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聽得心花怒放,拍拍獄卒的肩膀,笑呵呵地許諾,“從今天起,你就是典獄長。”
肖小白額頭的青筋暴起,嘴角緊繃,溫習扎小人的步驟,準備往死折磨陳默。
陳默突然意識到什么,吩咐獄卒打開牢門,挨著肖小白放下餐盒,一層層打開,“紅燒鱖魚、清炒臘肉、炭烤母豬蹄,都是你愛吃的?!?p>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肖小白暗暗咽口水,不為所動。
“你們都先出去,”打發(fā)了獄卒,陳默陪著笑臉,拱手嬉皮笑臉地說,,“姐姐,我放你出來,你能不能教我術(shù)法。”
就憑你的智商想學術(shù)法?
簡直是癡心妄想!肖小白把陳默與傻子劃等號,用挖苦的語氣說,“以您的身份,用得著求我?”
“皇室歷來禁止接觸術(shù)法,”陳默點明原因。
“那你還學?”
“易姑娘喜歡啊,”陳默脫口而出,“易姑娘喜歡習武的少年英豪?!?p> 肖小白覺得,陳默不僅武學一竅不通,也算不上英豪,“少年”這項暫且存疑。
“那你應該找蝦蟆,”肖小白百般推脫,“她不是精通各家武學嘛。”
“不行,”陳默繃著臉,嚴肅地闡述道,“我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就想吐?!?p> 我見到你還想吐呢,還不是一直強忍著。
仔細想想,反正自己沒什么損失,暫時答應他也無妨,肖小白瞇著眼:教不教是一回事,能不能學會又是一回事。
“我可以教你,”經(jīng)過深思熟慮,肖小白妥協(xié),“但我有兩個條件。”
還敢提條件?!陳默大吃一驚,不理解肖小白的腦回路,嘟嘟囔囔,“你這是戴罪立功,還提條件?”
對方既然是這種態(tài)度,肖小白覺得沒必要談下去,伸手指向牢門,“出去把門關(guān)好。”
陳默瞬間轉(zhuǎn)換嘴臉,翹起蘭花指,指腹點了點肖小白的肩膀,含羞帶臊的,“你說什么條件?!?p> “第一,還我自由,”肖小白眨巴眼睛,“第二,檢驗符紙需要試驗品?!?p> “試驗品?”陳默沒聽明白。
“我覺得你剛晉升的典獄長就不錯,”肖小白盯著探頭探腦的獄卒,笑的很瘆人,“皮糙肉厚,小伙長得也敦實?!?p> “就他了,”陳默特別爽快,一層層蓋好餐盒,“咱們出去吃?”
這邊剛踏出地牢,負責監(jiān)管的守備就接到消息,倆人不敢怠慢,前去向溫仲匯報情況。
“照殿下的意思辦,”溫仲坐在書桌后,面前有墨跡未干的“陰陽”二字,“那丫頭身上的符紙還沒查到來路?”
守備討好地笑著,“時間過于久遠,查不出是哪位前輩高人留下的?!?p> “巫毒娃娃呢?還有那些瓶瓶罐罐,”溫仲的臉色陰沉不少。
守備連忙繃住臉,匯報這兩天的成果,“巫毒娃娃和符紙,都是她自己制作的?!?p> “另外兩個人呢,”花成柱抬了抬眼皮,“有什么異常?”
“沒什么發(fā)現(xiàn),應該只是普通百姓?!?p> “繼續(xù)監(jiān)視,絕非這么簡單,”溫仲提筆寫下一個“非”字。
溫仲在石城的住所,是臨時征用的,院子很大,東南挖了人工湖,湖上有座精巧的木樓,掩映在桃林中。
入夜,寒風吹起層層漣漪,干枯的枝干“嘩嘩”作響,地上并沒有太多落葉。
二樓的外圍環(huán)繞觀光的走廊,易歌倚靠欄桿而坐,眺望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身旁立著半截早已熄滅的蠟燭。
蝦蟆提著燈籠從遠處走來,邁步上樓,徑直走向易歌,說話耿直,“海產(chǎn)品都不怕冷的嗎?”
易歌攏了攏頭發(fā),回頭望向蝦蟆,眼神不似先前柔和,反而透著兇狠,“蝦蟆,你還真把自己當人了?!?p> “不好意思,我錯了,我錯了,”蝦蟆一愣,當即反應過來,連聲賠不是。
“以后多留個心眼,”鞋底蹬著長椅,易歌環(huán)抱膝蓋,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做人可不容易,要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易姑娘教訓的是,”蝦蟆湊上前,“今兒個我打聽到家人的消息,這有封信給您?!?p> 蝦蟆嘴里的“家人”,指的就是三奶奶。自從知道池成柱的身份,易歌覺得三奶奶很有可能就藏在這府邸。
攤平信紙,借著湊過來的燈籠,易歌迅速瀏覽完,將其燃盡。
信紙上是蝦蟆的筆跡,總結(jié)起來很簡單:仆人說幾天前的深夜,有車輪碾壓過的聲音,第二天府上出現(xiàn)許多陌生的兵卒。
陳默給肖小白安排的房間還不錯,南北通透、冬暖夏涼,甚至還有一個小丫鬟聽候差遣。
肖小白懷疑陳默的動機不良,把丫鬟往外推,“這不會是你巧取豪奪的民女吧?我可不負責銷贓?!?p> “別胡說,”真怕肖小白出去胡說,陳默解釋道,“易姑娘喜歡清凈,沒收下才給你的。”
肖小白這才放心,把小丫鬟拉回來,“謝啦,”說完就要關(guān)門。
陳默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一個小廝溜溜跑來,把懷里的包裹交給陳默,“殿下,這是您要我取的東西?!?p> 肖小白一瞅:這不是我留在客棧的包裹嗎?!
接過包裹,肖小白對陳默的好感度有所上升:這家伙還算有點良知的。
肖小白第二天起了大早,派人通知自己的“試驗品”報道。
獄卒不清楚自己的使命,心懷忐忑,站在肖小白面前,擺出討好的笑容。
肖小白特地選了開闊的空地,身著干練的衣裳,雙手背在身后,在獄卒面前來回走,“叫什么名字?”
“劉大,”獄卒喪眉耷眼的。
“父母健在?”
獄卒擺擺手,“早就不在了?!?p> “可有娶妻?”
莫非要給我說親?獄卒心里暗喜,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她想進我們劉家的門?!
上下打量肖小白,劉大覺得不算吃虧,也就半推半就地答應,“還沒有,不介意有?!?p> “膚白貌美、含羞帶臊的大姑娘給你一個,介意嗎?”肖小白的眼神溫柔,掏出手帕絞個不停。
這姑娘對自己沒有客觀的認識啊。劉大跟著肖小白的描述浮想聯(lián)翩,露出癡漢的表情,嘿嘿傻樂,“不介意?!?p> 這人看似精明,沒想到憨傻至極。肖小白笑里藏刀,“好好配合,媳婦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