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重生，毀滅
“這個裂縫······當(dāng)真能夠進(jìn)入玉城內(nèi)部禁地當(dāng)中？”北堂慢疑跟隨鄒迪，順著廢棄的繩索來到之前的裂縫處。
“呃······肯定是的。”鄒迪懷中捧著無數(shù)大小各異的玉石，在空中倒懸著還不住地往下灑落。他繼續(xù)道：“那個傻了吧唧的魔種混血就是從這里鉆進(jìn)去的。這里面一定別有洞天?！?p> “很好！”北堂慢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先進(jìn)去?！薄鞍?？”鄒迪頓時面露愁容，道：“都帶到這里了，為什么我······”“別廢話！”北堂慢疑把手臂鐮刀在他跟前一晃，道：“你不進(jìn)去，怎么證明你說的是真的？”看著鄒迪還想掙扎幾句，北堂慢疑直接抓住他的腦袋往裂縫里一塞，又在他屁股山補(bǔ)上一腳將他強(qiáng)行踢了進(jìn)去，他懷中的無數(shù)玉石直接灑落一地。
鄒迪大哭一聲，他本來個頭就高，在這低矮的洞穴里只能低頭彎腰、佝僂著身子才能勉強(qiáng)前進(jìn)，手里還依舊死死抱著剩余的玉石不放。
北堂慢疑掃了掃外圍更多魔種圍攻，心里暗暗得意：“玉城的崽子們！困了我們魔族國師一千年了，現(xiàn)在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想到這他身子一縮，鉆進(jìn)裂縫中便匍匐前進(jìn)。
他倆進(jìn)到黑暗的過道之中，鄒迪看著周圍漆黑一片，早就急的開始抹眼淚。北堂慢疑也沒有了方向，質(zhì)問道：“然后呢？該怎么走？”鄒迪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要玉石······我要玉石！你答應(yīng)給我的！”
“人類是不是都和你一樣是守財奴??？”北堂慢疑氣得直接推了他一把，鄒迪大叫一聲，向后一仰便摔倒在地，隨即便抑制不住往后滾落下去。北堂慢疑聽見聲音，奇道：“這里有道路？”便快步追擊過去。
玉城內(nèi)部禁地。
“既然玉城已經(jīng)救不了了，我們得趕快出去讓百姓們都離開才是??！”百里玄策想起了那依舊呆在玉城不能離開的好幾萬百姓和守衛(wèi)軍，心頭驟然一緊。
“有多少百姓？”申公豹看著兩人的表情，疑惑地問道。百里守約把實(shí)情都說了，還說了魔種進(jìn)攻的事情。
“那就對了。姜老頭算的一向很準(zhǔn)。”申公豹自嘲的笑了笑：“自從我被封印之后，就不該幻想著能夠出來報仇，因?yàn)樗粫o我這個機(jī)會。炎怒孩兒的確會在這個時候進(jìn)攻玉城和都護(hù)府以便于攻擊長城，不錯?！?p> “什么意思？你和魔種·炎怒是一伙的？”百里守約一聽，吃驚的看著他。申公豹卻不在意這些，道：“你們這些外來的人跳入深淵之后便可出去，你們立刻走！這里我頂著，但是時間有限，我肯定頂不住······”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百里守約異常憤怒，掄槍指著他道：“魔種·炎怒是你的手下嗎？你可知道它做了什么惡事？”
“那都是陛下的命令，與我無關(guān)?！鄙旯獓@道：“況且，以前的魔種并非現(xiàn)在這般狂躁殺戮······”
“國師！”突然在這個時候，北堂慢疑扯著鄒迪一路沖了進(jìn)來。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一看北堂慢疑，驚得一起往后退開一步，喝道：“你想干什么？”
“北堂？”申公豹也吃了一驚，道：“你怎么來這了？”“我來搭救國師啊！”北堂慢疑一拱手道：“千年封印時間即將結(jié)束，現(xiàn)在不是救國師出來的絕佳機(jī)會嗎？我已經(jīng)派遣幾千魔種圍住玉城，如今更有數(shù)萬魔種前來增援，玉城一定會被我們攻陷······”
“你上當(dāng)了！”申公豹大急道：“這都是老賊姜子牙的計謀！”于是把玉城是怎么因?yàn)橛袢ǖ蓝鴼绲脑蚪忉屢槐椤１碧寐梢苫蟮溃骸翱晌也皇菑挠袢M(jìn)來的??？”隨即看了一眼百里守約，立刻明白過來，大怒道：“啊是你！是你害死國師！”說著一甩手臂鐮刀，朝著百里守約直撲過來。
這里地形不夠?qū)掗?，北堂慢疑又靈活異常，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連忙后退。北堂慢疑一刀插進(jìn)土墻之中，猛力一拔出來再要連擊。申公豹立刻喝道：“住手！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
“國師！”北堂慢疑停手，滿面悲憤道：“都是這兩個混蛋，貿(mào)然從玉泉進(jìn)入，這才害死你的！”“你好歹講點(diǎn)理吧！”百里守約無語道：“不是你一直企圖從玉泉進(jìn)入禁地的嗎？如果不是你帶頭，我們其他人也想不到！”
“好了好了！”申公豹緊閉雙眼，終歸松了口氣對北堂慢疑道：“你現(xiàn)在趕快離開這里，帶著所有魔族人和魔種遠(yuǎn)離玉城，至少離開二十里遠(yuǎn)。你們都走！不然全部都會和玉城與我陪葬！”
“叫人類陪葬不好嗎？”北堂慢疑不解道：“這里有幾萬的人類陪葬，國師，我們要讓姜子牙他付出代價！”“姜子牙什么時候在乎過幾萬人的性命？”申公豹道：“你帶著幾萬魔種來此，可知道如果出事，會付出多大的代價？魔族經(jīng)得起你這樣無端消耗嗎？趕快走！帶著魔族手下離開玉城！”
北堂慢疑沒有辦法，只得聽從申公豹的意思，對申公豹一行禮，便從來路硬著頭皮摸黑沖了出去。
“咚咚咚咚······”玉城終于堅(jiān)持不住，開始了爆炸般的坍塌。申公豹眼疾手快，雙腿各自踏在了深淵兩邊的石壁上，將自己身子抬高頂住了將要陷落的玉城山壁。
百里守約看著他的行為，知道他在給自己和北堂慢疑出去疏散百姓和魔種爭取時間，卻不理解：“你為何要這么做？”
“傻子！”申公豹實(shí)在忍不住罵道：“歷史由勝利者書寫，你見過什么失敗者名聲是好的嗎？勝利的不全是好人，失敗的也不都是惡人！又有誰生來就是殘忍殺戮的？你們以為我為了人類著想？不！人魔向來勢不兩立，但是······我和姜子牙不同！我不能做任何犧牲同族的事情?！?p> 百里玄策一臉不忍的走到百里守約身旁推了推他道：“哥哥，快走吧······”百里守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用盲槍照明，跟著北堂慢疑的腳步往來路摸出去，卻遇上一路尋找遺失玉石的鄒迪。
鄒迪一看他倆，便一臉嫌惡道：“混血兄弟！你們怎么也配出現(xiàn)在此？”百里玄策一看到他便不打一處來，一把用飛鐮勾住他道：“你再說一句？”鄒迪一眼便看到他腳下的玉石碎粒，直接撲了過來，大喊道：“我的！我的！”
百里守約連忙將百里玄策拉開，道：“別管他了，趕快離開這里去疏散百姓！”百里玄策這才收回飛鐮，與百里守約一起往上坡跑出去。百里守約在黑暗中回頭喊道：“鄒迪！這里要坍塌了，快點(diǎn)走吧！”
鄒迪只癱軟在原地，笑嘻嘻地數(shù)著自己懷中的玉石，兩眼無神道：“玉石······玉石?。《际俏业?！有了你們，就是有錢人！有錢不就擁有了一切了嗎？哈哈哈哈！看看以后，誰還敢欺負(fù)我······”
“咚咚——咚咚咚咚——”無數(shù)巨石在黑暗當(dāng)中落下，沉悶的砸在洞穴各處。只能聽見他哭笑混合的聲響，依舊夾雜在黑暗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申公豹看著幾人先后漸漸消失在自己眼中，終于堅(jiān)持不住跪倒在地，卻兀自強(qiáng)撐著頂住開始全面坍塌的玉城。他勉強(qiáng)抬了抬頭，土石形成的眼睛里滴落了幾絲水珠：“陛下······恕臣不能再為您效勞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狂吼聲中，他的力量再一次集聚，猛然抬起跪下的左腿，再一次站立起來。在不住灑落的塵土與碎石塊之中，他平靜的迎接即將到來的命運(yùn)。
有的時候，死比生要輕松得多。
等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出到縫隙裂口，之前的繩索已經(jīng)被北堂慢疑破壞而不能再用。百里玄策連忙甩出飛鐮扣住周圍石壁，和百里守約一起蕩了出去，直落在繞山環(huán)形道上，兩人飛速往山下狂奔。此時玉泉處噴出的玉石已經(jīng)完全堆滿了山城頂，整個山城搖搖欲墜，若非申公豹還在里面硬撐，整個玉城早已完全坍塌。
“魔種都撤走了？”蘇烈、伽羅和沈夢溪他們看著上萬魔種來到，都已做好了必死的戰(zhàn)斗決心，沒想到北堂慢疑突然出現(xiàn)，命令魔種集體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回撤走。他們再一回身，無數(shù)玉石從山城之上傾瀉而下，砸在人身上，造成的傷害極大。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匆忙沖下山來，大喊道：“玉城要?dú)Я?！大家離開這里！”
怎奈到處玉石砸落，雖然危險，但畢竟值錢。很多流民本就是朝著玉石來的，看到這么多玉石落在自己眼前，怎么忍得住不去拿，頓時有不少人開始爭搶起來。白眉老者一看，只依舊低聲啜泣：“罪過······罪過??！”
“你們瘋了嗎？快點(diǎn)離開這里??！”百里玄策掄著飛鐮不住的亂砸，企圖將他們?nèi)稼s走。一些聽從了白眉老者的話的百姓一看到他倆，便將地震的責(zé)任全都怪在了他倆的頭上，對著他倆是又罵又打。百里守約一看，提槍不住向天鳴槍，這才鎮(zhèn)住了群情激奮的情緒。
“你們聽好了！此次地震是會毀滅掉整個玉城的地震！如果你們有任何人舍不得玉石，那你們干脆就和玉石葬在一起吧！”說著他指著山頂玉泉方向道：“這里通向的地方都是玉石，而且有數(shù)不清的玉石！你們要去就去吧，沒有人會再理睬你們！”
眾人聽了，不論之前再怎么激動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行動，看著百里守約。百里守約掃了掃這成百上千的人，又道：“想活命的，立刻跟我走！快走！”他喊著、拉著百里玄策便迅速朝著外圍趕去。百姓們擔(dān)心他說的是真的，不敢再有所遲疑，全都跟在了他們的身后，往西面和南面沖出。
魔種此時已經(jīng)完全撤圍，快速往外奔走。這時更加強(qiáng)勁的地震已然發(fā)生，這次還伴隨了極強(qiáng)的火苗，布滿了眼前的玉城。只見山城頂端玉臺的那一邊，也已是黑煙滾滾，再也看不見堆滿山頂?shù)挠袷?，很快整個玉城都將被烈火所吞沒。
“快走！”百里守約招呼一聲，和百里玄策主動退到了后面，那些百姓看著身后襲來的一切，爭先恐后的跑了出去。百里守約看了看四周，天色比起之前自己和百里玄策剛剛返回的時候暗了許多，他又看了看東面，只見遠(yuǎn)遠(yuǎn)看到各處旌旗，不禁喜道：“是關(guān)內(nèi)唐軍支援來了！”
“越來越強(qiáng)了！”百里玄策指著東面唐軍方向，那里的唐軍和魔種都已經(jīng)被地震攪成了一鍋粥，基本都沒有想法去和對面對抗，不顧一切的朝著玉城以外的方向跑出。
“轟轟！”終于，整個玉城都開始了坍塌，伴隨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聲。散落的泥土石塊幾乎都不停地燃燒著，在這山崩地裂的呼嘯聲中，連百姓們的哭泣聲、唐軍憤怒的吼叫聲以及魔種迷茫的跑動聲都被完全覆蓋住。百里守約心里依舊是一陣不忍，回頭最后看了看玉城那破碎墜落的山頭。
“你究竟是怎樣的人？”百里守約思索著，或許，這個問題永遠(yuǎn)都得不到申公豹自己的回答了。
最后的震蕩終于結(jié)束，整個玉城的高度僅僅剩下之前的三分之一不到，燃燒的碎石也終于熄滅。所有人接連從被震倒之中爬起，所有人心中都不滿了疑惑與不甘。
“玉城沒了，那我們的生計該怎么辦？”百姓們哭喊著，商人們也在暗自流淚。守衛(wèi)軍將領(lǐng)和士兵們看著前幾秒還尚存的駐扎地，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還好嗎？”百里守約捏了捏百里玄策的臉蛋，百里玄策“喲”的叫了一聲，道：“哥哥這很疼啊！”百里守約見他沒事，這才笑道：“好好，是哥哥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