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巨劍，出鞘
長安，明世隱牡丹小屋后院。
“你······難道也要對我動手嗎？”明世隱沒有絲毫的慌亂，對在最前面的李信道：“難道殿下不再重視我們的約定了嗎？”
“那你還記得我的話嗎？”李信冷冷道：“我們是合作，而非利用?！?p> “可我并沒有打算利用殿下啊?！泵魇离[笑道：“殿下帶著這么重的殺氣來找我，難道是要終止合作了嗎？”
“即便要終止合作，那也是你咎由自?。 崩钚诺秃鸬溃骸澳愫煤玫卦陂L安行事就夠了，為什么非要去長城、玉城惹事？根據(jù)木蘭的報告，就是你先去作死的！”
“看來你真的跟榮耀聯(lián)盟里的人都非常親近??！”明世隱用兩根手指夾著一枚棋子，在面前的棋盤上點了又點，道：“其實你既然已經(jīng)回來長安了，本沒有必要再去招惹長城的人。畢竟對付河洛這一大堆貪官污吏也是著實要費點心思的。不過呢，我就是不放心，你對長城榮耀聯(lián)盟的人到底還有沒有感情。正好你不在長城，那也正好給我們個機會去試探試探榮耀聯(lián)盟，反正，未來早晚都是要交手的?！?p> “你為什么非要和榮耀聯(lián)盟過不去？”李信不解道：“知道我為什么會和守約、玄策回來嗎？因為我知道長安是什么樣危機四伏的地方，不能讓他們孤身前來?！?p> “你真有意思的！”明世隱“騰”的站起身來，兩只異色瞳孔顯得異常明亮，臉色也是明顯的憤怒之色。
“你可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嗎？你知道長城守衛(wèi)軍對我做過什么嗎？”明世隱似乎有些抑制不住情緒，指著他們三人道：“長城守衛(wèi)軍！那就是我這輩子最最痛恨的東西！他們讓我失去了我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很好！那我早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榮耀聯(lián)盟是長城守衛(wèi)軍里的，你要我放過他們！那絕不可能！”
“實在是太遺憾了！”李信看著明世隱這般失態(tài)，反倒是鎮(zhèn)定下來，道：“明世隱，長城對我來說，是一個新的家。你現(xiàn)在傷害的人，都可以說是我的家人。你要是愿意停手，我們的合作還在，但倘若還要這么胡作非為的話！咋們······只能變?yōu)閿橙?！?p> “真是有趣得緊吶！”明世隱忽然笑了起來：“你去了長城五六年了，似乎沒學到什么新的本領，倒是忘卻了你自己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沒有我，你永遠也得不到······”
“夠了！”上官婉兒突然嬌喝一聲，用墨筆指著明世隱道：“牡丹方士！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開始，就覺得你是一個有問題的人，枉我當初送你字帖，沒想到卻害了所有人！”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明世隱道：“上官姑娘，在我的記憶里，我們似乎并不熟悉吧？”
“還裝蒜嗎？”上官婉兒道：“十幾年前的牡丹方士，就與你一模一樣，你裝作是他傳人？但我現(xiàn)在卻記得清清楚楚，你的行為、表情，甚至是笑聲，都和他完全相同！一樣的陰險，一樣的虛偽！”
“我可沒說過我是個真實的人?！泵魇离[嘴角一揚，道：“上官姑娘！只怪當年你祖父心志不堅定。若是他真打算和乾太子共進退，說不定還真能保乾太子登上帝位呢！那時候你當上太子妃甚至是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可惜啊，乾太子那么有想法志向的人，生出這么個沒用的······”
“閉嘴！”百里守約實在受不了了，一槍“狂風之息”朝著明世隱便射了出去。明世隱的卦象上“砰”的閃耀出一道紫色光芒，和“狂風之息”撞擊在了一起，便一同消散破裂。
“好個彪悍的攻擊?！卑倮锸丶s暗暗道：“他的本領可真是深不可測??！”
“有什么深不可測的？”李信將巨劍插在地上，道：“真正的狠人，都不是親自動手的。攻人為下、攻心為上，這才是我們明老師最最崇尚的道理。明老師，恐怕今日我得得罪了！”正說著，他的頭發(fā)瞬間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并且伸長到了肩膀的長度，巨劍也爆發(fā)強光籠罩其上。
“希望殿下思考清楚，為了這么些人，放棄自己這些年追求的一切，究竟值不值?！泵魇离[召喚卦象飛揚在他手心之上，道：“而且如果我敗了，你也將失去你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峙虑訉δ愕囊磺幸笈c期望，都將化為泡影?！?p> “我說過了！”李信道：“我不是來當你的棋子的！你想利用我，那絕無可能。我要長安，你想把長安當做你所掌控戰(zhàn)場，那絕不可能！這里是······”
“為我所統(tǒng)率的戰(zhàn)場！”
說著，他凝聚起巨劍上的金光，朝著明世隱便掃了出去，接連劈出四道劍氣，直奔明世隱而來。明世隱卦象上紫色和黃色的光芒交替閃爍，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雙色屏障，抵擋著李信的劍氣。那劍氣連續(xù)劈在屏障之上，直到第四道劍氣消失，那屏障終于出現(xiàn)了裂痕，瞬間破碎開來。
“不錯??！殿下畢竟是皇家子孫，對于乾太子傳承下來的能量倒是把握的越來越好了?！泵魇离[說著，那卦象朝著三人各自閃爍出光芒，緊接著三道光束一起噴射出來，并無一絲聲響。
“不好！”百里守約連忙一槍“逃脫之槍”往前噴出去，通知自己向后一個翻滾閃躲開來。上官婉兒用墨汁往前一甩，自己也借力往后退去。只有李信橫住巨劍擋在自己身前，那光束被“逃脫之槍”和墨汁打斷兩道，最后一道也穿不透這巨劍。李信猛地將巨劍一掃，便將光束打斷。
“這就更可惜了?！泵魇离[有些無奈的搖頭道：“有著這么強大的力量，卻擺脫不了詛咒。當一個人身兼力量和詛咒的時候，究竟是力量更強，還是詛咒更強呢？”
“你說什么？”李信似乎意識到了一絲不對，立刻原地積蓄起能量，好似要將龐大的劍氣一起爆發(fā)出來一般。
只見卦象里射出一道暗紅色的光芒，伴隨“人間，究竟值得，還是不值得”的低沉聲音響起。李信的“光翼連斬”剛要劈出來，便被強行打斷，只斬出了三道毫無勁道和距離的劍氣，便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你怎么樣？”百里守約和上官婉兒都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李信，只見李信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不受控制的說道：“他······他在激發(fā)我身體里的魔道能量，無法按控制的那種！”
“殿下，好好想想吧。”明世隱的聲音悠悠傳來：“你將來是要做帝王的，兒女情長，家國情懷，有帝王之位重要嗎？你見過哪個成功的帝王，身旁有許多信得過的朋友的？既然現(xiàn)在你看不明白，那就由我來幫你，認清這個現(xiàn)實！你可以意志不堅定，那我會幫你堅定！”
“不好！”上官婉兒在上次帝辛戰(zhàn)艦企圖撞擊長安之柱的時候便見識過李信的那個失控形態(tài)，深知那個形態(tài)可是能夠硬頂高速飛行的戰(zhàn)艦，若是這時候爆發(fā)出來，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和百里守約對視一眼，立刻道：“帶殿下離開這里，別的事情以后再考慮！”
百里守約剛剛點頭，明世隱就笑道：“榮耀聯(lián)盟里，有人能夠趕得上他嗎？我也很好奇?！眱扇藙倓偪聪蛎魇离[，李信便“哇”的仰天怒吼，好似要噴火一般，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巨劍，只見那巨劍之上，火紅色的光芒從劍刃上出現(xiàn)，好似要蓋住上面的金光一般。
“血肉之軀，燃燒一次足矣！”李信說著，雙臂一展，瞬間將百里守約和上官婉兒一起掀翻在了一旁，低著腦袋對著明世隱的方向，劇烈的顫抖著，而紅棕色的毛發(fā)和衣服也開始籠罩他的身軀。
百里守約似乎也曾見過他這般模樣，連忙起身道：“不······不行！”
“聽從我······才會有機會！”明世隱壓根不看百里守約，就讓卦象射出光束又把他打倒在地。他直接伸手按著李信雜亂的紅發(fā)道：“我就是你的天命，讓你重新掌握長安城的天命！只有我能夠幫你，重新完成這天命！”
“不會為不存在的天命，去壓低脊梁！”李信突然伸手扭住明世隱的手腕，明世隱臉色一變，隨即被李信大力的甩了出去，直撞在后面的墻壁上。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可惜啊，你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人樣。再厲害又有什么用呢？世人只會以為你是個野獸！”說著笑嘻嘻的嘲諷道：“一個沒有疆土的王，最后成了野獸，這是多么的悲哀??！”
“殿下，你冷靜點！”上官婉兒見此，不顧一切的撲上前按住李信道：“你不能受他的刺激，他在利用你??！”百里守約也奮力用盲槍將李信的腦袋往下按，道：“快點恢復過來！他現(xiàn)在正想你這樣的！”
“你們還不走??？”明世隱饒有興致的看著慌張的兩人，道：“守約，看在我心愛的長城的份兒上，提示你一下，他全部狂暴之力爆發(fā)之后的變身，可是六親不認的。”這時卦象閃爍了兩下，便聽見了正門處傳來了陣陣敲門聲。
“正主兒終于來了，就不該和你們浪費時間。”明世隱很是滿意的離開后院，根本沒再注意三人，直接繞過去去開正門。
“殿下！殿下！”此時的李信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話語，只是仿佛置身于一個新的環(huán)境之中，并且他又恢復了最初的黑色短發(fā)的模樣，巨劍上也沒有一絲光澤。他一抬頭，便看見了已經(jīng)逝去的父親乾太子，以及站在一旁的明世隱。
“看看你啊，生的什么沒用的兒子！”明世隱一腳便將乾太子踢翻在地，乾太子只是唯唯諾諾的一句話不敢說。
“父王！”李信急切的看著這幅場景，但是自己的身子仿佛被鎖住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為什么會這樣??？你爹怎么就不殺了你呢？”明世隱扭住乾太子的腦袋，將他重摔在李信跟前，罵道：“我就是想讓他也嘗嘗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怎么他就是下不了手，分明是死罪，只是改成流放，真是讓人不理解?。 闭f著又笑瞇瞇的看著李信，道：“既然先帝不愿意傷害自己的親人，那我也只能用更殘忍的方法來對付他的皇孫了?！?p> “你給我住手！”李信奮力一掙，整個人終于掙脫了那看不見的束縛，瞬間變換成金色長發(fā)的心態(tài)，拽起巨劍直指明世隱。
“你想干什么？害死你的父王嗎？”明世隱一手提溜起乾太子，用匕首按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勾勾的盯著李信。李信實在是下不了手，只能和乾太子對視。乾太子始終不發(fā)一語，只是用含著熱淚的目光盯著他，仿佛在呼喊：“孩兒······拿回我們屬于的一切，如果還只是個沒有疆土的王，那永遠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
“現(xiàn)在的你足夠強?！泵魇离[道：“但是你可不要忘記，如果沒有我，你和一只野獸，也差不了多少。”李信顫抖的身軀逐漸在膨脹，金色的長發(fā)、衣甲和巨劍一起綻放出了紅光，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和一只野獸差不了多少，可這······”
“終究是我的國土！我——才應該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帝王！”他的聲音隨之變得無比的暴戾兇惡，真的宛如野獸咆哮一般，恢復到現(xiàn)實之中，雙臂一甩便將百里守約和上官婉兒再次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