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半藝抱著小流兒在地上連連翻滾,手掌拍地,立即騰身而起,環(huán)顧四周,卻未發(fā)現(xiàn)一人。
陳半藝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剛剛兩人翻滾的地面,上面印有猩紅血跡,和密密麻麻的黑洞,那些黑洞皆是剛剛襲來的無聲暗器打出來的。
陳半藝心中一緊,那偷襲之人暗器手法之高明,倘若剛剛自己慢了一步,恐怕現(xiàn)在和小流兒兩人都已身死了。
被陳半藝護(hù)在懷中的小流兒,聞到血腥之氣,望著陳半藝手臂說道:“陳大哥,你受傷了!”
陳半藝手臂上已出現(xiàn)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液潺潺而出,順著手指滴落在地,在地面墜出一個個凹痕。
陳半藝沒有應(yīng)小流兒,伸手示意他別說話,依然環(huán)顧四周,還是沒有望見是何人偷襲。
大黑子亦是停止怒吠,低頭嗅了嗅黑洞中暗器的味道,又抬頭在四周空氣中嗅了嗅,朝著路旁一處幽靜樹林出聲狂吠不止,就奔了過去。
陳半藝焦急的出聲吼道:“大黑子,小心,快回來?!?p> 大黑子聞言立即提高警惕止步不前,一枚刻有兩對羽毛的飛鏢無聲的從那林中飛出,直奔大黑子而來。
陳半藝撿起一顆石子打去,石子粉碎,將那暗器擊落,大黑子躲過一劫,陳半藝趕緊抱著小流兒來到它身邊。
陳半藝向前行了幾步,將那一人一狗護(hù)在身后,死死的盯著那處幽林,沉聲道:“閣下是誰!”
還是無人應(yīng)答,回答陳半藝的只是幾枚無聲而來的飛鏢,在陳半藝全神貫注的注意下,這暗器應(yīng)付起來倒是不難。
陳半藝瞥了一眼自己腳下的那枚暗器,上面兩對羽毛的圖案似曾相識,狐疑的喃喃自語道:“為何此人和那假冒王家少年的聚靈山之人,使用的是同一種暗器!”
難道是尋仇來了?沒想到真讓余大哥猜中了,那群人果然神出鬼沒手段通天!
陳半藝嘲笑道:“原來是喜歡藏頭露尾,使陰謀詭計(jì)的聚靈山之人?!?p> 藏于樹后的黃雀兒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沒想到讓我在這里遇到你,今日定叫你有死無生!”
“哦?就憑這些江湖雜耍的暗器飛鏢,就能要我命嗎?我能殺的了你聚靈山的一個,就能殺第二個,哈哈!”
黃雀兒聽聞此言,再亦笑不出聲,牙關(guān)咬的咯吱作響,冷冷道:“好好……我突然又不想殺你了,覺得讓你生不如死好像更好玩一點(diǎn)!”
黃雀兒說完便又是幾枚飛鏢出手,一個身形隱沒潛伏在地下,偷偷摸摸的朝陳半藝而去。
陳半藝見那人故技重施,頗感無趣,忽覺一陣心悸,感覺腳下似有陣陣抖動,大黑子在此時亦是兇臉朝下,狂吠不止。
陳半藝趕緊飛身后退,跳到小流兒和大黑子身邊,將一人一狗抱起,就短暫的騰空而走。
幾人才騰空而起,剛剛站立之處,就突然一陣翻滾,一道砂石形成的巨大手掌破土而出,拍在了空處,打的空氣一陣悶響。
砂石四散飄落,騰起陣陣塵土。從塵土中殺出的黃雀兒,朝半空中緩緩落地的陳半藝三人疾馳而去。
抱著一人一狗的陳半藝,雙手不得空,在空中亦是無法借力,只能趕忙遞出一腳抵擋黃雀兒來勢洶洶的一掌。
掌腳在空中兩相接觸,發(fā)出一道悶響聲。陳半藝受力后退,極速落下,在地面連連后退才止住身形。
陳半藝剛剛倉促之下急忙出腳,加之又是在空中力竭之時,碰上這黃雀兒蓄勢待發(fā)的全力一掌,倒是落了下風(fēng)。被黃雀兒一掌打落地面,幾經(jīng)后退才止住身形,那受力的一只腳亦是微微顫抖。
陳半藝將護(hù)在懷里安然無恙的一人一狗放下,示意他們后退。
陳半藝忽覺不對,劍眉一挑,真氣下涌,將黃雀兒剛剛與他在掌腳接觸時,留在腿上欲竄入體內(nèi)的陰柔真氣震散。
黃雀兒空中一個倒翻,雙掌朝下,朝地面的陳半藝襲來。
陳半藝舉手亦是雙掌對上,只是此次對拼的一掌不似剛才那一次交手,這一次的交手毫無聲響,但陳半藝手臂傷口剛剛才已經(jīng)止住的鮮血,又開始潺潺而流。
這一次對拼,遠(yuǎn)遠(yuǎn)比剛才空中那一次更加兇險!
陳半藝感受到傳入手中的那股陰柔真氣,連綿不絕,如水似霧,又想故技重施的竄入自己體內(nèi)。
陳半藝瞪了一眼倒立在半空的面具黑衣人,邪魅一笑。全身真氣涌上,將那如繞指柔般欲竄入體內(nèi)作怪的真氣逼退,雙手由掌變爪,將那人牢牢鎖住,真氣外放將那股陰柔真氣反逼回去。
先前還占據(jù)了上風(fēng)黃雀兒,略微有些得意的表情此刻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黃雀兒看到陳半藝溢出體外的真氣,吃驚暴怒種種表情齊聚而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居然到氣境了,可惡!”
陳半藝?yán)浜咭宦暎瑳]有說話,加大氣機(jī)的涌入。黃雀兒感受到自己那股真氣連連敗退,直至敗逃回體內(nèi),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如山岳般厚重的真氣進(jìn)入自己體內(nèi),橫沖直撞翻騰不休。
黃雀兒氣的咬牙切齒,沒想到那個姓陳的居然用自己的手段來對付自己!黃雀兒趕忙化解掉體內(nèi)那股作亂的真氣,欲脫身而去,但雙手已被陳半藝擒龍手牢牢扣住,脫身不得!
有苦難言的黃雀兒只能以真氣碰撞,欲在氣機(jī)上一較高下。
兩人就保持著這樣一個怪異的姿勢僵持不下,倒和街頭賣藝玩雜耍的一般,雙手相對將另一倒立之人舉在空中。
倘若有路過之人,看他二人能堅(jiān)持如此之久,且兩人手都宛如泰山般一動不動。不需小流兒敲鑼打鼓要賞錢,那些人就定會毫不吝嗇的打賞幾個銅板。
陳半藝鬼魅的笑著,看著那黑衣面具人大漢淋漓的樣子,源源不斷的將自己真氣迎上。
黃雀兒在比拼真氣上亦是漸漸不敵,被那股渾然厚重的真氣逼的連連敗退,而那股真氣已經(jīng)快要全部傾倒過來了。黃雀兒不用想亦知道,倘若讓這股真氣進(jìn)了體內(nèi),又豈是受些內(nèi)傷吐血這么簡單了,稍不留神可能就是去和那孟婆討湯水喝的下場了。
黃雀兒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如此難得的刻苦修煉,達(dá)到了自己滿意的地步。正欲回來報仇雪恨,卻發(fā)現(xiàn)還是打不過這人,更有可能第二次被此人殺死。這種大敵當(dāng)前,卻只能毫無作為的窩囊氣讓他快要瘋魔了。
陳半藝?yán)湫Φ溃骸霸趺礃??那些街頭雜耍的把戲殺不死我吧?光會玩暗器可不行啊,想替你同門尋仇,卻自尋死路了,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抗?!”
黃雀兒被此話氣的口吐鮮血,大力掙脫卻只能做無用之功。黃雀兒手掌借力,腰身猛的向下一擺,雙腿朝陳半藝腹部猛的踢來。
不好借力的陳半藝不敢硬接這一攻勢,只能松開擒住黃雀兒的雙手,斷了真氣的比拼。前功盡棄的陳半藝,雙爪往黃雀兒雙腿一抓,撕裂一大塊血肉,將那襲向自己腹部的雙腿拍飛,又跟上一腳反踢在黃雀兒的腹部,將他一腳踹飛,狠狠砸在地面。
“大黑子,快上!”
小流兒見自己陳大哥十分神勇,將那偷襲自己這群人的卑鄙小人踹飛在地,如此良機(jī)之下,猛的開口叫大黑子撲了過去。
陳半藝看著飛速竄出去的大黑子,連忙飛奔過去跟上大黑子,大驚失色的叫道:“小心,快閃開。”
黃雀兒怒氣橫生,再次遭受如此大辱,卻被打的不能還手,只能屈辱的想著先如何脫身,保住小命。黃雀兒心中怒火正愁無處發(fā)泄,就見那不知死活的黑狗朝倒地的自己撲來,從腰間拿出一枚飛鏢就朝那黑狗當(dāng)頭甩去。
大黑子見飛鏢極速襲來,離自己就只有幾尺之遠(yuǎn)了,根本無從閃躲。大黑子嚇的大驚失色,四腿插入地面,勾出道道裂痕亦是止不住身形了,只能無奈的閉上了狗眼。
小流兒亦是雙手捂眼,后悔莫及的放聲大哭。
電光火石間陳半藝將大黑子猛的撲開,只聽噗嗤一聲,如快刀入肉的聲音響起。
陳半藝?yán)浜沽芾斓奈嬷共?,笑著將大黑子丟向小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