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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飛揚

第四章 李笑天

天下飛揚 君天 3699 2018-07-31 12:43:16

  BJ城入冬之后,天氣干冷干冷的,街巷中的那些槐樹光禿禿的,讓人感到分外的蒼涼。

  就天氣來說,來自大漠的十七歲的風(fēng)離感覺還好,從南方來的十八歲的蘇名瑜則非常不適應(yīng)。但就平時賣藝的生活來說則正相反,小蘇比風(fēng)離要過得開心的多,因為風(fēng)離并不會吆喝叫賣,他話很少,笑容也不多,在大漠的幾年,他除了接受追殺馬賊的任務(wù),就只剩下打獵,根本不習(xí)慣面對太多的人。

  用王老漢的話說,吆喝是靠臉皮,說到臉皮十個風(fēng)離也比不上一個小蘇厚。就連蘇名瑜都有些懷疑,究竟是自己太過活躍,還是風(fēng)離太過執(zhí)著他武者的面子。好在王老漢的把式是天橋上的老場子,所以他并不介意身邊多一個功夫硬的木頭人。反正吆喝叫賣的事情,有小蘇在做也就可以了。風(fēng)離自幼在大漠長大,有一副相馬的本領(lǐng),偶爾出去替京城的馬販子相馬,也能賺上不少。

  來天橋看表演的觀眾越來越多,因為這里不僅有蘇名瑜翻三百個跟頭的節(jié)目,還多了個江湖賣藝的傳統(tǒng)節(jié)目“單刀對花槍”,如今這個節(jié)目在蘇風(fēng)二人身上表現(xiàn)出,直把全京城的武館子弟都吸引了過來。當(dāng)然隨之而來的還有很多比武邀約,由王老漢出面能拒絕的一概拒絕,實在推托不掉的則有蘇風(fēng)二人輪流出手,而比武越多這兩個家伙在京城的名氣就越大。甚至連李笑天的年華樓都專門請他們?nèi)ド祥T表演,人人都說把式王突然時來運轉(zhuǎn),臨老有了發(fā)財?shù)拿?p>  但其實,對偌大的BJ城來說,他們依然只是小人物。蘇名瑜和風(fēng)離一度也希望就這么等到第二年的武科舉,只可惜往往很多時候,BJ不遂人愿。

  賣藝的場子生意紅火,帶動了那塊角落的人氣,隔壁的口技場子也熱鬧了不少,但卻不見口技宋那老頭子的笑臉。王老漢說那是因為他有個漂亮閨女的原因,這年頭窮人家有個漂亮的女兒可不見得是福氣。

  丁收皮已派人來送了三次聘禮,要把阿如娶回去做第五房,都被老宋拒絕了。若是下聘禮的是其他大戶,或許有人會覺得老宋不識抬舉,但丁收皮的前四房媳婦都是非死即瘋,他現(xiàn)在看上了阿如,只能讓旁觀者發(fā)出一聲嘆息。只是除了這一聲嘆息,沒人會再幫上什么。

  這一日,丁收皮親自帶著爪牙來的時候,風(fēng)離和蘇名瑜正在表演“單刀對花槍”。今天風(fēng)離使的是楊家槍,蘇名瑜則用傳統(tǒng)的八卦刀應(yīng)對,兩個人已拆了六七十招,刀槍揚起的光影讓人目不暇接。在一片叫好聲中,王老漢皺著眉注視著一旁老宋的口技場。

  “前些時候,你說讓我多給你幾日時間考慮。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老宋啊,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倍∈掌っ嫒堇淠従彽?。

  “丁總管啊。您能看上阿如,當(dāng)然是她的福氣。但我家丫頭天性頑劣,沒見過市面,沒念過書。若真的到您府上,那還不知要鬧出啥亂子?!崩纤蔚吐暤?。

  丁收皮似乎知道他會這么說,居然笑了笑道:“那你的意思就還是不同意?”

  老宋護著身后的阿如,賠笑道:“實在是我家丫頭配不上您?!?p>  “那我今天帶了那么多人來??偛荒馨讈戆??!倍∈掌の⑿Φ馈?p>  老宋趕緊道:“小老兒懂的,懂的?!闭f著捧出一個錢袋,笑道,“這是孝敬總管的?!?p>  丁收皮依然在笑,懶懶道:“你本事了。寧愿倒貼錢,也不讓你閨女跟我?!彼p輕嘆了口氣道,“你這么不給我面子,看來這場子是不想開了。”他身后的十來個大漢一擁而上,一下把“口技場”的桌子凳子全部砸了。老宋父女上前阻止,那些牲口般粗壯的大漢揮拳就打。

  一旁的王老漢急忙跑來護在老宋身前,最前面的兩個大漢都被他放倒。把式王和口技宋兩人的攤位相鄰近十年,別人不出頭,他也要出頭。

  丁收皮目光收縮,大叫道:“把式王你瘋了?”他話音未落,突然空中飛過一道紅光,他趕忙向后撤了一步。當(dāng)!一桿紅纓槍就插在他面前一步多遠的地方。

  丁收皮面色一白,感到一股冰冷的殺氣遠遠籠罩住他。他抬眼望去,就見風(fēng)離輕輕扶起倒地的阿如,目光遠遠望定了他。而蘇名瑜已沖了過來把那些打手打得七零八落。丁收皮冷冷對王老漢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識時務(wù)的人。你硬要插手,可知道后果?”

  王老漢微微有些無奈,低聲道:“這么多年,我已看得夠多?!?p>  丁收皮哈哈一笑,也不多說帶人離開。圍觀的百姓驚懼的目送丁收皮離開,然后擔(dān)心地看著王老漢他們,那么多年從來未見得罪丁收皮的人有過好的下場,因為得罪姓丁的就是和鎮(zhèn)平將軍府為敵。

  老宋一臉謙然地看著王老漢,王老漢苦笑著道:“這兩年管天橋的北門校尉廉嘉是一個不錯的官。我想在BJ城應(yīng)該還是有王法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能怎么樣?但這兩個月,你家丫頭最好不要出來了,老老實實在家里吧。”

  老宋對阿如道:“也只有這樣了。”

  阿如感激地對王老漢和蘇名瑜點了點頭,俏臉微紅地看了風(fēng)離一眼。

  “今天那個丁收皮讓我感覺很不好?!蓖盹垥r風(fēng)離忽然道。

  “是不是覺得有種詭異的氣氛?”蘇名瑜問道。

  風(fēng)離點頭道:“這家伙似乎不簡單?!?p>  “他充其量也就是個惡霸,難道還能是個身藏不露的人?”蘇名瑜道。

  風(fēng)離道:“但我覺得他身上有死亡的氣息,雖然他盡力隱藏了。我在大漠一直和那些殺人越貨的馬賊打交道,對殺氣很敏感?!?p>  蘇名瑜扭頭道,“老頭子,你最好最近不要上街了。賺錢的事,交給我和風(fēng)離去?!?p>  王老漢怒道:“我可不要你們養(yǎng)。老宋都沒有停生意,我怕啥?”

  “讓他去吧,有我們兩個在。”風(fēng)離道。

  蘇名瑜笑道:“不過話也說回來了,老頭子你一直叫我做人要忍耐,這次怎么自己忍不住了。人家沒有欺負(fù)到你頭上,不是么?類似的事情以前不會沒有發(fā)生過吧?”

  王老漢皺眉道:“阿如是我看著長大的。老宋和我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自從阿如她娘死后,老宋把閨女當(dāng)成個寶。丁收皮擺明了要鬧事,我怎能不管?”

  蘇名瑜道:“何況你又會些武藝?!彼麎男Φ?,“當(dāng)年你是不是也看上了阿如的娘?”

  “滾蛋!”王老漢笑罵道,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喝了酒,他老臉居然有些紅。當(dāng)年,若不是他去少林寺作了俗家子弟,只怕阿如她娘應(yīng)該是自己的妻子才對,而阿如或許就會是自己的女兒。當(dāng)年若不是他回家省親,夢星辰血洗少林的時候,自己會不會也被殺了?當(dāng)年大師兄關(guān)歲月在京城痛罵自己的時候,自己若沒有心灰意冷,會不會淪落到只是一個賣把式的?當(dāng)年,若自己堅信世上有俠義二字,一切會否就此不同?他忽然沉默不語,眼中流下了淚水,而且越哭越厲害。

  蘇風(fēng)二人被他哭得一愣,各自想起心頭的傷心事,亦不由心中大悲。

  終于王老漢低聲道:“俠者以武犯禁,武者打抱不平。其實有些事情,我們早就該做了?!?p>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過得很快,又是半個月過去。天橋上除了偶爾有人搗亂,似乎并沒有發(fā)生別的事情。丁收皮難道也是雷聲大雨點?。刻K名瑜坐在前往年華樓的馬車上,心中猶自盤算著。今日年華樓來了個馬販子,知道風(fēng)離有相馬的本事,所以特意邀請他去看馬。而年華樓背后的洛襄侯李笑天愿意借機會見他們二人一下。王老漢說人家侯爺不僅身份高貴,論武藝更是天下的一流高手,作為江湖人可不能不給江湖三重天之一的“笑天君”李笑天面子,所以蘇名瑜才和風(fēng)離一起前往。

  李笑天在年華樓頂樓的“星海閣”接見蘇風(fēng)二人,名滿天下的“笑天君”身材不高,大腹便便,但羽眉鳳目,顧盼間自有一股威嚴(yán),眼角隱有數(shù)道笑紋,讓人自然的產(chǎn)生信賴的感覺。

  當(dāng)今天下,距離“刀君”夢星辰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多年。新的豪雄在江湖上不斷崛起,潮起潮落之后,執(zhí)江湖牛耳的已是如下幾人。

  “北天涯,南東方”,北方的天涯會,有天下第一強龍之稱,會主楚潛淵為當(dāng)今黑道至尊;南方的忠孝侯東方家,,其族中的第一高手東方一,更是占據(jù)了南方第一高手的寶座長達二十年之久?!氨碧煅?,南東方”之下,就是江湖三重天,京師的李笑天,西北秦戈盟的玉天麟,東北天行社的意梵天并駕齊驅(qū)。

  另有近年在南方崛起的離別社,該社專門誅殺南方沿海的倭寇,其領(lǐng)袖姬傷雪是沿海一帶最具人望的高手。

  李笑天廟堂江湖兩得意,他作為吏部尚書李賢老大人的門生,在京師可謂手眼通天。

  蘇名瑜望著面前的李笑天,想著那些江湖傳聞,忽然想到王老漢的話,“站在風(fēng)暴之外,和處于風(fēng)暴中心是不同的。”如今的李笑天會給他帶來什么?

  “見到你們真好?!崩钚μ煳⑿Φ?,“不必拘禮,我固然是官場里的侯爺。在外面的時候,只是江湖上的李笑天?!?p>  風(fēng)離沒有說話,蘇名瑜低聲道:“笑天君在江湖上的地位,足以讓我們肅然起敬?!?p>  李笑天笑道:“江湖不比廟堂,我在朝中,必須圣上讓我死,我才會死。江湖上,則是人人都可對我動手?!彼従彽?,“但你們能尊敬我,我很高興。今天我見你們的意思,就是京城的江湖在近一年中會很熱鬧。而我很看好你們?!?p>  蘇名瑜微笑道:“但我二人只是賣藝的?!?p>  李笑天淡淡道:“英雄不問出身?!?p>  蘇名瑜看了眼風(fēng)離,風(fēng)離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他看著李笑天緩緩道:“謝謝?!?p>  忽然,屋外傳來敲門聲,侯爺府的花飛洛一臉嚴(yán)肅,進門道:“稟侯爺,出事了。”

  李笑天眼中閃過異色。花飛洛望著蘇名瑜和風(fēng)離低聲道:“把式王在天橋賣藝時被地痞打成重傷?!?p>  老頭子!風(fēng)離和蘇名瑜心頭一顫,飛身從窗口躍年華樓,向天橋飛奔而去。

  李笑天望向花飛洛,沉聲道:“誰那么大膽子,這個時候下手,豈不是讓我們背黑鍋?”

  花飛洛道:“這兩個青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會懷疑侯爺。”

  李笑天苦笑道:“這兩個人的確很不錯,我居然看不出他們功夫的深淺。果然是江山待有才人出?!?p>  “這次我們需要新面孔。”花飛洛試探道:“或許把式王死了,他們反而會為侯爺所用?!?p>  李笑天淡淡一笑道:“談這個為時尚早,你去盯著他們,必要時候助他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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