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左府紅菱鋪地,時間雖然緊促,但左府勢力驚人,一日之間,清空了十里長街,珠寶首飾,寶馬香車,紅娘成群,浩浩蕩蕩的提親隊伍堵在田府門口。
左府與田府聯(lián)姻,與任何人來看都是天作之合。
喜娘被請到府里吃茶,田傅山在里屋,管家手里拿著送來的一摞厚厚的禮冊。
“……其中還有兩座鐵礦,我仔細(xì)核對過了,確實(shí)是真的?!?p> 田傅山遲疑了,“這個老東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管家:“看樣子好像確實(shí)誠意十足,可是聽說左家公子好女色,小姐斷然是不會嫁給這樣的人的?!?p> 田傅山:“他陣仗搞得這么大,明顯就是想讓我騎虎難下,他這哪里是提親,簡直就是逼婚?!?p> 管家:“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我把東西送回去嗎?”
田傅山遲疑了,“也許這未必是壞事,他手里的東西正是我們需要的,他愿意拿出來,我們又何必拒絕?!?p> 管家:“可是小姐會同意嗎?”
田傅山:“富雅早晚都得嫁人,反正嫁給誰我都不放心,還不如嫁給與我實(shí)力相當(dāng)?shù)?,有我在,她就不會吃苦。有了鐵礦,復(fù)國大業(yè)就會更近一步,這么一來,還是嫁的劃算?!?p> 大婚當(dāng)天,田富雅已經(jīng)出不去了。
“翡翠,我該怎么辦?”
她絕望地呆坐在地上,就在這時,花悅也到了田府。
翡翠聽到下人來報,心里生出一個巨大的陰謀,“小姐,我有辦法逃出去?!?p> 她悄悄地她耳旁說了些話。
此刻,花悅還蒙在鼓里,她被單獨(dú)請到婚房,毫無防備吃下了田富雅遞來的吃食,一個時辰后,翡翠同下人扶著小姐出了田富,上了花轎,那時,就連田傅山也沒有看出花轎中的女兒早已掉了包,花轎過后,真正的田富雅從后門溜了出去,她正要去找那個心心念念的南公子,卻不知自己將他的皇妃送上了別人的花轎。
十里紅妝走街串巷,一路張燈結(jié)彩,閣樓上,各方勢力密切關(guān)注著一切,包括南無邪。
直到輕水著急忙慌找到鐘離岸的時候,兩人才發(fā)現(xiàn)事情變得不對勁,因?yàn)樾〗阕詮倪M(jìn)了田府一直沒有出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北洛城注定要掀起一片腥風(fēng)血雨。
楊浩調(diào)派的大軍正在城外移動,但城里一股新勢力正在蠢蠢欲動,左府一片紅光下暗藏玄機(jī),當(dāng)左亦醉醺醺地回到婚房,掀開新娘的紅蓋頭,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好一個嫵媚的小女娘!
花悅此刻也逐漸恢復(fù)意識,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原來你就是田富小娘子,得來可全不費(fèi)功夫??!”
他伸手去摸她光滑的臉蛋,花悅終于想起是怎么一回事,她是吃了田富雅遞過來的一碗粥后暈倒的……那粥,有毒。
可惜現(xiàn)在晚了,左亦伸手去摸她的臉蛋,準(zhǔn)備脫她的衣裳。
“救命……南無邪救命……”
她才恢復(fù)意識,伸手根本沒有什么力氣。
“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我們這一次可是名正言順……”
左亦把她壓在身下,可惜,左亦也是太倒霉了,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完,“砰”地一聲,房門突然掉了,他活生生被一股掌力撞飛,一時昏了過去。
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進(jìn)來。
“南無邪……”花悅最后叫了一聲,被男子抱在懷里,可惜她沒看到,這次來的是鐘離岸,她已經(jīng)被震暈了過去。
鐘離岸抱著人從屋里出來,這時,旁邊一人過來匯報,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另一邊,南無邪還在靜觀其變,輕水也著急的闖了進(jìn)來,一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因?yàn)樵缟匣◥傉f過她要去田府,參觀婚禮。
“城外的大軍還要多久進(jìn)城?”他問楊浩。
“最快兩天?!?p>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花悅躺在屋里,屋外,鐘岸離正同田傅山商量著什么,一個被展開的畫像,是張懷忠送的,畫像不是別人,正是大洲國皇帝,赫連長生,也是南無邪。
此刻,什么都明白了。
潛伏在北洛城的各個勢力,同時收到信號,大洲朝的皇帝就在這里,就在今晚,必有惡戰(zhàn)。
燈火通明的樓外,一支消失已久的朱黎軍隊打著火把和上好的兵器站在外面,為首的是鐘岸離,對面,站著南無邪一人。
“我多次懷疑過你,卻從未想到過你會是赫連長生。”
南無邪沒有多大表情,“朱黎世子,顏席?!?p> “我們終有一戰(zhàn)?!闭f著他扔過去一物件,“這是鶴頂紅,如果你想救你的皇妃,就服下它。”
南無邪任然面無表情,“你覺得為了她我會嗎?”
語畢,“砰”地一聲,瓶子被一道劍氣劈開,在空中劈碎。
突然,瓶子里化出幾股煙霧,四散開來沖進(jìn)南無邪體內(nèi),南無邪一時不查,被撞擊在地。
鐘離岸冷笑一聲,“若不是為了阿悅,你又何苦來,你來了,就已經(jīng)輸了,這是西域奇毒,我知道你武功高強(qiáng),但那又如何,一旦你運(yùn)力,這毒越入侵你的五臟六腑?!?p> 楊浩被派出去接應(yīng)鎮(zhèn)邊大軍,此刻,獨(dú)留南無邪一人。
可盡管如此,面對鐘離岸的強(qiáng)勢攻擊,南無邪依舊能占了上風(fēng)。
哪怕如此,鐘離岸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就在這時,薛葉明珠拖著滴血的刀從黑暗中走出來。
“你干了什么?”鐘離岸問。
“殺了該殺之人?!?p> 她從輕水那里得知事情原委,殺了左亦,殺了左回年,撞上田富雅,殺了田富雅,殺了田傅山,殺瘋了眼,濺了一身血,把家人子嚇慘,丟下好不容易逮住的重陽跑掉了。
她同南無邪交過手,若是以往,她必然不是對手,可現(xiàn)在,她未必沒有把握,兩人刀光劍影,一股強(qiáng)大力量充斥四周,就在她的劍鋒逼近南無邪的身體的時候,“住手!”花悅突然從房里出來,用身體擋在南無邪面前。
“阿悅,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鐘離岸制止她。
早在南無邪來之前,鐘離岸就已經(jīng)向她袒露實(shí)情,她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但是她無法看到南無邪死在她面前。
“阿悅,你不在是大洲朝皇妃,你是朱黎公主,你護(hù)在身后的,是你的滅國敵人?!?p> 花悅道,“我不是大洲朝皇妃,也不是朱黎公主,我只是一個叫鐘離岸的人的義妹?!?p> 花悅哀求道,“別打了,收手吧?!?p> “阿悅,這不是兒戲,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p> “還有的,你們既然認(rèn)我為公主,是否就能聽我的?”
“當(dāng)然。”
“那我命令你們收手?!?p> 鐘離岸不解,“國仇家恨,你給我一個理由?”
花悅眼里含著淚光,半晌緩緩道,“我懷孕了,這個理由夠嗎?”
這話一出,連同南無邪,在場的人都驚了。
“不可能,在宮里一直調(diào)服有藥,你怎么可能懷孕……”
“不是宮里……”花悅打斷他的話。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就在這時,城墻周圍,突然架上了層層守衛(wèi),把朱黎軍隊層層圍住,鎮(zhèn)邊大軍雖未到,但是商榷城禁軍鐵騎到了。
鐘離岸大驚失色,他終究敗給了南無邪。
“這個事情可以這么算了嗎?”花悅試探性地回過頭問南無邪。
“你以為這是在玩游戲嗎?”南無邪看著她。
“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兩種解決方法,一個是我死,一個是我跟著他們一起死,陛下,你選哪個?”
花悅眼里有淚,目光卻堅毅,她第一次叫他陛下。
南無邪還能有選擇嗎?
“這或許本身就是一場游戲?!?p> 他在花悅的期待中做出選擇了。
“陛下,國公與張貴妃被人暗殺了?!苯娊y(tǒng)領(lǐng)吳秀呈報。
“是我殺的?!毖θ~明珠內(nèi)心毫無波瀾。
“左回年和田富山也被人殺了?!睏詈七^來報。
薛葉明珠淡淡道,“也是我殺的?!?p> 把花悅都嚇一跳,“明珠,你……你這辦事效率,委實(shí)有點(diǎn)超綱了?!?p> “他們都是背地里害少主的人,我只是在保護(hù)少主?!?p> 花悅看著南無邪,嚇出一身冷汗。
“把人都帶下去?!蹦蠠o邪發(fā)號施令。
“你會放過他們嗎?”花悅問。
“其他人我可以放走,我只要兩個人。”
“誰?”
“你和孩子?!?p> 花悅靜靜看著南無邪,任憑發(fā)梢拂過白隙的臉龐,這一晚,風(fēng)很大,嚇人又刺激。
心里撲通撲通直跳。
臉,熱地發(fā)燙。
艸,他要是知道我騙他,會不會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