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訊息,墨客
次日,大理寺內(nèi)。
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看著李信昏迷了一整夜,卻依舊沒什么好轉(zhuǎn),內(nèi)心都擔(dān)心不已。李元芳他們幾個密探倒是都恢復(fù)得不少,只是身旁的混血密探弟兄都死得差不多了,對內(nèi)心的打擊絲毫不淺。
“你們要不要都歇歇?。俊钡胰式芸粗麄儙讉€密探都是一臉神傷的樣子,道:“調(diào)查來俊臣府上現(xiàn)場之事,我叫其他人去得了?!崩钤家宦牐膀v”地站起來道:“狄大人,我們一定得去。只要是與西門嗔有關(guān),我們就一定和他干到底!”其他幾人也紛紛齊聲應(yīng)和,情緒可謂異常之激憤。
“好好,那便讓你們?nèi)??!钡胰式芤膊缓米柚?,只得道:“我會叫其他密探與你們一起。此次案件發(fā)生在來俊臣府中,西門嗔通過地道來到來俊臣的府中對他進行了擊殺。西門嗔雖然逃走,但是地道卻還在,你們現(xiàn)在去查看一下那地道,說不定會有些什么線索。注意安全,我過會兒就來?!崩钤妓麄兇饝?yīng)一聲,便迅速離去。
“狄大人,李信他的情況如何?怎么一晚上了還未蘇醒過來?”百里守約也有些不安道。
“這個······應(yīng)該是正常現(xiàn)象?!钡胰式軗狭藫项^道:“反正大夫說了,他雖然受傷不輕,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最多再給他睡兩天應(yīng)該也就醒了吧?!?p> “那么狄大人,我們該去哪呢?”百里玄策道:“直接去大明宮?我們的幫手什么時候來呢?”
“她應(yīng)該收到信了吧?”狄仁杰眨了眨眼睛,道:“放心,她應(yīng)該馬上就來見你們了?!?p> 長安,皇宮書閣。
上官婉兒整理了一番今日所研究的畫本和書籍,嘆了口氣:“殿下近日已入長安,然而其身份卻已公之于眾,不知我有沒有機會與其相見呢?”
此時書閣之內(nèi)并無他人,只見一只白鴿從門外飛入,其腳上帶著信箋,正是狄仁杰和上官婉兒用于聯(lián)絡(luò)的信鴿。上官婉兒收了信鴿上的信件,剛剛將信鴿放走,便扭頭瞪視著磚墻方向道:“何人在外逗留不止?”她話音剛落,只見一道倩影閃爍穿越磚墻,便有一舞姬打扮的女子進到了書閣之內(nèi)。
“你是何人?”上官婉兒覺得她似乎有些眼熟,但并不認得,立即抬起手中墨筆朝著她一指。
舞姬公孫離微微一行禮,道:“請問你認得殿下嗎?”“殿下?什么殿下?”上官婉兒很是警惕,直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親眼看著這信鴿從大理寺出來的?!惫珜O離急切道:“現(xiàn)在這個信鴿到了你的手上,你一定與當(dāng)?shù)掖笕讼嘧R。狄大人現(xiàn)在所顧及的事情一定與殿下相關(guān)。所以······所以你一定認識殿下······”
“那又如何?”上官婉兒搖頭道:“你又不說你是誰,我很難相信你?!薄斑@我真不能說?!惫珜O離也直搖頭道:“但是殿下出事了,昨晚被西門嗔帶人襲擊,身受重傷而生死未卜······”
“你說什么?”上官婉兒很是震驚:“殿下遇襲了?這······這不可能······”說著趕忙將信件拆開仔細一看,那持信的雙手便不禁顫抖起來。
“怎······怎么樣了?”公孫離怯生生地往前湊了湊,終究忍不住內(nèi)心的關(guān)切,上前看了看信件上的內(nèi)容。狄仁杰所說果真與公孫離說得不差,李信身受重傷,現(xiàn)在大理寺中調(diào)養(yǎng),可保無虞。但當(dāng)年乾太子一案已有眉目,狄仁杰便邀請上官婉兒與百里兄弟一道前往大明宮搜尋線索。
“好險?!惫珜O離看著李信沒事,這才松了口氣。上官婉兒看完,一揮手將信件揉成團拋在空中,隨即甩出一道墨汁,便將信件銷毀殆盡。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關(guān)心殿下?”上官婉兒覺得眼前的舞姬有些捉摸不透。公孫離嘆道:“也許······殿下不記得我了吧······我與殿下曾生活在一起,一起訓(xùn)練······一起成長······”
“明白了。”上官婉兒點了點頭道:“既然都是殿下的朋友,也可理解。你快點離開吧,若被其他人看見,恐怕難以脫身?!惫珜O離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我······我還打聽到了一些消息······主使者除了西門嗔之外,還有一個叫東什么的,他的可是朝廷重臣?!?p> “哦?”上官婉兒只覺腦海之中幾番記憶有所閃回,她不敢再有所多想,否則便會和以前一樣感到頭痛欲裂,于是也答謝道:“多謝相告,我們會注意的?!惫珜O離便身子一晃,便來到了書閣之外自己花傘旋轉(zhuǎn)的位置。上官婉兒則原地自言自語道:“朝廷重臣······朝廷重臣······十八年了,你到底是誰?我一定會將你揪出來的?!闭f著,拿起在自己在地上安置好的那破損許多的靜謐之眼,很是珍重的收回懷中。自從得到了百里守約所贈予的這靜謐之眼,她在河洛一帶的行動方便了許多,也正是因為這靜謐之眼,她能夠發(fā)現(xiàn)在皇宮書閣外、靜謐之眼范圍內(nèi)出現(xiàn)的公孫離。
當(dāng)日正午,狄仁杰便收到了上官婉兒的回信,于是對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道:“婉兒有回信了,約你們在城北的竹林相會。”“啥意思?為啥跑那么遠?”百里玄策愕然道:“為什么不直接來大理寺?”
“畢竟大理寺還是在城中心地帶的,人多眼雜嘛?!钡胰式芙忉尩溃骸岸彝駜赫f了,要給你們進行訓(xùn)練,以免在未來的調(diào)查中出現(xiàn)危險?!?p> “還要進行訓(xùn)練?”百里玄策更是不爽道:“我們還有什么要訓(xùn)練的嗎?”“別這樣玄策。”百里守約道:“婉兒在長安比我們久很多,肯定有更多的經(jīng)驗。她若是對我們特訓(xùn),那一定是很有幫助的。”
“切。”百里玄策不滿道:“如果不是婉兒姑娘,哥哥你一定不是這個態(tài)度的。”
百里守約笑道:“其實就都是為了能夠安全查案嘛。不論是誰,只要是狄大人推薦的,我們就應(yīng)該信任不是嗎?”
“是啊是啊,此次案件,你們一定需要熟悉長安情況,但卻并不起眼的強力幫手協(xié)助才是?!钡胰式芤彩沁@般說道。與他倆說定之后,狄仁杰便先行前往來俊臣的府邸,協(xié)助李元芳等密探查詢有關(guān)的線索,尤其是西門嗔出現(xiàn)的那條地道。
次日,黎明之前。
狄仁杰隨大理寺查案一日有余還未回歸,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便直接按照地圖迅速趕往狄仁杰所說的城北山間樹林,那里地勢險要,而且富含陡峭崎嶇的道路,百里玄策即便是依靠著飛鐮,行進的也很是困難。百里守約倒是輕松不少,他只要倚靠著巖壁便能夠自動進入隱匿狀態(tài),同時自動行動加速,即便是陡峭的山路和亂石嶙峋的地帶,他也能夠行動如飛。
“啊······這可真是累死了······”百里玄策費了好大勁,才成功翻山越嶺到達了之前約定的森林之外。百里守約已經(jīng)用盲槍觀察了四周許久,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竹林。兩人看著這廣闊的樹林,不禁犯愁:“叢林這么大,怎樣才能夠找到上官婉兒呢?!?p> “天快亮了?!卑倮锸丶s道:“婉兒應(yīng)該也在樹林里了吧,不過這里不都是普通的樹木嗎?哪里來的竹林?”他忽然靈機一動,便爬上一棵松樹,重新打開盲槍上的亮光開關(guān),從高處向下,其照亮的范圍比之前更大上了許多,直接照明了小半片樹林。
“啊······這里面······居然真有一片竹林!”百里玄策跟著百里守約照亮的路線一路往里竄了進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竹林,他立刻道:“哥哥,我看就在這······”正說著,正巧有一道陽光照射進了竹林之中,閃耀的百里玄策睜不開眼睛。
“有······有埋伏!”百里玄策被照的捂著眼睛向后一跳,猛地抱住了從后面趕來的百里守約,喝道:“埋伏的人還不快出來?”
“來的倒是挺及時的啊,剛剛?cè)粘?,你們便到了此地。守約,好久不見?!币粋€清亮卻沉穩(wěn)的女聲忽然響起。百里守約一聽,立刻收掉了盲槍帶著的光亮,仔細一看,果然是上官婉兒,他連忙道:“婉兒姑娘!你來啦······我們可······”“早在長城就期盼著見你啦,今日能在這里相見真是太好啦。”百里玄策很是不耐煩地學(xué)著百里守約的語氣說道。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道:“此案與殿下和我的過往有些關(guān)聯(lián),本就是我一直想要調(diào)查的。我與殿下從小一起長大,是殿下的朋友,先替殿下感謝你們能夠在此關(guān)鍵時刻助我一起去查那塵封多年的舊案。殿下他······并無大礙吧?”
“放心吧?!卑倮锸丶s拍了拍百里玄策的腦袋,道:“李信兄弟他受傷不輕,但并無生命之憂,此時已被狄大人保護在大理寺中,不會再有危險了?!?p> 百里玄策聽上官婉兒說著這么些,心里卻完全不在乎什么內(nèi)容,只是好奇的湊了過去,仔細看了看上官婉兒這一身綠袍,伸手點了點她頭頂?shù)牟菝?,笑道:“婉······婉兒姑娘,你這身裝扮倒是很符合這竹林啊。而且······并不是很像正常的女裝誒?!?p> “那是當(dāng)然?!鄙瞎偻駜阂欢妒种挟嫻P,道:“我主動向陛下請求,作為她的耳目藏匿于長安各處,以男子的裝扮為她尋找長安的秘密。這里便是皇宮之外,我的一處修整之地。而我如今的身份也和這竹林一般,名為修竹墨客。我的玄策弟弟,你明白了吧?”說著也學(xué)著百里守約的動作,輕輕地拍了一下百里玄策的腦袋。
“喂!”百里玄策不滿道:“這不公平,為什么你叫我哥哥就叫名字,叫我就得叫弟弟?”上官婉兒微微一笑道:“你自己不是也回答了嗎?你既然是弟弟,那就應(yīng)該叫你弟弟才是啊?!?p> 百里玄策還是不服氣,不住地掙扎反駁。百里守約卻暗自里思索,隨即道:“婉兒姑娘,原來······你很早就與李信兄弟相識啊,還從小一起長大?!鄙瞎偻駜狐c了點頭,嘆道:“是啊,當(dāng)初未曾與你言明,也是因為殿下身份隱秘,不想給他帶來麻煩。但是現(xiàn)在你們既與殿下是一家人,便和我是一家人,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守約,叫我婉兒就好了,不用加什么姑娘的,太見外了?!卑倮锸丶s點了點頭,百里玄策心里更是不爽,但轉(zhuǎn)念一想:“哥哥的眼光應(yīng)該不差吧?唉,算了,我也不能跟哥哥對著干讓哥哥兩難啊。”于是不情愿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婉兒姐和李信兄弟關(guān)系這么近啊?很好很好,那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李信兄弟的家人,就是我百里玄策的家人,叫你姐就叫你姐吧?!?p> 百里守約很是滿意的摸了摸百里玄策的腦袋,繼續(xù)道:“婉兒,今日我們來此,要訓(xùn)練什么呢?什么時候去大明宮調(diào)查檔案?”上官婉兒道:“查案的時間緊迫,我們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但這項技能又非常重要,乃是非常實用的逃跑技能?!?p> “逃跑技能?”百里玄策眉頭一皺:“我們還會被人逼著逃跑去?”“當(dāng)然啦。”上官婉兒伸出一根手指道:“就比如說西門嗔,如果正面遇上他,恐怕我們?nèi)撕狭?,也不一定能夠討著好。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可以斷定,在朝中還有西門嗔的強大同伙,如果與這樣的暗中敵人對敵,很容易出現(xiàn)危險的情況?,F(xiàn)在我們要訓(xùn)練的,便是能夠應(yīng)對這樣危險的技能。而且,大明宮守衛(wèi)森嚴(yán),想要進入大明宮之內(nèi)調(diào)查檔案,也需要這項技能。總體來說,我們進入大明宮的機會不足三成,像大明宮這般重要的地方,自然是戒備森嚴(yán)。不單單有守衛(wèi),還有機器掃視。你們知道嗎,這大明宮的守衛(wèi)機器,其精密程度,在整個大唐,估計也就是遜于方舟而已。乃是千年前墨子大師留下的少有的機關(guān)之一?!?p> “這······”百里守約沉思一陣,道:“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會被守衛(wèi)或者機關(guān)給發(fā)現(xiàn),如果被發(fā)現(xiàn)并抓到女帝的面前,我們還有活路嗎?”
“你還想見女帝嗎?”上官婉兒苦笑一聲,拍了拍百里守約的肩膀道:“擅闖皇帝辦公的宮殿,除非有皇帝之令,否則會被守衛(wèi)和機關(guān)當(dāng)場擊殺。別說留條命去見女帝了,恐怕女帝連我們的尸首都瞧不見?!?p> “那······那這守衛(wèi)和機關(guān)的守護究竟有多么的嚴(yán)密?。俊卑倮镄叱蠲伎嗄樀恼f道。
“這個嘛······”上官婉兒算了算,道:“守衛(wèi)的話,每日子時丑時、卯時辰時、午時未時、酉時戌時,這四個時候各自有值班守衛(wèi)換班的時候,這是我們從外圍溜進去的機會。只要時機把握的準(zhǔn)確,進去的要求不高,只要迅速而且不留痕跡并沒什么動靜即可成功?!?p> “那之后是不是就會面對機關(guān)了?”百里守約聽她將這么困難的事情說的似乎很簡單,那么里面的機關(guān)定然比通過外圍守衛(wèi)還要困難的多,有些擔(dān)憂道。
“不錯?!鄙瞎偻駜旱溃骸皺C關(guān)不像守衛(wèi)會有輪值,機關(guān)會一直巡視著內(nèi)部各處。我從未進入過大明宮,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哪些地方是機關(guān)不曾覆蓋到的。所以我們只能在機關(guān)的照視之下在大明宮內(nèi)前行?!?p> “在機關(guān)的照視之下?”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的臉色頓時都變得極其難看,百里守約道:“機關(guān)難道不會通報······抑或是攻擊我們嗎?”“正常來說當(dāng)然會?!鄙瞎偻駜翰痪o不慢的說道:“但是如果我們可以進入虛無狀態(tài)的話,那些機關(guān)便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
“什么東西?”百里玄策撇著臉,滿面不信之色道:“什么叫虛無狀態(tài)?我們可沒有這樣的能力啊。”
“這正是我要給你們特訓(xùn)的技能了?!鄙瞎偻駜汉苁亲孕诺溃骸斑M入虛無狀態(tài),便不會被任何機器所掃描或者發(fā)現(xiàn)。這是我祖父當(dāng)年通過筆墨發(fā)明的招式,我可以自豪的說,在整個王者大陸,會此招的人也只有我們上官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