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fēng)將信將疑地起身到血梅床前,伸手為她把脈:“幸虧是主子來了,否則就你這傷,拖不了幾日。”
血梅微微一驚:“主子親自來了?”
“可不是,”凌風(fēng)見她脈象平穩(wěn),便收回了手,“主子一把你的脈,才發(fā)現(xiàn)你這傷極重,而解藥卻只能用斷腸草作藥引……”
凌風(fēng)話還沒說完,血梅一聽見“斷腸草”三個字便臉色煞白,說話也不太利索:“主……主子真去尋斷腸草了?”
血梅接著他的話問,讓他無端生出幾分自己說書很有天分的錯覺,瞬間就激昂起來:“沒那么容易!主子說了,以斷腸草為藥引須待小火熬制七七四十九天,你哪里等得。是以,主子親自去了一趟赤云樓,要來了解藥?!?p> 聽凌風(fēng)這么說,血梅總算是松了口氣,繼而嚴(yán)肅地朝他道:“日后在主子面前,切勿提及斷腸草。”
“這是為何?”一觸及自家主子的事,凌風(fēng)總是格外上心。
“大概,是和主子的父母有關(guān)……”
馬車還沒行至蘇府,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蘇老爺和蘇夫人攜一眾下人在門口等著。
馬車剛停,蘇夫人就搶著上前,握著白柒夙的手讓她下了馬車。
“柒夙呀,前些日子是敬誠糊涂,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你便原諒他了吧?!?p> 蘇夫人拉著白柒夙的手格外親昵,只差以姐妹相稱。
白柒夙腆著臉笑笑:“我若是不原諒他,此時便不在這里了?!?p> “對對,柒夙果然明事理。”蘇夫人笑得很是舒暢。
蘇家一行人擁著白柒夙進(jìn)府,先是為她安排了住所,隨后一起吃了頓團(tuán)圓飯。
飯后,蘇夫人讓蘇虔去陪著白柒夙休息一會兒,聊聊天。
今日陽光甚好,天氣也暖和,令人無端生出幾分懶意。
蘇虔知道白柒夙愛支一個藤椅曬太陽,特意在東苑支了兩個藤椅,旁邊還放了一個木桌,上頭擺放著不少糕點。
白柒夙躺在藤椅上十分愜意,迎著陽光懶散極了。
四下無人,安靜得很。
蘇虔躺在另一個藤椅上,剛想問問白柒夙這幾日過得怎么樣,就聽白柒夙不緩不慢的聲音傳來:“讓我回來,應(yīng)該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吧?!?p> 他演技可真是不好,摟著她說情話,眼里卻沒有一絲情意。
可即便知道他是裝的,自己依然還是忍不住跟他回來了。
蘇虔沒料到白柒夙會這么說,不由一愣:“你……怎么……”
白柒夙輕笑一聲,又幾分輕視,亦有幾分自嘲:“東苑不適合我,我與秋兒在西苑尋一間屋子住下就好?!?p> 聽她這么說,蘇虔竟有幾分慌亂??傆X得,這個女子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了。她她分明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蘇虔也笑了,是那種不屑的笑:“也好,正合我意,省得我再多費口舌?!?p> 明明他不想這么說的,明明他想留下白柒夙的……
聞言,白柒夙心一沉,眼里有什么東西忽然滅了。
果然,他還是討厭自己的。
白柒夙翻身背對著蘇虔,聲音很輕,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有時候,我很想知道你為何如此討厭我……”
聲音再輕,他還是聽見了,這次他沒有說話。
自己為何會如此厭惡她呢?
大抵是從一開始,他就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脫離商籍,他從來不屑于用聯(lián)姻來實現(xiàn)。當(dāng)他知道白相國家的千金點名要嫁給他,而他的父母已經(jīng)應(yīng)下時,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盡管他是商人,可他是傲嬌的,他不需要別人來支配人生。他需要的是一個嬌柔矜持的妻子無條件支持他,而不是一個有著大學(xué)問的妻子事事指責(zé)他,瞧不起他。
從一開始,一個天驕之女、一個商賈之子,他如何不自卑,如何能心平氣和地看待他幾近完美的妻子……
白柒夙最終還是搬到了西苑。
西苑不像東苑寬敞,住的人卻比東苑多。比如陳音容、比如魅月……
白柒夙隨意挑了個還不錯的屋子,與秋兒搬了進(jìn)去。
秋兒極其不滿,從搬來到現(xiàn)在一直為白柒夙打抱不平。
也不怪秋兒,畢竟西苑的屋子還比不過白府下人住的。
“消消氣吧?!卑灼赓硇πc上蠟燭。
她選這間屋子,不過是為了門前的那顆桂樹。
整個西苑,也就只剩下那一點雅致了吧……
葉毓殤
小劇場: 凌風(fēng):幸虧主子來了,否則你拖不了幾日。 血梅:主子親自來了? 凌風(fēng):可不是,主子給你把了把脈,好家伙,是個男孩! 血梅:醫(yī)生說是女孩的呀! 凌風(fēng):醫(yī)生能有咱主子準(zhǔn)? 血梅:說的對。 凌風(fēng):話說,這孩子的爹是……(奸笑) 血梅:…… ?。儗賷蕵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