曉玲從樓上緩緩走下來，她拘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馬慧敏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劉曉玲便一眼認出她就是戲班的馬師娘，也就是婉婷的干娘。劉曉玲便招呼她坐下來，并吩咐下人準備茶水。

　　“不知道馬師娘找我有什么事？”劉曉玲開門見山問到。馬慧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吞吞吐吐。劉曉玲見她如此吞吞吐吐，還以為是婉婷出了什么事？聽說婉婷沒事，劉曉玲還放心。

　　“我……”這時馬慧敏突然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劉曉玲的前面，劉曉玲背馬慧敏突然的句子嚇壞了，她立即站了起來，邊扶她起來，邊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此時此刻，馬慧敏的眼淚早已滑落，她鼓足勇氣問道，“周太太，不知您還記不記得二十年前在貴公館的棄嬰？”

　　聽了馬慧敏的話，劉曉玲似乎什么都知道了，“難道，你就是……”她不敢再問下去，一切都已經(jīng)很明了，隨后又問道，“當年你為什么那么狠心把女兒遺棄？”

　　馬慧敏淚流滿面哭到，“其實，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庇谑撬讯昵暗氖赂嬖V給劉曉玲:原來當年馬慧敏的丈夫爛賭成性，欠了艾家一筆錢，艾家就找人搶去了她家里所有東西，而丈夫卻拋棄她們失蹤了。此時，家徒四壁，她為了不讓女兒跟著自己吃苦，所以便把女兒遺棄在周公館了。聽了馬慧敏的話，劉曉玲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二十年前我一直都把婉婷當成是自己的女兒，從沒有向她提起這件事?！甭犃藙粤岬脑?，馬慧敏也知道劉曉玲的憂慮，她是擔心自己把婉婷帶走！她傷心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我來向你們提起這件事，真的太自私了！”隨后她繼續(xù)說道，“其實，我也不忍心向婉婷說這件事，我擔心她知道真相后會恨我，不會原諒我！”

　　“不，這不是自私！”劉曉玲回道，“其實，我們也并沒有一直瞞著她，婉婷也有權(quán)利知道自己的身世！”聽了劉曉玲的話，馬慧敏甚是驚訝，她沒想到劉曉玲會如此開明，驚喜問道“你真的愿意把婉婷還給我？”劉曉玲平靜回答道，“雖然我們?nèi)f分舍不得讓婉婷離開我們，但你始終還是她的生母！”她繼續(xù)說道，“雖然我們很愛婉婷，婉婷也很愛這個家，她能來我們家也是一種緣分，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p>　　“雖然我很想向婉婷說出這件事，然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馬慧敏傷心不已，“我真的不想親手打碎她這個完整的家！”

　　“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劉曉玲安慰道，“婉婷是一位善解人意，溫柔的好女孩，她一定會理解你當初的選擇，原諒你的！”馬慧敏聽了她的話，她頓時感動得說不出一句話，她終于明白婉婷擁有這樣的養(yǎng)母，擁有這樣的家是何等的幸福！

　　天漸漸暗了下來，杜公館還是燈火通明，橘黃色的燈光映射整合客廳，客廳的四周擺放著桌子，桌子上擺放著水果，點心及酒水，留聲機里播放著歡愉的舞曲?？蛷d里擠滿了社會上流人士，大家都有說有笑，而此時周公館的人還沒到，趙美琪與艾鵬輝在客廳里非常著急，不知道周公館的人為什么還沒到？而杜公館今日開這個舞會是為了什么事？

　　正當他們著急時，只見周公館的人緩緩走進客廳，由于劉曉玲下午回見馬慧敏后，心情有些不佳，所以沒有赴約。前來參加舞會的女人都穿著洋裙洋服，而婉婷穿著一件紅色高領(lǐng)旗袍，她的頸上帶著一串珍珠項鏈更是錦上添花，格外引人注目。美琪見司劍來了正欲迎過去，卻被母親拉住了，鵬輝見了，忙走過去與婉婷打招呼，他們說話間，只見杜國海以及女兒杜青青也迎過來與周家人寒暄幾句。

　　“首先我代表杜國海先生向大家致敬，感謝大家賞臉參加這次舞會！”這時從舞臺中央傳來楊驍飛的聲音，臺下頓時安靜下來，“杜國海先生舉辦這次舞會，是為了感謝周其昌先生二十年前無條件幫助杜國海完成學業(yè)之恩！”說完一系列感激的話語，舞會正式開始。

　　趙美琪本想與司劍共舞，然而礙于母親的干涉，不得不與鵬城共舞；司劍也不得不在父親與杜國海的安排下，與杜青青一起共舞，兩人都心不在焉，把舞步都跳亂了。

　　“司劍，你在干什么？”杜青青不滿問道，“不要東張西望！”雖然司劍口口聲聲說沒事，但心里還是惦記著美琪。

　　其實，艾鵬輝和周婉婷還是今晚的焦點，他們就是一對在湖邊自由游弋的鴛鴦；就是一對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曲舞曲結(jié)束，司劍他們還發(fā)現(xiàn)王金鳳與周其昌都不在客廳了。美琪再沒有顧及，便把鵬城丟在一旁，走向司劍。司劍見美琪來了這把杜青青丟在一旁。見狀，杜青青與鵬城一臉不悅。當一曲舞曲再次響起，司劍與美琪在舞曲歡快舞蹈，楊驍飛還是第一次與杜青青共舞，心情自然很愉悅，而鵬城卻憤憤不平離開了。

　　舞會散去，鵬輝把婉婷送回了周公館。婉婷回到臥室，打來梳妝臺上的臺燈，拿出紙筆出來，原來她想起了剛剛臨別前鵬輝送給自己的一首詩:

　　星星不見太陽光，

　　永眠長逝莫悲傷，

　　虛空極盡莫能計，

　　每在心旁總情長，

　　人隨水去淚汪汪，

　　心力點點灑茫茫，

　　還記十月相倚伴，

　　無奈心中總牽你。

　　鵬輝說這是一首猜字謎。婉婷停下筆，開始思考這首詩的字謎，良久，她還終于想出這首詩的字謎來，開心得笑了。婉婷把紙條整整齊齊疊起來，正欲上床睡覺，卻突然想起了在參加舞會前，母親給自己講的一個故事，仿佛母親有什么話對自己講，有什么事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