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燕和耶律婉清母女間的談話就在這種不和諧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耶律婉清雖然心急如焚,但這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季節(jié),讓她深深體會到了人力的渺小,即使你擁有無上權(quán)力也毫無用處。
景德二年的春節(jié)就在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氣氛中度過了,錢盈盈已經(jīng)給自己準備好了行李,她怕到大壯動身的時候,自己來不及收拾。錢老板得知女兒要去找葉澶后,過來開導(dǎo)了一番,希望她不要沖動。但女兒的態(tài)度堅決,沒有商量的余地。因為有過翠屏山出家的前車之鑒,錢老板知道這個女兒不能逼得太緊,在勸說無果后只能囑咐她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說不定她前腳剛走,葉澶后腳就回來了,如果出了事就真見不到葉澶了。
前面說的一大堆,錢老板也不知道女兒聽沒聽進去,就這“保護不好自己,就見不到葉澶”的最后一句,好像聽進去了。錢盈盈摟著錢老板的肩膀道:“爹,您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再說了您不是已經(jīng)有兒子了嘛!就不用為我操心了!”錢老板把女兒的手拍掉道:“這叫什么話!兒女雙全才叫好,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錢盈盈笑道:“那您再和我娘生個女兒不就行了?”錢老板道:“我準備和你娘再生上兩個,還是一兒一女,這就叫好事成雙!”錢盈盈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說道:“爹,我發(fā)現(xiàn)自從有了弟弟以后,您聰明了好多,連嘴皮子都這么厲害了。我都說不過你了!不過請您老放心,我這次是有好幾個人作伴去的!”
錢老板道:“都有誰?”錢盈盈扳著指頭說道:“鄭記鐵匠鋪的大壯,沈家的兩位公子,還有那位墨淵小姐。”錢老板一聽道:“這么多人?”錢盈盈道:“是呀!沈家的三公子找過大壯,說是過完正月就走!”錢老板道:“人家墨淵小姐是葉澶的未婚妻,去也是情有可原,你去湊什么熱鬧?傳出去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錢盈盈道:“往您臉上貼金的事還是留給我那寶貝弟弟干吧!反正我早晚也是要潑出去的水,您就別太上心了!”錢老板嘆口氣道:“兒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呀!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可要好自為之呀!”錢盈盈笑道;“爹,說了這么多,有件要緊事還沒辦呢?”說著把手向錢老板一伸。錢老板看見了女兒那狡黠的眼神,渾身一哆嗦,裝糊涂道:“你弟弟跑哪去了?我得趕緊去找找!”說著就要走。
錢盈盈拉住父親的衣袖道:“爹,您就忍心讓你女兒身無分文,忍饑挨餓,露宿街頭呀!”錢老板道:“我是不忍心!但我更不忍心看你這么糟蹋我的錢!”錢盈盈道:“您就權(quán)當是我在藥鋪里干活的工錢就行啦!”錢老板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打開始進藥鋪就沒安什么好心!說吧要多少?”錢盈盈道:“百八十兩我不嫌多,三五十兩我也不嫌少?!卞X老板苦笑道:“我的乖女兒,你是想要你爹的老命嗎?就十兩,多了沒有!”錢盈盈裝作生氣的模樣道:“行,十兩就十兩,剩下的我就去借高利貸,把你的名號一報,等我走了,就讓他們來找你要!”錢老板忙打住女兒的話道:“我的姑奶奶,我給你還不行嗎?你別再嚇唬我了!”錢盈盈微微一笑道:“早說給不就好了?”錢老板搖搖頭嘆口氣走出房門。
因為和遼國已經(jīng)議和,定州沒有戰(zhàn)爭之憂,所以沈氏父子一直在青州家中呆到了二月初五,才開始前往定州。這次的走的可謂是浩浩蕩蕩,因為多了墨淵、茗禪、大壯、錢盈盈。大壯倒無所謂,因為在定州已經(jīng)和沈氏兄弟很熟了,一路說說笑笑也可解個悶。錢盈盈就不一樣了,因為是女的,所以和墨淵、茗禪擠在一輛車上,因為彼此都知道對方和葉澶的關(guān)系,坐在一起不免有些尷尬。
墨淵是過完年聽三哥沈世儀說錢盈盈也要跟著去找葉澶。沈世儀是去找大壯商量事的時候,聽大壯告訴他的。沈世儀也猜到這個錢盈盈肯定是葉澶的相好。他說完后見妹妹臉色不太好看,就說道:“三妹,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就回絕了她!”墨淵擺擺手道:“不用,去就去吧!多個人作伴也不錯!”沈世儀點頭道:“去了有個了斷也好!”墨淵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找到葉澶以后,他們之間肯定會有一個了斷,結(jié)局會是怎樣的,她也猜不到,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心中一直忐忑。
一路上墨淵和錢盈盈聊了些家常,漸漸熟絡(luò)起來。但二人都心照不宣地避開葉澶的話題。經(jīng)過幾天的顛簸,眾人到了定州城。因為沈家在定州的宅院很寬敞,房間也足夠,所以大壯和錢盈盈也都住在了這里。
頭幾天有些忙碌,朝廷的嘉獎,兵部的文書接二連三地到來,沈萬達和沈氏兄弟一直忙著處理這些。待到二月末,塵埃終于落定。沈萬達因守衛(wèi)定州的軍功被調(diào)任兵部員外郎,定州軍務(wù)交割完成之后便可赴京履任。沈世禮軍階升為明威將軍,沈世儀為定遠將軍,還留在定州任職。葉澶也因為沈萬達的極力奏請,獲得封賞,因為做為一名醫(yī)生最高只能升為正七品翰林良醫(yī),但吏部考慮到葉澶的功勞不只是治病救人,戰(zhàn)功更加顯著,所以授予了葉澶一個騎都尉的勛職,也安排在定州任職,按從五品官階領(lǐng)取俸祿。因為葉澶人不在定州,待上任后再發(fā)放俸祿。至于如大壯這類役工,雖也經(jīng)歷過生死,但因為不是公門中人,什么好處也沒得到。
由于與遼國簽訂了盟約,邊關(guān)已無戰(zhàn)事威脅,定州的軍隊大幅裁撤,只余五千人馬。平時的任務(wù)只剩下看守城門和協(xié)助定州官府維護境內(nèi)治安。沈世禮和沈世儀的軍階已經(jīng)屬于定州守軍的高級軍官了,分別擔(dān)任著定州馬軍的正副指揮使。雖說新上任的護軍和監(jiān)軍也是沈萬達的老部下,對這哥倆睜只眼閉只眼,但他倆也不能撂了挑子一起去找葉澶,經(jīng)過一番合計,沈世禮留在定州處理軍務(wù),沈世儀帶著眾人去找葉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