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過去,受暴雨影響,難得的迎來了一個不用出門工作的夜晚,時間已經(jīng)是21.30,我們拖著疲倦的身體,依然興奮的難以入眠。
擠在四塊木板拼接的地鋪上,我給他們遞來香煙,一躍便躺在空的位置上。
我覺得這時睡著,簡直是浪費生命,我們一刻不停地作踐自己,消磨自己的生命。
毫無疑問,小孩作為網(wǎng)神必然是要出去的,在接到通知那刻,他便迫不及待的約人出去上網(wǎng)。
我覺得有些浪費生命,只是單純的不想睡覺,至于上網(wǎng),如今完全沒有興致,大概一直對某件事有多喜愛,在以后的某一天肯定會截然相反。
但我不介意出去走走,聽聽雨聲和黑夜共舞。
嫖客玩著單調(diào)的塔防游戲,這會兒玩的高興,冷不防的插嘴說,等我待會心情好點,我陪你出去!
賭神抽煙,眉頭緊皺。他想說些什么欲言又止,從旁邊取來純凈水喝了一口。
要不出去玩玩吧?我說。
我,賭神,嫖客,小孩便在濕透的夜晚沿著魚嘴古鎮(zhèn)陡峭的石板及水泥混合成的路,向著魚嘴鎮(zhèn)新區(qū)出發(fā),轉(zhuǎn)過幾個陡峭的上坡,一個現(xiàn)代化的新型小鎮(zhèn)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
高樓聳立,與魚嘴老街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時空,我始終喜歡老的東西,卻又對新鮮充滿期待。
廣場橡膠跑道里,此刻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游蕩,我們輕車熟路,向著廣場盡頭位于二樓的網(wǎng)吧走去。
我和賭神決定先去街上逛逛,只是冷嗖嗖的空氣讓身體有些難以適應(yīng),于是我們用衣帽緊緊的把頭裹住。
記得在那年第一次進去這個團體,也是在重慶。同樣的是在長江邊上,那地方偏僻到連買包煙都很困難,這會兒我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個地方的名字。
賭神第一次大輸四方是從哪里開始的,我也是從那開始學(xué)習(xí)麻將,并在麻將的事業(yè)上越陷越深。
我記得那地方,我在網(wǎng)絡(luò)上認識二個女孩,1號女孩成了我網(wǎng)戀的對像,2號女孩我們聊的很久,但是我自卑的不敢約她認識,我始終覺得自己很難以同她建立聯(lián)系,她太過可愛,她照片里純潔的眼睛,讓我害怕的不敢直視。
只是用不了多久,大家便會把彼此忘得一干二凈,甚至連名字都不在記得。
街上冷清,壞天氣驅(qū)趕了喜歡在夜晚游蕩的人。
嫖客和小孩在網(wǎng)吧坐定,迫不及待的打開游戲,一場酣戰(zhàn)下來,他們的疲憊被一掃而空。嫖客看時間還早,約小孩再來一局。
我和賭神在雨水澆灌的街頭,四處游蕩,只是沒有目的地,一路上碰不到有趣的人。
在路邊小店,我進去買來一包檳榔,賭神在門外不遠處吸煙。
有個穿著奇怪的人,頭一搖一晃的從不遠處走來,賭神看了那人一眼有些心煩。
我過來也看到了那個年輕人,我們不評頭論足,只是迅速同那人拉開距離。
那家伙大概是藥吃多了,我想著便隨口冒出這句話。
賭神附和,這讓他想起自己和那個奇怪的家伙,在年齡相仿時做過的瘋狂的事情。
他們一行人在鎮(zhèn)上游蕩,他們心高氣傲,現(xiàn)實是一無所有內(nèi)心卻強大到裝下了整個世界。
他們瘋狂的消耗自己的青春,做破格的事,追最美麗的女孩,騎最拉風(fēng)的機車,沒日沒夜地消耗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一輩子怎么吼叫都吼不完的話!
而此刻我們在陌生的鎮(zhèn)上瞎逛,沒有過多的語言,是兩個中年人。
我一刻不停地咀嚼著檳榔,我的口腔潰瘍越來越重卻好似與我毫無關(guān)系。
嫖客玩完游戲,把電腦掛著,出門碰到我和賭神從樓梯口上來。
去不去?
我搖頭!
賭神搖頭!
嫖客急忙的向著樓下跑去,在門口觀望了片刻,雨漸漸停了,揮手在遠處召來一輛三輪車,毫無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司機是個半老的老頭,嘿嘿的直笑。
嫖客去玩的時候,總是開心的去,而大部分時間卻是很平靜的回來。
他大多一個人,但有時會約幾個好友,三五成群,只是當(dāng)他的等級隨著年齡的上升,不斷提升時,他發(fā)覺一個人才是最有趣的,不用顧及別人,可以隨心所欲的發(fā)揮嫖客的風(fēng)范。
我不愿意聽他講這樣的事,大多時候都敷衍過去,我討厭討論女人,不想和任何人討論自己的女人,只是我一直單身并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女人。
我試著把自己變成一個嫖客。
但那之后我覺得惡心骯臟,當(dāng)我在逐漸的改變自己時,一直告誡自己,“這個世界不可能存在著十全十美的人”,肯定也不可能出現(xiàn)完美的女人。
假如這世界有相對完美的女人,也不可能會給我碰到,就算給我碰到,那女人也不可能同我建立聯(lián)系。
我是永遠也成不了一個完美的人的,我認為自己失格。
當(dāng)看完太宰治的《人間失格》以后,灰暗情緒成長的速度讓我難以忍受,看完第三遍,我確認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嫖客乘電梯到達十六樓,熟悉的按響門鈴。
門打開一個中男人出現(xiàn)在嫖客身前笑容可掬的迎接著。
嫖客大搖大擺的進去,我們只聽到了嘭的一聲,便被拒絕在門外。
我坐在電腦后有些煩躁,賭神一刻不停地玩著游戲。
耳麥里此刻正放一首老歌,一首無限循環(huán)著的歌。
我想自己聽歌的品味逐漸脫離大眾,聽無人問津的歌以及小眾的作品,像是故意的和人們減少聯(lián)系,“我是想逃離這個世界嗎?”
我努力的構(gòu)建自己的世界,并希望借此能夠幸福地生活下去!
賭神玩游戲時,小孩不知何時已經(jīng)和網(wǎng)吧里一個年齡不大,但很可愛的網(wǎng)管打的火熱。
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時代狠狠地摔在了十萬八千里。
賭神遞給鶼一支煙,他緊皺的眉此時已經(jīng)松開了大半。
只是這會兒鶼的眉更加緊了!
我想回去睡覺,睡到天翻地覆,睡到永遠也醒不來。
只是當(dāng)我一想到明天開始就要照常工作時,便煩躁異常。
賭神說“既然出來玩,就好好玩高興吧。”
我便大聲說話,嚷嚷著大家一起組建一局游戲怎么樣,有說有笑的成了十多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