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瑜剛走到門口,曲老爺子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好,曲靈蕓嫁到許家,許家的銀子,俺們也給你,還有,你們必須馬上搬出曲家,十五兩的孝敬銀子一文不少的拿來?!?p> 曲凌瑜露出諷刺的一笑,轉(zhuǎn)過身,又是清冷的一張面容,“好!我們會馬上離開曲家?!彼聪虼魷那懒趾蜐M臉震驚的兄長以及低垂著腦袋,看不清真實想法的曲靈蕓,“爹,兄長,回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比缓?,又對曲老爺子說:“爺爺,等我們離開時,希望你們將銀兩準備好?!闭f完,也不顧屋里其他的人的反應(yīng),徑自出去了,看著他冷淡的背影,屋里的某些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事情到了這一步,曲永林也沒有什么話好說,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離開了,對于爹娘,他已經(jīng)寒心了,還不如離開曲家,自謀活路,也總好過讓媳婦和孩子們在曲家受盡委屈,只是,曲永林嘆了一口氣,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背后的曲靈蕓,他最對不起的就是他的閨女了。
曲靈蕓看出曲永林心中的愧疚,她莞爾一笑,“爹,您不用擔(dān)心我,我相信三哥,三哥不會害我?!?p> 曲凌奕一聽,瞬間怒了,“小妹,事到如今,你還向著他說話,他可是要把你賣給許家那個憨子?!?p> 曲凌楓喝了一聲,“二弟,不許胡說!”
頓時,曲凌奕臉色憋得通紅,梗著脖子,道:“我胡說,等到小妹被賣給許憨子后,我看你們以后怎么面對小妹,哼!”最后的一聲‘哼’,道盡了曲凌奕心中的不快。
曲永林和曲凌楓緘口不言,曲凌奕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曲凌瑜并非是那種能做出賣妹妹的事情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就在他們收拾家當時,曲靈蕓看到曲凌瑜一個人離開了曲家,她不放心曲凌瑜,誰讓曲凌瑜是位病秧子,萬一出去了,遇到點什么事情,那不是要爹娘的命嗎?所以,曲靈蕓和爹娘說了一聲后,偷偷的跟在曲凌瑜的身后,一路跟過去,發(fā)現(xiàn)曲凌瑜上了山。
在一處半山腰,曲靈蕓看到一位背著大弓的魁梧男子,凌亂的頭發(fā)上粘著幾片樹葉,滿臉絡(luò)腮胡,遮擋了容貌,好似生活在深山里的野人,當他看到曲凌瑜時,眼中竟然帶著幾分笑意,聲音渾厚,一聽就知此人沒什么心機,“凌瑜,你怎么上山來了?身子可受得了?”
曲凌瑜道:“寒哥,凌瑜有事相求!”
他的聲音不似在曲家那般冰冷,甚至曲靈蕓從曲凌瑜的聲音中聽出幾分佩服之意,曲靈蕓有些疑惑,眼前這位人高馬大,看起來似野人的彪形大漢,究竟是何人?竟能讓性子涼薄的曲凌瑜升起佩服之心?
男子拍了一下曲凌瑜的肩膀,“你我兄弟之間...”看到曲凌瑜略微搖晃的身子,聲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趕緊收回手,囧囧的道:“凌瑜,你沒事吧?我忘了你身子不好這回事了?!?p> 看到這一幕,曲靈蕓不禁想到,在他的絡(luò)腮胡子下,那張臉定是通紅。
“無礙!”
魁梧男子不好意思的摸著后腦勺,“凌瑜,你找我所謂何事?”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凌瑜一個病弱的人專門上山一趟來找他。
“因為村里的傳言,爹娘兄長不愿將小妹嫁給...”
“誰?”
突然,男子大喝一聲,一道凌厲的目光朝著曲靈蕓所在方向射過去,背后的弓箭已經(jīng)對準了曲靈蕓,曲靈蕓不動聲色的走出來,曲凌瑜詫異的看著向他們走過來的曲靈蕓,“靈蕓,你怎么在這兒?”
曲靈蕓尷尬的看著他們,心虛的呵呵一笑,“三哥,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嗎?”她眼神躲閃,手緊緊抓著衣裳下擺,看起來特別緊張,“那,那個,三哥,我,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早點回來?!闭f完,曲靈蕓在兩人的注視下‘倉促’的下了山。
魁梧男子看到這一幕,不禁笑出了聲,“凌瑜,靈蕓妹子似乎與之前略有不同?!彪m然她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但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出賣了她,曲靈蕓太鎮(zhèn)定了,鎮(zhèn)定的都有點不像他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了。
“寒哥,你也發(fā)現(xiàn)靈蕓的異樣了,若非她的相貌與小妹一模一樣,我都有些懷疑,我們看到的靈蕓并非我家小妹,而是旁人所冒充的?!鼻梃つ樕巷@露出來幾分擔(dān)憂,雖然曲靈蕓偽裝的很好,但他還是有所懷疑,懷疑曲靈蕓并非他的小妹。
被曲凌瑜稱之為‘寒哥’的人,道:“許是死過一次,想開了,性子自然也就變了?!?p> 若是之前,要他娶曲靈蕓,他心中是諸多不愿,可方才見過曲靈蕓后,他想,有這么一個小娘子,似乎也不錯,只是,曲家貌似不愿將曲靈蕓嫁到他。
不錯,曲凌瑜專門上山來見的人正是傳言中的憨子的許家老大許其寒。
曲凌瑜愣了一下,“或許吧!”
話雖如此,但曲凌瑜的心中還是有所懷疑,畢竟他不同眾人,所知道的事情也比眾人多,他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錯,難道是因為他嗎?
許其寒爽朗的輕拍一下曲凌瑜的肩膀,“凌瑜,你還沒有說找我,所為何事?”
許其寒這么一提醒,曲凌瑜有些窘迫,“寒哥,我們和曲家分家了?!?p> 許其寒并沒有感到意外,他心中清楚,曲三叔與曲家分家,那是遲早的事情,“凌瑜,不是寒哥說你,你早該這么做了?!比羰窃缭珉x開曲家,曲三叔的腿也不會斷,靈蕓妹子也不會因為親事而投河自盡,凌瑜還是太心軟了,只是曲家在這個時候分家,那靈蕓妹子怕是...
唉!許其寒心中不禁嘆氣,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自己看著順眼,又有趣的小丫頭,以為可以帶回家,結(jié)果卻...
曲凌瑜并不知許其寒心中在想什么,他說:“我們凈身出戶,每年給他們十五兩的孝敬銀子,靈蕓嫁于你,許家的銀子,他們會交由我們,寒哥,我想,我想...”
向來沉著冷靜的曲凌瑜,此時竟顯得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