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秘，過往
三人趁著城內大部分人都還沒有起床，便悄悄溜了出去，一路從五環(huán)往二環(huán)方向趕。五環(huán)這里許多地方也算得上是和垃圾場一樣了，各種穿著破破爛爛的人橫七豎八躺著一坨，從中散發(fā)出股股惡臭，根本分不清是活人還是死人。有的地方還發(fā)出大聲的鼾聲，吵得、熏得百里玄策忍不住捏了兩團布塞進耳朵里，同時捏住鼻子。
“呼呼——”等來到四環(huán)，百里玄策這才喘了口氣道：“這······本來以為五環(huán)的窮地方已經(jīng)夠慘的了，怎么還有這么多人流聚集的地方，環(huán)境這么惡臭啊?！薄翱磥碇昂陀钗某啥即髴?zhàn)的土村在五環(huán)還算是不錯的地方了?！被咎m道：“金庭城作為云中漠地少有的庇護所，進來避難的百姓只會越來越多，他們本來就沒什么錢，還沒地方住，只能往這幾處地方塞，時間長了，就變成這樣了。”
“沒錯?！碧m陵王接口道：“五環(huán)原本的幾處村落都還算不錯的了，雖然窮苦，但好歹還有地方住。進城的這些百姓，楊廣和宇文化及都不管，其他人更不敢管，他們只能留在五環(huán)這些比較荒僻的地方。而且時間一長都養(yǎng)成了偷雞摸狗、顛倒黑白的毛病，全部都去敲詐新入城的人，就像敲詐你一樣。被敲詐的人在五環(huán)住一段時間立即耳濡目染和他們同流合污。以后入城的人越多，五環(huán)只會越來越亂，想要快點結束這里的亂局，必須對楊廣和宇文化及動手?！?p> “你說得······或許真是對的吧?！被咎m有些傷感地嘆道：“但我還是希望，并非所有人都淪為不辨是非、助紂為虐之人，應該還是有些五環(huán)的百姓良心尚存的?！?p> 三人又悄悄往里行進，又從特定的通道徑直從四環(huán)通到三環(huán)再到達二環(huán)之后，便在蘭陵王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那外表看起來很是樸素的檔案庫之前。
“這······黑咕隆咚看起來還有些舊的院子，就是那什么檔案庫嗎？”百里玄策掃了掃二環(huán)周圍那些華貴的建筑，眉頭一皺，道：“看起來這里沒什么人來吧？”伸手摸了摸，不禁驚呼道：“這······這墻壁原來本來不是黑色??？積灰積成這樣了？哎喲我天真是臟死了，肯定好多年沒人來打掃過了。”
“行了?！碧m陵王道：“別浪費時間了，趕緊進去，搜集資料吧?！北憧v身一躍，在隱身的同時越圍墻從側面進入了檔案庫之內。百里玄策不信邪的溜到正門看了看，只見一個臟兮兮的牌匾上刻著“檔案庫”三個字，一看也是好些日子沒人打理了，門口坐著兩個拿著武器的中年守衛(wèi)，都靠著大門呼呼大睡著，他很是無語道：“這也太不重視了吧？隨便來點人，就能夠進去偷東西了呀?！?p> “也不是不能理解?！被咎m道：“這里二環(huán)都是富人或者有地位的人住的，應該也沒什么人會對這么個窮破的檔案庫感興趣的。楊廣和宇文化及只想著爭權和斂財，可能都沒把這個檔案庫放在心上吧?！闭f完便帶著百里玄策一起跳過圍墻進入檔案庫內。
此時蘭陵王已經(jīng)隱身探查了內部一番，果真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他這才結束隱身道：“走，趕緊找東西?！?p> “啊，真是討厭?！卑倮镄呖戳丝催@大院內部這么多庫房，不禁一臉黑線：“怎么和大明宮一樣啊？全部都放一間屋子里不行??？這可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你又發(fā)什么牢騷？”蘭陵王瞪了他一眼道：“有關宇文家和楊家的記錄，就在那兩間屋子里，找不完，就不用吃飯了，趕緊找！”百里玄策這才面露喜色，屁顛屁顛的跟著蘭陵王走進了一間屋子。
花木蘭則輕輕踢破了另一間屋子的窗戶，隨即便飛身跳了進去，仔細查看周圍確實沒有人，她這才感受到里面一股難聞的書紙的味道，趕緊伸手在面前扇了扇。
“這屋子不大，里面的書紙倒著實不少啊?！彼蟾哦嗽斄艘环刃邪逊块T打開，便開始查看各個大書架。
“嗯······金庭軍傳······金庭后宮······金庭侯爵······這些應該都沒什么用吧？”花木蘭看了幾個書架，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關于楊家或者宇文家的記錄，忽然看到另一個書架上寫著“金庭高氏”四個字，這讓她頓時有了興趣：“高氏？蘭陵王不是叫什么高肅嗎？會不會有什么關于他的記錄??？嘿嘿，我倒要看看先，說不定這里有什么他的小秘密?！毕氲竭@，她便走過去找出書紙仔細翻看了起來。
“啊······這個宇文家······在金庭城居然有百年的歷史呀?！卑倮镄叻粗槐臼窌@嘆道：“嗯······這家族世代就尚武，喜歡打架，怪不得那個宇文成都也那么厲害。這個家族真是的······什么好的東西都不學啊，看來這骨子里的基因就不好?！?p> 蘭陵王翻找到有關宇文化及的記載，也有些煩躁道：“這宇文化及是不是威脅了史官啊，怎么這么少，還都是在吹噓他？而且他的生平跟風暴之眼確實沒有什么聯(lián)系?！薄皫煾福@個正常的啦。”百里玄策道：“這宇文化及還沒死，有什么好記的呢？”
“也是?！碧m陵王道：“那你繼續(xù)找，翻一下宇文化及他爹的記載，越近的輩分可能越有信息，我去看看花······木蘭。”說著便邁著不太自然的步子走了出去。
“怪呀······”百里玄策還是第一次看到蘭陵王這么別扭的姿勢，心道：“師父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奇怪了？肯定是心里有事！哼哼，該不會是······”想到這，又自己傻笑了起來。
花木蘭隨便找了找，果真找到了些有關蘭陵王的記載，包括他小時候在金庭城的經(jīng)歷。出乎花木蘭意料的是，蘭陵王小時候就與楊廣、宇文成都、魚俱羅等人相識，他和楊廣的關系還算不錯，三四歲的時候一起在城里搞怪鬧事，鬧了不少笑話，還都被記載了下來。花木蘭看得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想不到啊，這古板無趣的蘭陵王，小時候居然這么可愛?！?p> 又看了一陣，便看到金庭城內斗的記錄。那時金庭城內的高氏被楊家和宇文家聯(lián)手迫害，蘭陵王的叔叔、舅舅等親戚盡皆死去，只剩下遠在逐流城的父母和哥哥，逐流城的勢力還算可以，能夠一定程度上威脅到金庭城。于是楊家和宇文家想到一個辦法，主動將逐流城贈予剛剛強盛起來的大唐國。畢竟金庭城在法度上，依舊是逐流城以及玉城的統(tǒng)領方。逐流城即便有些勢力，也無法和鼎盛時期的大唐國對抗，就這樣，長城守衛(wèi)軍開赴逐流城，蘭陵王的父母無力抵抗，只能帶著長子在城樓上一躍而下，來反抗金庭城的強權，以及唐軍的強勢侵略。
“想不到啊。”看到這，花木蘭感嘆道：“我本以為，當初他父母是因為太過死板不愿放棄逐流城，才會國破家亡。現(xiàn)在看來，他們只是因為金庭城的內斗，失去了所有的退路，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的?？蓱z的孩子······他才多大，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叔叔、舅舅等親人甚至就死在自己身邊、死在自己眼前······有著這樣的童年經(jīng)歷，即使他變成楊廣、宇文化及這樣的人，我都不會奇怪的······但是……”
“變成什么樣的人??？”蘭陵王這時候走了進來敲了一下旁邊的書架，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花木蘭所看的那些書都來自面前的書架，這書架側面赫然寫著“金庭高氏”四個大字。他忍不住道：“不錯啊，讓你來查楊廣和宇文化及，你倒是來查起我來了？你是想知道什么秘密？還是想找到我的弱點，以后再對付我？”說著便大踏步徑直逼到花木蘭跟前。
“絕對不是的。”花木蘭有些羞澀地后退兩步，盡力解釋道：“我······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過去的一些經(jīng)歷而已。”“是嗎？”蘭陵王將腦袋低下來，更加逼近花木蘭，道：“但是你是長城守衛(wèi)軍，我是長城的敵人，再怎么解釋，也是你想調查我，以便于更好對付我這個解釋更加通順吧？嗯？”
花木蘭看著蘭陵王精致的五官就在自己面前，差點就要和自己臉貼臉，她趕緊將蘭陵王推開，扭過頭去道：“我這不是和你講了一些我的過往嗎？但你又沒和我講你的過往，我主動找找你的一些經(jīng)歷，不是也可以嗎？”
“你也沒問吶?！碧m陵王退后兩步，道：“行了，你看也看了，應該知道我過往的經(jīng)歷了吧？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花木蘭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只覺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燒，心想自己居然被蘭陵王逼得如此窘迫，很是不爽，于是也走上前踮起腳和蘭陵王對視道：“出乎我的意料，你還挺不錯的。”
“嗯？”蘭陵王和花木蘭就這樣眼對眼對視著，不禁也感覺到一絲怪異，剛打算說什么，百里玄策的聲音便從后面?zhèn)鱽恚骸鞍」?！師父！木蘭姐！我找到了！”
“咳咳！”花木蘭雙手抓起那本書便將其推在蘭陵王的胸口道：“你這不干正事的家伙！”隨即將他推開直奔百里玄策道：“怎么樣？找到什么了？”
“呀呵？”蘭陵王一頭撞在旁邊的書架上，很是無語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并看向花木蘭的背影：“好家伙力氣這么大，不是你主動和我說話的嗎？敢這么用力？將來一定是個暴力狂，呵呵，誰要是娶了你，肯定倒霉！”
“也就是說，三代之前的金庭王，曾經(jīng)有圈養(yǎng)魔種的經(jīng)歷？”花木蘭看懂了百里玄策找到那本書記載的意思，道：“金庭王為了擴大自己在西域的影響力，圈養(yǎng)控制一些魔種為自己所用，結果曾導致魔道之力外泄，那時金庭城也遭遇了魔種的襲擊，圈養(yǎng)魔種的事情方才作罷。果然，貪婪總是許多災難的源泉?！?p> 蘭陵王也重新走到近前，看了看史書的記載，道：“我們在風暴之眼內曾經(jīng)見到過魔種，顯然魔種與風暴之眼有著魔種聯(lián)系。既然三代前的金庭城也曾經(jīng)與魔種有聯(lián)系，還妄想控制魔種為自己所用?，F(xiàn)在看來，想要知道真相，得找楊廣看看。走吧，把這幾本書帶上，回五環(huán)再定計策?！被咎m和百里玄策都點了點頭，三人將兩間庫房都收拾了一下，將書本歸位，便即離開。
臨行前，花木蘭關上了庫房的房門，偷偷將有關記載蘭陵王的史書藏在了懷里，對著史書豎起來大拇指，臉上便洋溢出滿意的笑容，這才跟在最后翻墻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