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思未滿憶如潮
嬰兒肥加上發(fā)達的咬肌,讓完美的下頜,莫名其妙撐出了分層的雙下巴。
笑起來時,過度的蘋果肌整塊抬起,生生將眼睛擠成一條縫兒,掩蓋住了眼神中那顆最閃亮的星。
更別說哭了一夜的燈泡眼,讓整張臉都像是被暴打了一頓。
頂著這樣一張臉去學校,自然又被狠狠的嘲諷了一番。
“哎喲,這是哭了一晚上啊,袁淺你早上看鏡子了么?可真真應驗了我昨天那句話,像豬一樣!配上你那顆媒婆痣,活脫脫一個,那叫什么,潘金蓮里面那個老媽子……哦,對!王婆!”
這姑娘嘴實在厲害,堪比村頭嗑瓜子吵架的無知村婦,將嘴笨的袁淺罵得當眾又哭了起來。
正值預備鈴期間,走廊里熙熙攘攘全是學生,聽到哭聲后都按照耐不住求知欲,一個個伸長脖子好奇的交頭接耳。
噪雜聲很快引來了巡查的教導處老師。
“怎么回事!”
結(jié)果如何,想必大家也都能猜到。比起平日里成績馬馬虎虎,小毛病不斷的三類學生,老師更相信勤懇上進的二類袁淺。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叫家長。
罵人的女生姓羅,上梁不正下梁歪,羅媽媽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態(tài)度異常蠻橫霸道。
嘴上雖然說著自己女兒不對,但事后就是不肯給袁淺道歉。
袁媽媽呢?則是比起對方的道歉,更關(guān)心女兒的學習進度。
趁著難得和班主任“談心”的機會,整整一下午都挨著老師,態(tài)度恭敬的“交流”。
辦公室里聊的熱火朝天,教室中小紙條也是漫天飛舞。
罵人的羅同學教室人脈似乎很廣泛,每一張四四方方的小紙條上都義憤填膺地寫滿了詆毀袁淺的話語。
后者呢?則是頂著哭腫的臉,一邊小聲地抽噎,一邊心不在焉的在試卷上劃拉。
滿心希望袁媽媽能討個說法回來。
可誰知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袁淺才得知,自家媽媽不僅什么說法都沒討到,反而劈頭蓋臉罵了自己一通。
“你說說你,下課就十分鐘時間,這是讓你放松腦袋,準備下一堂課的時候,誰讓你湊過去和別人說話的?”
“你要是不想上廁所,那就好好背幾個單詞去!十分鐘就算背三個單詞!一個學期下來也能積累好幾百個了!”
袁淺覺得自己實在冤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那樣說我,你都不在乎么?”
袁媽媽反而覺得,現(xiàn)在上學的這些個小屁孩,真的很無聊,每天在意的都是長相打扮,心思就不用在正事兒上,于是滿不在乎的安慰了兩下子,
“她們說她們的!你好好學習就行了,學習成績好!才是最重要的。將來有她們這群人哭的時候呢!”
這話聽起來離安慰還差得遠,尤其對于剛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根本毫無作用。
母女倆腦電波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
第一次交流以全面失敗而告終。
袁淺原本就下意識的拒絕與父母溝通——因為溝通通常都無效。
好容易有一次機會,讓二人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但說不過才三四句,就提前失敗了。
*
初中的時候,屁大點事兒都要找家長老師撐腰的同學,絕對沒什么好人緣。
因此自那之后,袁淺就在教室里像個孤立人似的。除了學習上課看書,根本不愿意與人交流。
與父母來說,當然是好事情——因為學習成績與日俱增,但沉默寡言的性格也像個寄生獸似的,隨之而來。
而秦深,就是這段日子出現(xiàn)在了袁淺的生命中……
這天午飯過后,袁淺照例背著畫板,提前一個多小時離開了家,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周六日的街頭充斥著各種團體。
難得的連休,平時見不得光的情侶,不顧疲勞滿足孩子出行愿望的父母,成群結(jié)隊逛商場的美少女們,全都傾巢出動,涌上街頭。
袁淺拉低帽檐,垂著腦袋從人群中穿過。
來到離畫室最近的小公園——這也是吵架事件過后,袁淺最愛去的地方。
因為社區(qū)公園除了小學生,也只有鍛煉的大媽大爺們愿意來。
袁淺心想,反正今日的課不是人物畫像,就是風景素描。不如先提前做好功課,省的回家畫畫時,被罵不務正業(yè)。
于是隨意盤坐在草地上,翻開速寫本,照著眼前的景象勾畫了起來。
也許是今日小公園的景色十分符合袁淺胃口,平時速寫她只勾出結(jié)構(gòu)重點,便草草了事,甚至連多余的畫線都懶得擦掉。
現(xiàn)在卻明暗粗細,線面光影一一不落的呈現(xiàn)在速寫本上。
完成后,袁淺都難得地贊嘆不已。
這幅作業(yè)應該是自己這么久以來,最好的一副了。
看了看時間,距離開課還有四十多分鐘,袁淺決定趁著手感不錯,再勾勒一副人物動態(tài)。
于是開始四下搜尋目標。
踢毽子的阿姨呢?還是健身器材上的奶奶?或者練太極的爺爺也不錯?
袁淺自知動態(tài)難畫,又捕捉不易,于是準備選個慢動作的畫,簡單容易些。
咦?湖邊怎么坐過來一對小情侶?
袁淺左轉(zhuǎn)身搜尋完小廣場,掉頭一轉(zhuǎn),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離自己不遠的長椅上,坐著一對卿卿我我的小男女。
男生穿著校服背對著袁淺,讓她清楚的看到了“HDFZ”幾個字母。
H大附中?
自家學校的?
袁淺僵硬地挪開眼神,假裝沒看到。
心中卻嘀嘀咕咕,“真尷尬……趕緊換個地方……”
長時間盤腿坐在地上,袁淺掙扎了幾下想要站起來,誰知不僅沒伸展腿,反而感受到一股熟悉地麻意——壓到大腿麻筋了……
袁淺一手摁住右腿,一手抵著額頭,面容猙獰,眉毛肆意飛起,裂開嘴悄無聲息地大口呼吸,不一會兒,額頭鼻翼便悄悄爬滿了薄汗。
“呼……”
麻意好不容易消退,袁淺頂著豬肝一般醬紅色的臉,雙眼含著淚抬起頭來。
卻發(fā)現(xiàn)長椅上的情侶不知何時,憋著笑看向自己,袁淺面容瞬間僵硬,愣坐在原地。
“哈哈哈……秦深!你快看她!好好笑啊!”
鄙人姓王
根據(jù)腿麻的真實感受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