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發(fā),虎皮,虎血。這般奇怪的組合回頭率絕對是百分百的。
蒙鈞其實也是十分的無奈,一路走過來,直到這城鎮(zhèn)市集也是沒找到一天可以清洗身子的小河。只得帶著這已是化為黑斑的血污,走在街上。
“唉,你看看,這人怎么回事???”
“怎么全是血啊?”
“不會是殺人了吧!”
“快去告訴縣尉大人……”
街上的行人看的蒙鈞走過去,皆是回頭,驚異無比。一些人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在一旁竊竊私語。更有甚者,是直接撒開了腿,往這縣尉辦公處跑去。
蒙鈞現(xiàn)在是一心想著先找個地方先把身子洗一下,換身干凈衣服,哪里是還回去注意那么多。一臉淡漠的,持著鐵劍往前走著。
有幾個膽大的人往前走了幾步,到蒙鈞身前將他攔了下來,看了看蒙鈞,說道:“喂,小兄弟,你這是?”
蒙鈞聞言,也是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幾個男子,眼神之中的淡漠也是消散了幾分,笑了笑,對著幾人說道:“這都是虎血,之前在林子里碰到一只大蟲,被我殺了。”
蒙鈞本是想笑得和善一點,卻是不知道,這滿是血污的臉,笑起來,卻是有些瘆人。
面前這幾人聞言,面色也是一僵,隨即又是笑了笑,面色上略有一絲嘲諷之意,說道:“小兄弟,小小年紀(jì),這說話可得托著下巴啊?!憋@然是不相信這不過十來歲的孩子能殺死一頭大蟲。
蒙鈞也是笑了笑,是個正常人也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蒙鈞蹲下身子,將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自包袱中將那塊剝下來的虎皮拿了下來,因為還沒有清洗過,那虎皮之聲,還帶著斑斑血跡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虎皮一拿出來,不僅是面前的幾個男子,就連在邊上看熱鬧的人都是大為吃驚,有不少人更是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
“你……”
蒙鈞將虎皮遞了過去,男子抓了抓,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蒙鈞??戳丝椿⑵?,又是看了看蒙鈞,連這說話都是打著哆嗦,說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蒙鈞見狀,也是笑了笑,從男子手中將虎皮拿了過來,放回了包袱,笑了笑,說道:“幾位大哥,我可以過去了吧?”
“行,行?!泵媲暗哪凶邮菨M臉微笑著看著蒙鈞,笑道。還順勢做了個請的手勢。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蒙鈞剛要走,只聽見身后穿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蒙鈞回頭一看,只見到一隊十?dāng)?shù)人士兵,邊上還跟著一個中年大叔,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jì),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蒙鈞說道:“大人,就是那個孩子。”
聞言,蒙鈞是皺了皺眉,顯然是沒想到會惹出這般麻煩。
這幾個呼吸之間,幾個手持鐵劍的士兵便是出現(xiàn)在蒙鈞面前,將他圍了起來。對著蒙鈞高聲喝道:“小子,走吧!跟我們回去?!?p> 幾人見蒙鈞還是個孩子,也沒打算動手,只是對著蒙鈞說道。
蒙鈞也是沒有辦法,他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煩,指的是點了點頭,及其配合得跟著幾人往回走去。
縣尉辦公的地方離那并不遠(yuǎn),約莫只是走了十?dāng)?shù)分鐘,蒙鈞他們便是到了一處房子前。蒙鈞到這近乎三年,這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比起周圍的一些房屋,那辦公處可是要氣派許多。
屋頂上的瓦片壓的密如魚鱗,綠柳周垂,雖說不上精致,但卻頗為大氣。進(jìn)入院中,青松立于兩旁,這正對門的地方正站著一個青年,二十多歲的模樣,身長七尺余,面如冠玉,容貌甚偉,似是知道自己要來一般,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蒙鈞被帶到堂前,兩邊豎著五色大棒,不少軍士立于兩旁,怒目圓睜,便如那佛寺里的金剛一般,有不怒自威之色。
蒙鈞雖然才十幾歲,卻是早已是經(jīng)歷過數(shù)次生死,對這種嚇唬人的東西,自然也是毫不在意。
見蒙鈞進(jìn)來,男子也是笑了笑,走到一張一米多高的朱漆方臺后。
“啪啪!”
幾個軍士一人一腳踢在了膝蓋后側(cè),想要讓蒙鈞跪在地上,可這兩腳下去,蒙鈞卻是紋絲未動。
“咦。”
臺上的男子輕咦了一聲,顯然是有些驚訝。底下的軍士抬起腳,又想提在蒙鈞腿上。
“等等。”男子是站起身來,抬手制止,說道:“你們先下去?!?p> “諾。”兩人應(yīng)了一聲,朝著男子拱了拱手,便是退到了兩旁。
蒙鈞本以為是要放了自己,卻是不想這男子面色突然一沉,喝道:“一介草民,為何不跪!”
“哼?!泵赦x是冷哼一聲,看著男子的眼神都是有些嘲諷,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蒙鈞跪天跪地,跪父跪師。汝是何人,安能受我一跪!”
“哈哈哈哈哈?!?p> 男子聞言,面色也也是大變??呻S即卻是大笑了起來,似是頗為開心的樣子。
男子緩步地從朱漆方臺后走了出來,朝著蒙鈞身邊走去。這大堂本就不大,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便是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
男子是笑了笑,將綁著蒙鈞的繩子松開,說道:“小兄弟,不介意的話,帶我們?nèi)タ纯茨穷^大蟲吧?!?p> 蒙鈞是點了點頭,答應(yīng)著。似乎現(xiàn)在的自己并沒有拒絕的資格。
“你帶著幾個人陪他過去?!蹦凶訉χ慌缘能娛空f道。
“諾!”
軍士應(yīng)了一聲,又叫上了四五個兄弟,便是帶著蒙鈞走出了大堂。
待幾人下去,男子右手扶著下巴,似是在想著什么。
“夫君?!?p> 突然一個頗為好聽的女聲自大堂左側(cè)傳來。
不一會,便是走出來一女子。那女子容色絕美,欣長苗條,垂首燕尾形的發(fā)簪,優(yōu)美的嬌軀玉體,身著淺綠色的羅衣長褂,哪怕是讓人看上一眼,都會有一種消魂蝕骨的感覺。
見女子過來,男子也是笑了笑,將女人攬在懷里,轉(zhuǎn)過頭貪婪地聞著女人身上的香味,惹得女人一陣的嬌笑。
女子是咯咯的笑著,對著男子嬌嗔道:“夫君,你不認(rèn)識他了嗎?”
男子被這沒頭沒腦地一句說的是愣了愣神,隨即是反應(yīng)過來,問道:“夫人認(rèn)識?”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俯在男子耳邊,笑了笑說道:“這不就是公路將軍一直在找的孩子嘛,孫堅的義子?!?p> 男子聞言,右手習(xí)慣性地抵住下巴。過了一會,眼睛卻是清明了起來,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弧度,說道:“那我們就送公路將軍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