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守護，希望
“又是一個不要命的？”里德咬牙切齒地將魔杖對準(zhǔn)了鎧的方向。鎧一劍劈落，卻迅速轉(zhuǎn)換方向，原來這只是虛招。里德一擊兇狠的激光轟擊過去，卻只打了個空。
鎧一擊閃躲，竟毫無一絲進逼的意思，掉頭就走。百里守約一看也明白鎧的意思，趕忙隱匿而去。里德一看，冷笑道：“看來還挺識相的！但是既然現(xiàn)身了，哪有這么容易走？”便抖了抖魔杖，召喚無數(shù)紅光朝著鎧追擊而來。
鎧回身一劍照著那些紅光便劈砍過去，僅一擊便將紅光劈碎。里德“嘖嘖”贊嘆一聲，隨即道：“有兩下子啊！”這些更是有興趣：“想不到這海之都還藏有這樣的人物，這么久才讓我發(fā)現(xiàn)！”便縱身一躍將魔杖瞄準(zhǔn)鎧的后背，召喚紅光開始掃射。
鎧看著紅光太多，想要抵擋已是不能，趕忙掉頭奔走。里德攻勢洶洶，絲毫不想給鎧喘息的機會。百里守約眼看自己幾乎脫身，便停步回身一槍瞄準(zhǔn)了里德。里德雖然聚精于追擊鎧，但也沒忘了自保，低頭一看自己胸口紅光閃爍，趕忙身子一停，將魔杖朝著紅線一指。
百里守約一槍打出，卻在半道上被里德一擊打碎，趕忙快步奔逃。里德將魔杖往天上一指，鎧和百里守約腳下的土地瞬間炸裂開來。百里守約趕忙一下前撲躲閃過爆炸，鎧在另一側(cè)卻被炸倒在地。
“嘿嘿?！崩锏碌靡獾囊恍ΓW身便化作紅色旋風(fēng)來到鎧摔倒的低地，站在他跟前道：“你是誰？和海之都有什么關(guān)系？”鎧并不回答，突然甩手將回旋之刃朝著里德掃過來。里德魔杖尖紅光一閃，剎那間便將回旋之刃擊飛。里德大怒道：“同樣的招式，還想再來第二次？”一把朝著鎧抓過來，鎧縱身一躍，朝著里德一劍揮出。里德紅光爆發(fā)，朝著劍光閃耀之處攻去，不料鎧這又是虛招，只是轉(zhuǎn)身一下“極刃風(fēng)暴”往后一下?lián)]砍順便一段跳步跑了出去。
“還想跑嗎？”里德剛剛瞄準(zhǔn)了鎧的后背，忽然眼前白光閃耀，露娜甩出月光之劍朝著他席卷而來，同時百里守約也遠(yuǎn)程開火。因為這里是低地，百里守約隨意便可找到攻擊環(huán)境，里德用魔杖紅光擋了一陣，鎧便沒了蹤影，再要去找露娜和百里守約，也都已經(jīng)拉開了距離，根本無法再追趕。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里德思索著剛才所見的所有人的身影，道：“一千年了，神和魔沒以前多了，但是這些人類，卻越來越煩了！也罷，讓我再看看，你們還能帶來什么樂趣好了。”說罷，他便再次化作紅色旋風(fēng)，消失不見。
······
百里守約脫身之后，不敢太早暴露位置，直到找到城中心人多的地方，他才混進人群當(dāng)中到處打聽，知道了總督府的位置之后，便迅速趕了過去。
此時武庚、上官婉兒和露娜已經(jīng)在總督府外一處昏暗的草叢埋伏，等看到百里守約便立刻招呼他過來。百里守約一看到四人便立馬趕過去，急促道：“阿鎧呢？阿鎧呢？”
露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道：“你們恐怕見不到他。”百里守約立刻湊到她跟前道：“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們見他，他可是你哥······”上官婉兒連忙拉住百里守約道：“守約別急，不是露娜姑娘不讓我們見阿鎧。”
“??？”百里守約愕然道：“這······這是什么意思?！薄笆撬约翰辉敢娢覀??！蔽涓谝慌缘溃骸耙苍S他是有自己的原因吧?！?p> “自己的原因？”百里守約喃喃道：“這是為什么呢？”轉(zhuǎn)而想起過去，鎧先在北疆溫泉土城因為苦惱于花木蘭不信任自己，結(jié)果和花木蘭、蘭陵王大打出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最終是自己的錯誤。在那之后或因失落、自責(zé)、怨憤，而沒有返回長城。結(jié)果等到回到海都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妹妹失去了記憶，還不認(rèn)自己這個哥哥。不論是誰，遇到這樣的遭遇，恐怕都不會好受吧。
百里守約想到這，嘆道：“唉，過往之事，我們都有責(zé)任?！鞭D(zhuǎn)而將聲音放大：“阿鎧。我希望你能聽著，我們是來接你回去的。長城和長安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夠回來，我們不會責(zé)怪任何人的。如果帶不回你，我們也不會回去的?！?p> “跟這人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露娜終于面露不屑：“他這樣的廢物，不知道你們稀罕什么。實在他不聽話，強行把他帶回去就完事了。”百里守約難以理解露娜為何對鎧有這般不滿：“你可以不認(rèn)他為哥哥，但為何要這么看不起他？”
“他不配做戰(zhàn)士?！甭赌壤浜咭宦暎骸斑B志向都失去了的人，沒有資格與海都的戰(zhàn)士們并肩作戰(zhàn)。你們把他帶走，那是再好不過的了?！?p> “什么意思？連志向都是去了的人？”百里守約大惑不解，忽然想起剛才鎧和里德對戰(zhàn)之時，幾乎沒有真的主動出擊，即便是“極刃風(fēng)暴”劍法也只是拿來逃跑。當(dāng)時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現(xiàn)在仔細(xì)回憶起來，也絕不符合鎧過去的風(fēng)格。
“大哥哥！”忽然之間一個小男孩從暗處跑了出來，拉著百里守約的披風(fēng)道：“大哥哥，凱因哥哥想見你?！薄皠P因哥哥？”百里守約迅速反應(yīng)過來，跟著那個小男孩便走開。露娜搖了搖頭道：“可惜，只是一個廢物?！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喂喂?！蔽涓焓?jǐn)r住她道嗎“不是說來總督府聯(lián)系你們的人馬？現(xiàn)在那人在哪？”“就是他。”露娜“喏”了一聲，冷冷道：“起初我以為他在這段時間會振作過來，沒想到還是一蹶不振了。廢物終究是廢物，在大家眼里他曾經(jīng)很厲害，但曾經(jīng)厲害有什么用呢？現(xiàn)在只不過是個沒有志氣的家伙而已。力量的強大是最表面的，只有內(nèi)心強大，才是真的強大?！?p> “啥？”武庚無語道：“之前不是說他沒回來嗎？敢情都是騙我們的？”“你上來就殘忍嗜殺，誰能對你放心？”露娜瞪了他一眼：“對你有些戒心也是應(yīng)該的?！蔽涓环徊嫜溃骸拔一盍艘磺炅?，深知不能對敵人仁慈，否則只能夠傷害自己。那些傭兵都是敵人，所以不能手軟?！?p> “一千年前的記憶，在現(xiàn)在是否適用，你也該多考慮考慮?！甭赌鹊溃骸皞虮倘滑F(xiàn)在是敵人，但那都是被里德控制了，又不是沒有解救之法。你不知道他們都是海都的戰(zhàn)士，還未為家鄉(xiāng)報效，就被你殘忍殺害，是何道理？”“等他們殺害你們的百姓之時，就會后悔了?！蔽涓裏o奈道：“而且我從不傷害無辜之人。就你所說那個拿雙槍的，就算他以前是你們的朋友，你們?nèi)舨粍铀?，以他的能力，一梭子掃死一大幫平民百姓毫無問題。我已經(jīng)提醒你們了，如果不動手下次被他傷害了，可別后悔。”
“馬可不會那樣的！”露娜道：“我告訴你，不要把魔······”“魔什么魔？”武庚把眼一瞪，道：“我還要告訴你，一千年前，和現(xiàn)在根本就是兩種境況。你沒見過一千年前人類怎么······”“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鄙瞎偻駜嚎粗鴤z人又要吵起來，趕緊把他倆分開，道：“你們說得各有各的道理，沒必要因為這些事情吵起來，再怎么吵也是沒法互相說服的。不如節(jié)約些時間去對付黑巫師吧?！甭赌群臀涓@才作罷。
百里守約和小男孩往里走了一段，便來到總督府旁齊刷刷的房屋附近。百里守約看著這里的房屋也都粗糙樸素，不禁感嘆道：“這總督府富麗堂皇，可周圍的房屋卻都如此簡樸。唉也是，這里畢竟只是二層，估摸著那頂層才是最富庶的地方吧?！?p> 等跟著小男孩走進一處分岔路口的木屋，百里守約終于看見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倒坐在地倚靠著后面的石塊一動不動。他連忙跑過去，停在鎧身前道：“阿鎧······”便因激動而有些泣不成聲。
“守約······”鎧并未回頭相視，只是用沉重的口吻說道：“沒想到能在此見到你們······”
百里守約扭頭一看，看著旁邊一地擺放整齊的酒壇，仔細(xì)一看都已經(jīng)被喝光。他有些震驚道：“阿鎧······你······你喝酒？你在長城可是從來不喝酒的······”
“酒是能夠忘卻悲傷與煩惱的東西，以前不覺得，但現(xiàn)在覺得它還不錯?！辨z這才扭頭盯著百里守約，百里守約看著他眼神迷離毫無精神，立即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道：“阿鎧！你要振作起來??！我們還要一起打敗里德，拯救這里呢！”
“拯救這里？”鎧慘然一笑，道：“我現(xiàn)在不過一介廢物而已，能夠拯救什么？”“你怎么就成廢物了？”百里守約道：“你可是我們最信任的戰(zhàn)士······”
“我只是個沒有希望的廢物罷了。”鎧隨便一甩手，將百里守約甩開，晃晃悠悠地起身道：“我做過什么正確的事情嗎？若不是我的愚蠢，怎會與木蘭他們戰(zhàn)斗害得木蘭和蘭陵王差點身死。若不是我不在，也不會使圣殿戰(zhàn)斗狂鐵斷臂、小妹失去記憶。守約，我在東邊、西邊都在不停地犯錯，你說我······有什么希望呢？打敗黑巫師里德？憑什么？”
“你不要妄自菲薄啊，誰沒有犯過錯呢？”百里守約扶著鎧的肩膀道：“不是還有魔鎧嗎？與里德對戰(zhàn)，我們并非沒有勝算······”
“魔鎧······”鎧又“呵呵”自嘲地笑了起來：“魔鎧······終究是我最配不上的東西吧······它幫助了我許多，而我······卻失去了它······”說著，盲目的從木屋另一邊的出口跳了出去。
“阿鎧······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守約不明所以，站在木屋這邊的出口，并未追出去。只見鎧振臂狂呼：“這世上······再也沒有魔鎧了！沒有了！再也沒有了！”說著，猛然一揮手將手中重劍甩了出去，直插在百里守約身旁的木頭上，而他，早已飛奔而出，只留下絲絲落寞的殘影。
百里守約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這般場景，清冷的月色之下，我們都還是我們，而我們卻終究不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