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正初,書萱不過兩萬多歲。那時候她還不是蛇族之主,也不知道書寒與正初之間的緣分。
書萱天生充滿靈氣,招到很多靈物的覬覦,因此到兩萬多歲,她修煉得最如魚得水的功力,便是斂藏自己的靈氣,化成一條普通的、人畜無害的小蛇。
還是貪玩的年紀,卻不常跑到靈山外,靈氣對她來說,才是最親密的存在,靈山是六界中靈氣最足之地,因此在她好奇跑出靈山時,感到了非常的不適應。
她運起渾身的靈氣,以達到適應的目的,卻由此適放出自己的靈力,吸引了周圍十公里的靈物。
書萱自然不懼,作為蛇族帝君之女,她自小便練成了父親的威嚴,正欲拿出蛇齒棒,周圍便傳來了打斗的聲音。
書萱被吸引了注意,卻見打斗之地皆是大火,許多靈物在烈火的燒灼下呻吟。
“竟是炙炎火!”書萱驚呼。
炙炎火可滅萬物,乃火中之王,曾經(jīng)阿爹為打造自己的蛇齒棒,特意從赤焰神尊那借來炙炎火,書萱一旦靠近,便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法力被壓制,非常難受的感覺。因此,她對此火印象非常深刻。
“是妖王!”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離得遠的都嚇得立刻跑路,近的,都紛紛向施火之人跪地,大聲喊著:“拜見尊上!”
聲音齊得讓書萱感覺到地面震了幾下,立馬站定身子,看向那個被稱為尊上之人。他擁有著一顆寶藍色眼睛,忽一望去,竟覺有些攝魂。
“滾!”那妖王簡單的一個字,讓周圍十里的靈和妖頃刻之間消失無蹤。在書萱考慮自己是該用法力加快速度飛走,還是用遁地之術立即消失的時候,對方就已經(jīng)向自己走來。
書萱雖在靈山橫行,修為亦是極高,但自己阿爹一直教導自己,法力無極界,有能力的靈比比皆是,若是看不出對方靈力深淺的,便有極大可能是自己打不過的,于是她學起剛才百妖的動作,跪下道:“拜見尊……尊……”剛才他們是怎么稱呼他來著?書萱一緊張,竟給忘了。
“你這條小蛇倒是狡猾,看起來一點毒性都沒有,實則一肚子毒液?!彼囊粽{與剛才說“滾”的那個完全不同,現(xiàn)在不知道輕柔了多少倍,雖然聽起來還是很危險的樣子。
書萱琢磨著這位妖王或許是不愛見人,便收了一身靈氣,道:“我新來的,不太懂規(guī)矩,跑不了那么快,你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定能消失在你眼前?!?p> “你這身靈氣不錯,是如何修煉的?”
原也是對自己的靈氣感興趣。
“這是天生的,你拿不走的。”書萱有些底氣不足。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把你最想要的東西告訴我,我若能給你,你便把一身靈氣給我,如何?”
“最想要的東西?那自然是靈氣啊?!?p> 妖王:“……”
“你想跟我換靈氣,很顯然你很需要它,同理,你不會用靈氣跟我換靈氣的,對吧。”
書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但是妖王卻“嗯”了一聲,這聲“嗯”是什么意思?
“有辦法,你的靈氣借我十日,十日后,我送你一根我的羽毛,如何?”
書萱白了一眼,羽毛要來何用?起火都嫌味道太大,這種割地賠款的買賣她當然不會同意,傳聞妖王是個大方瀟灑之人,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你這談判的也太沒誠意了?!?p> “鳳凰的羽毛,可以喚出炙炎火?!毖踅忉尩?。
書萱依舊搖頭,炙炎火對自己來說確實沒什么用,何況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沒想到自己還未開口,對方便已經(jīng)施法將自己的法力鎖住,順便取走了自身一半的靈氣。
他竟如此輕易就將自己的法力封住,妖王果然不負其名。
沒有了法力和一半的靈氣,書萱被迫變回了自己的原身,妖王將她拾起,道:“小丫頭,果然天生靈氣,我費盡力氣,也只拿走了一半?!?p> 書萱可看不出什么費盡力氣,分明是抬手間的事。
“如今你沒有法力,我也只能將你帶著,否則很快你就會成為它們的口中食了?!?p> 書萱懊惱自己的一身法力竟絲毫比不過妖王,此刻也只能可憐巴巴得被拎走了。
妖王之后的十天里便多了一個興趣,那便是跟蛇說話。
“我叫正初,你呢?”
沒有絲毫法力的蛇身,書萱自然應不出話來。
“謝謝你借我靈氣,我會回報你的……”
你這不是借,是搶……
“不要用這種不屑的眼神,多少人想得到我的羽毛,這可是世間難尋……”
可我不想。
“你的臉色如此鐵青,是否生了???風寒?可我記得,蛇是不會感染風寒的啊……”
鐵青?都蛇原身了竟也能看出自己臉色鐵青?
這相處第一日,書萱便得出結論,這傳說中的妖王,其實是一個話癆。
不說話的時候,正初便是在修煉,這借來的時間寶貴,他可是犧牲了自己的一根羽毛換來的。
一根羽毛啊,若是借個一兩百年的,那他豈不是會成為一個禿子?
書萱百般無聊得在他周圍彎曲爬行,時不時露出自己的尖牙嚇唬正初。
“你如此吵鬧,我看是要增加一些時間再還你法力了。”
抬起頭的蛇瞬間趴了下去。
為了自己的法力,一定要忍住。
白日里將自己這個原本是話癆的蛇比下去也就算了,晚上還將自己放在一張不知什么材質的硬床上,那床釋放出的寒氣使書萱生生打了兩聲噴嚏。
“這是玄冰床,你要用我的羽毛使出炙炎火,便得練就護身的內力,你在這玄冰床上睡上幾日便可?!?p> 既然是好東西,書萱便也不再拒絕了,這十日靈氣不能白換是不是,該得的東西一分錢都不可便宜了這個不講道理的正初。
雖然書萱在玄冰床上瑟瑟發(fā)抖。
“蛇是冷血動物,你怎如此怕冷?!?p> 廢話,自己現(xiàn)在是一點御寒的法力都沒有。
正初似乎能讀懂書萱的內心,說到:“這躺玄冰床上不能使用法力御寒,否則容易走火入魔,但是有法力之人躺在上面便會不自覺使用法力,因此我將你法力封了,這對你大有好處?!?p> 原來他存的是這種心,考慮得倒是蠻周到。
但這一點也不能動搖正初在自己心目中無恥的地位。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書萱已經(jīng)無法直起身子爬行了,正初便把她拎出去曬太陽,陽光暖洋洋的,讓書萱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一條身體舒展開來,懶洋洋得躺在那里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