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染紅天邊,林家飯桌剛擺上菜要吃飯,就聽到大門被拍的砰砰砰直響。
林淼在耳房搗騰她的藥,聽了聲響也不理,反正家里這么多人不怕沒人開門的。
拍門聲停了一會,她的耳房門就被敲響了,是林南。
他道:“月兒,張家大嬸弄了三籮筐菜放在門口就跑了,說是給你的?!?p> 林淼手頓了一下,心里有些詫異,她還什么都沒做張大嬸怎么想開了?
帶著不解,她扭頭看林南,問道:“沒有說別的嗎?她臉上什么表情?”
林南撓了撓頭,不是很確定的道:“好像有些驚恐?!?p> 林淼放下最后一味藥,把爐子的火調小,思索了一下然后站起來往外走。
“都要吃飯了,你還去那里?”林馬氏扯開嗓子喊。
剛剛說不讓吃飯的是她,現(xiàn)在喊人吃飯的還是她,怕人沒聽到還追出來喊。
“你們先吃,我就回來了。”林淼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
她覺得張黃氏的態(tài)度轉變太快了,不問問心里有些不安。
來到張家,籬笆門緊閉,人影也不見一只,喊了兩聲沒人應之后,她就打算轉身走了。
結果見到張青青飛快的朝林家走去,臉上是一種很神奇的表情,一時看不透。
“張青青,你干嘛去?”林淼喊道。
張青青被嚇了一跳,人有些搖搖欲墜,轉過來看到是林淼之后心更是砰砰砰直跳。
相公說那只是巧合,可是怎么看她都覺得玄乎,林月晌午才說會讓張大嬸求著她收下菜地,不過兩個時辰,樂兒就暈了過去。
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但是就是叫不醒,送去醫(yī)館,大夫也說不出所以然來,現(xiàn)在抱回來在祠堂祈福。
“你怎么了?臉煞白?!绷猪底呓鼜埱嗲?,出聲詢問道。
張青青退后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對樂兒做了什么?”
“張樂兒?”
林淼知道張樂兒,是一個小搗蛋鬼來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種,他怎么了嗎?
張青青看林淼一臉的茫然湊近了一點:“真的不是你?”
“我和你分開之后就回家了,一直在家里忙,你說說看,發(fā)生什么事了?!绷猪档?。
“真的不是你?”張青青還是有點懷疑。
林淼點頭:“我家里人都可以證明我一直在家里?!?p> 張青青拍拍胸口,松了口氣,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更是驚恐,抓著林淼的手臂,道:“那就真的是報應吶!”
“到底什么鬼?說清楚?!绷猪得碱^一皺,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一些些不耐煩。
張青青咽了咽口水,靠近林淼小聲的道:“你肯定想不到,報應真的出現(xiàn)了,樂兒暈過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現(xiàn)在在那里?”
“他在祠堂,你說...”
張青青話還沒有說完,林淼已經(jīng)邁步走了,她心里有些生氣,這些愚昧的人,暈到了不知道看醫(yī)生,凈折騰這些沒用的。
追上林淼,張青青很自然的挽上她的手臂,并接著道:“你說是報應吧,大夫都看不出什么來呢,張大嬸都急壞了?!?p> 林淼停下腳步,側頭問她:“你說大夫看過了?說了什么?”
“我那知道啊,我又沒跟著去,就是知道大夫讓另請高明,然后她們就回來了?!?p> 張青青說完,林淼又走遠了,她連忙快步追上去。
看到林淼的方向是祠堂,她眼神亮了亮,問道:“你要去祠堂嗎?”
林家村的祠堂是今年剛修的,馮修文中了秀才,所以馮家贊助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村民們按人口捐的。
里面供奉的除了十方神,灶王神,林家的先祖,還有其他姓的先祖,只要是落戶在林家村人,死后五十年就可以在祠堂添上牌位,接受村民們逢年過節(jié)的香火。
來到祠堂,人聚集了很多,比上次在林家看熱鬧還多。
祠堂里一連串聽不清楚的詞傳出來,林淼撥開人群走進去,張黃氏抱著張樂兒背對著門口,所以沒有看到林淼。
張青青也跟著往里擠,卻被兩個同齡的姑娘拉住了,問道:“你怎么和林月在一起?。俊?p> “林月是你去找來的?”
“你找她干嘛呀?”
“你什么時候和她這么好了?”
張青青:“...”
兩個姑娘不停的發(fā)問,張青青都不知道先回答誰。
“快看,張大嬸要打林月!”
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張青青忘了要回答,連忙掙開她們往里擠。
結果等她擠進來,已經(jīng)不見林淼的身影了,她連忙詢問她身邊的人:“林月呢?她怎么不在了?”
她身邊的大叔回答道:“月姐兒和黃氏把樂哥兒抬進了右邊的房間?!?p> 祠堂除了正廳,左右兩側還修了兩個房間,這是為了有白事的時候,能讓做法事的人稍微瞇一下。
房間很簡陋,就一張床,還有幾張長板凳。
林淼把張樂兒放在床上,給他把了下脈,再查看他的瞳孔有沒有渙散,然后對焦急的張黃氏道:“你先出去?!?p> 張黃氏看了看林淼又看了看兒子,雖然不放心,但還是走了出去。
剛剛看到林月她以為林月是來嘲諷她的,沒想到林月居然說她有辦法讓樂兒醒過來。
如果林月騙她,她肯定給她好看。
林淼待張黃氏走出去后,把門關上,然后回到床邊,伸手拍了拍張樂兒的臉:“你娘出去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躺在床上的張樂兒仿若未聞,一動不動,只呼吸快了一拍。
林淼在床邊坐下:“如果你不現(xiàn)在醒過來,我就讓你娘把你留在這里過夜?!?p> 鄉(xiāng)下的孩子都有個共同點,不管多頑劣都怕鬼。
對他們來說祠堂就是陰森的,人多的時候玩鬧一下還可以,要是一個人在這里過夜,得自己把自己嚇死,更何況這里還死過人。
張樂兒睫毛顫了顫,但還是沒有動。
“既然你想留在這里過夜,那我可就出去說了?!绷猪嫡f完作勢要走。
張樂兒快速的跳起來拉住她:“月姐,別啊?!?p> 林淼轉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記憶中林月和張樂兒處的不錯,上次幫林月去找馮修文的就是張樂兒。
“先說說看你干嘛裝暈?”林淼又在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