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天樞，奇謀
長安城門比起其他城門而言自是寬闊，但要用來兩軍對沖，自然還是顯得極為狹窄。而長安一方自然憑借著地勢狹窄之便，不住地動用守城機械對魔種大軍造成傷害。
武則天此時棲身寶相天樞之內(nèi)，聽著城外隆隆聲響逐漸逼近，她沉聲道：“得需找尋方法，集結(jié)城內(nèi)所有機關(guān)之力凝聚于一處，配合朕以及李白的全力攻擊，或可擊破帝辛的防御?！?p> “集結(jié)全城的機關(guān)之力？”狄如燕思索一陣，隨即道：“那么寶相天樞和皇宮至少得保住一處。只有這兩個地方能夠集結(jié)城內(nèi)的機關(guān)之力?！?p> “不?！蔽鋭t天道：“寶相天樞和皇宮都必須得保住。寶相天樞負責集結(jié)機關(guān)之力，并通過地下機關(guān)將機關(guān)之力傳輸至皇宮?；蕦m便是凝聚機關(guān)之力形成核心攻擊的最后終點。朕現(xiàn)在就要回皇宮先各部之間的機關(guān)聯(lián)系，并且恢復法力。唯有皇宮能夠助朕在最快時間內(nèi)恢復法力?！?p> “我們一定守住寶相天樞，等陛下歸來?！崩钤紟ь^道：“那么陛下的這個計劃，是否還有其他人知曉，我們需不需要通知其他人？”
“告知司空震，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寶相天樞即可?！蔽鋭t天道：“寶相天樞乃是長安城機關(guān)術(shù)的巔峰之作，虞衡司的人知道如何能夠保護好它。元芳，這里就先交給你們了！”說罷武則天便雙臂一振，召喚出海洋之心徑直飛躍而起，直奔皇宮而去。
李元芳一聽，看著遠方城門一處喧嘩之聲漸漸擴大，急忙道：“速速去虞衡司通知司空大人，僅憑我們幾個，肯定是守不住寶相天樞的！快快！”于是他和狄如燕、李楷固先去虞衡司通知司空震，而王孝杰和林永忠則繼續(xù)留守寶相天樞。
此時城門被破，魔種大軍雖然損失不小，但已然攻破了城門并破壞了許多守城機關(guān)。李白、秦瓊、魔鎧等人指揮守軍邊打邊退來到了明德門一帶。程咬金揮動雙斧便和李信一起引兵從兩翼沖出，直接從中間阻斷了魔種大軍。而前面秦瓊、魔鎧和蘇烈等人突然回頭，和魔種軍隊的前部又混戰(zhàn)在了一起，此時明德門處地勢有些坡度，再加上兩翼許多埋伏好的弓箭手和火器部隊一窩蜂的猛擊，頓時對魔種大軍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和阻擋。
此時帝辛和東方貪、西門嗔、南宮癡、北堂慢疑正站立在城樓上遠眺城內(nèi)的情況。帝辛看著長安內(nèi)部還有準備，不禁搖了搖頭：“還是有些小看了長安城······恐怕城內(nèi)已經(jīng)埋伏好的軍力也不比城外那些軍隊要少?！睎|方貪道：“陛下，眼下長安已破，是否能夠占據(jù)它并非最重要的?！蔽鏖T嗔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明世隱和鐘馗都在城內(nèi)，只要抓住他們，把敏銳之力和沉穩(wěn)之力拿到手，那樣再攻長安城，豈不是易如反掌了？”
帝辛點了點頭道：“是該如此，一路進攻至此，我們的損失也是著實不小?，F(xiàn)在繼續(xù)正面進攻，你們挑選些精銳繞路出去，找鐘馗和明世隱先把奇跡之力搶奪到手?！?p> 東方貪、西門嗔、南宮癡和北堂慢疑剛剛領(lǐng)命，帝辛手上突然一道綠光閃過，原來是守護之力閃爍了一瞬，隨即它的光芒便比之前黯淡了許多。帝辛一看皺了皺眉：“守護之力？莫非是萬魔城里有什么變故？”
“萬魔城？”東方貪頓時有些緊張：“國師不是在城里嗎？難道國師出了什么意外？”
“這樣吧，保險起見?！钡坌恋溃骸澳銈冮_始行動，找尋奇跡之力。我先回萬魔城一趟，無論如何先把守護之力恢復過來。只要守護之力無恙，便不怕李白他們想要強殺我。”東方貪、西門嗔、南宮癡和北堂慢疑都點了點頭，便分頭行動起來。帝辛一展守護之力，便召喚出綠色的空間通道，但很明顯這次的通道比起往常要不穩(wěn)定了許多，屢經(jīng)波動才勉強歸于平穩(wěn)之中。帝辛這便進入到了空間通道之中，再度前往萬魔城。
鐘馗和明世隱躲藏在明德門一帶的房屋之內(nèi)，鐘馗看著外面人類和魔種四下拼殺，心里直癢癢，正欲出去協(xié)同作戰(zhàn)，立即被明世隱攔住。明世隱道：“喂喂，你身上可是有沉穩(wěn)之力的，你這樣沖出去，生怕敵人找不著你是吧？帝辛直接閃爍到你跟前，你是打算直接把沉穩(wěn)之力拱手送出去？”
“唉，你這么一說，可算提醒我了?！辩娯傅溃骸斑@沉穩(wěn)之力在我身上，總歸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對面只需要找到我，就算是找到沉穩(wěn)之力了。必須得把沉穩(wěn)之力從我身上取出來才行?！?p> “你早說啊?！泵魇离[無奈道：“千算萬算，還真算不出來你會有這樣的心思。想把沉穩(wěn)之力從你身上弄出來，怎么著也得去找機關(guān)術(shù)大師吧？趁著這里還在打著，我們先去虞衡司吧?！辩娯敢灿X得有理，于是二人先悄悄離開明德門，直奔虞衡司。
虞衡司內(nèi)，司空震背著一只手望著一眾機關(guān)，似乎在沉思著什么。張揚揚和賈靈則都極其緊張地看著遠處的戰(zhàn)事情況，魔種大軍越往城里進，他們所能聽見的聲音就越大。
“該死的，這些畜生看起來攻勢越來越無法抵擋了！”賈靈萬分焦急的拍打著身前的石磚。張揚揚倒是還挺看得開：“師兄，這一戰(zhàn)終究是無可避免的。我們虞衡司既然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到最后的準備，那么就應該坦然面對。”
“你當然可以坦然面對了?！辟Z靈一陣無語道：“你的妻兒家人都安然離開了。我呢，還沒娶媳婦嘞，可惜呀，要是真這么死了，咋家可得絕后咯?！?p> 張揚揚拍了拍賈靈的肩膀道：“我了解師兄你，本來可以安然離開的，但你卻選擇留了下來。不為別的，你也是一心為了大唐，為了長安的。我也一樣，不論長安要面臨怎樣的災禍，我也不會退縮?！?p> “是啊?！辟Z靈也道：“有的時候，活著比死掉要難得多。我呀，只是想偷偷懶。如果長安沒了，那么身為人類，活著會是多么艱險困難的事情啊。但我始終相信，我們長安不會輸，我們大唐不會輸，我們?nèi)祟惒粫?！?p> 這時候李元芳、狄如燕和李楷固來到了寶相天樞，跟司空震訴說了武則天的話。司空震扭頭看向了不遠處挺拔而立的寶相天樞，嘆道：“傾盡整個長安上千年的機關(guān)之力，也只有陛下敢于做出這種決定了。即便贏了此戰(zhàn)，長安也必再無往日的榮光。好吧，為了最終的勝利，我便跟陛下一起拼一次吧。”于是道：“傳我命令，在虞衡司大開機關(guān)之勢，吸引魔種大軍的注意力?！庇謱钤妓麄兊溃骸澳銈兿确判牡幕貙毾嗵鞓邪?，我虞衡司勢必會吸引大量的魔種大軍注意力，在那之前，寶相天樞不要曝光機關(guān)之力的情況，自不會有什么大的危險?！?p> 李元芳大感欽佩，拱手道：“司空大人為了長安的未來，不惜將自己和虞衡司置于險境當中，元芳佩服。”司空震擺了擺手道：“整個長安之內(nèi)，誰又不是處于險境之內(nèi)？可惜當初······我的掌控之力大計，未能付諸實施。不然，又怎會有今日之禍？可惜······可惜······”
李元芳、狄如燕和李楷固走后，明世隱和鐘馗也悄悄來到了虞衡司說明了情況。司空震也是極度無奈道：“你要想將沉穩(wěn)之力取出來，怎么不早些說？現(xiàn)在大敵當前，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嗎？”鐘馗道：“早先也沒想到會這樣啊，一看到他們打起來，我就忍不住要去一起戰(zhàn)斗。但唯有沉穩(wěn)之力不在身上，我才能夠現(xiàn)身?！?p> “罷了?！彼究照饠[了擺手，對張揚揚和賈靈道：“速速行動，把沉穩(wěn)之力從他身上取出來?！睆垞P揚和賈靈趕緊叫人一起帶著鐘馗進房間去研究。
司空震看了明世隱一眼，扭過頭去：“牡丹方士，可曾預見，我與你的結(jié)局？”明世隱微笑道：“人的結(jié)局最終不都得歸于塵土？最多也只是方式會有所差別罷了?！?p> “歸于塵土的時間和方式都有不同，也都非常重要?！彼究照鸬溃骸拔医K將為保衛(wèi)長安，而付出我的一切。但何時死去，死在誰都手里，都是我所關(guān)心的。若是今日就將殞命，也好讓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司空大人見笑了。”明世隱道：“我與卦象，最多能夠看到未來的各種可能，卻不能夠保證一定會發(fā)生什么。司空大人若是真的不想死，那么沒有任何人能夠殺死你。司空大人的最終命運，將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p> “哈哈哈哈，說得有理。”司空震仰頭笑道：“雷霆所擊，無不糜滅。我的命運早已與長安關(guān)聯(lián)在了一起，此戰(zhàn)若勝，雷霆自能夠長存于世間。長安若敗，雷霆之王也將隨之付而一炬。長安是屬于人類的盛世之地，但倘若被魔族所占據(jù)，我寧愿將其毀滅！”
明世隱聽了這話，抬頭看了看綻放出一絲光彩的卦象，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妄言司空大人最終的命運了。相信司空大人也不想知道這所謂的結(jié)局究竟幾何。真正的命運，終將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不是？”
“不錯！”司空震眼中爆發(fā)出閃電般的白色光芒，抬手道：“我的道路沒有岔口，因為未來早已篤定！就算拼盡一切，長安也不會??！寶相天樞，便是我長安反敗為勝之地，”
“哦？”明世隱道：“那我便先留在此地，拭目以待虞衡司以機關(guān)之力，逆轉(zhuǎn)乾坤的時刻?！?p> 明德門一帶，由于往前的通路只有這一條路，所以魔種大軍的進攻可謂異常迅猛。即便有程咬金和李信引兵從兩翼突然襲擊，但人類一方還是無力正面抗衡。秦瓊當機立斷：“得把它們分散在城內(nèi)各處，只要拉長戰(zhàn)線，我們埋伏在城內(nèi)各處的戰(zhàn)力都能夠發(fā)揮出來，才有勝算！”于是原本在正面硬抗的長安守軍繼續(xù)向后方撤退，將魔種大軍的前部引進了朱雀門。
朱雀門處，伽羅、弈星和楊玉環(huán)早就眼巴巴地望著前方的戰(zhàn)事情況了。此時眼看著前方守軍敗退，魔種大軍追擊過來。弈星當即落子擺下天元棋局，瞬間將無數(shù)魔種匡在其中。伽羅和楊玉環(huán)立即火力全開，召喚出純凈之域并用破魔之箭和音波不斷攻擊魔種群。
秦瓊等人引著守軍一路退避，從明德門一路退到了朱雀街，駐守在朱雀街的狄仁杰、云纓、紅拂女和百里玄策等人也立即率兵迎擊，和魔種大軍展開了激烈巷戰(zhàn)。一直想替李靖報仇的云纓此時終于見到了大批的魔種軍隊，當即毫不留情槍槍“燎原百斬”劈出，仿佛要將整個朱雀街完全點燃。
司空震和明世隱站在虞衡司的頂層，仔細觀察著前方的戰(zhàn)局。明世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對司空震道：“司空大人看著現(xiàn)在的戰(zhàn)局，可有什么新的想法嗎？”
“我們已經(jīng)規(guī)劃地最好了。”司空震嘆息一聲：“可惜普通人類特訓再強，打起來再怎么拼命，始終也是難以與魔種抗衡的。像木蘭那樣強大的普通人畢竟只有一個。你看看朱雀街和朱雀門相連的地方，如此狹窄的地勢，擺的如此完美的陣型，可以輕易卡住魔種過來的路線。但是一隊人十多個戰(zhàn)士扛著盾牌，也擋不住一個中型魔種的撞擊。即便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們長安手中，就這樣拼消耗，最終也只能是全軍覆沒的結(jié)局?！?p> “終究還是陣型有缺陷罷了。”明世隱搖頭道：“一千年前的玄雍方陣，就可以擋住魔族的進攻。同樣是人類，長安的軍隊在訓練上，終究還是缺乏了對魔種大軍的應對之法?！?p> 司空震瞪了明世隱一眼，無語道：“我從未在任何典籍上看到過玄雍方陣能夠擋住魔族的記載。但你說得對，長安軍隊的防御陣型，確實缺乏對于應對魔種大軍的考慮。當初我想著運用掌控之力強化長安居民的戰(zhàn)斗力，就是為了防止這一天的到來?？上]有人愿意聽我的話，結(jié)果今日真正的戰(zhàn)爭到來之時，將士們的鮮血流淌在長安的街道上，回憶起長樂坊里夜夜笙歌，達官貴人通宵作樂，究竟有何人曾想到會有今日之禍？”
明世隱聳了聳肩，接著又抿了抿嘴，道：“追憶過往，只會更添悔意。司空大人，既然必然將戰(zhàn)敗，那么是否讓剩余的將士們都撤走？畢竟，保存有生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不必了。”司空震搖頭道：“在如此關(guān)頭還愿意留守長安的，都是最最勇敢的戰(zhàn)士。此時讓他們撤退，是對他們的羞辱與不敬。我們虞衡司已經(jīng)開始匯聚機關(guān)之力了，整個長安城在瞬間能夠爆發(fā)的機關(guān)能量，也就是皇宮所能夠容納下最大的機關(guān)能量也是有限度的。我們只需要凝聚四座寶相花塔以及寶相天樞的能量，五座能量塔的能量足矣。所以守住寶相天樞以及另外四座寶相花塔，才是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只有拼盡一切擊殺帝辛，奪回他手上的奇跡之力，才有翻盤的希望。否則即便是長安軍隊面對魔種大軍不落下風，帝辛手上還有那么多奇跡之力，我們也依舊是敗局?！?p> 明世隱抬頭看著光芒大放的虞衡司樓頂尖端，笑道：“那么虞衡司就要先替那五座能量塔，吸引魔種大軍的注意力了？”
“不錯。”司空震伸手一握拳：“通知狄仁杰他們，派遣精銳守備五座能量塔。在那之前，我們虞衡司會傾盡一切力量，抵擋魔種軍隊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