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夙白,去哪了啊?”
荼夭在路上走著,去了神界大門看,也不見夙白的身影。
她頓住,聽見周圍有人靠近,趕緊尋了個假山躲起來……
“快找找,去那邊找!”白虎帶著侍衛(wèi),一圈一圈的找。
荼夭有些緊張。白虎當(dāng)初是顧子瑜的坐騎,與她可是熟識,要是見到,定能認出她來。
想當(dāng)初,還是青龍、玄武和朱雀拉著白虎上了神界,成了如今的四方神獸。如今,白虎神將威風(fēng)凜凜,雖然不如其他異獸那么逍遙自在,倒也是個安生,是他喜歡的。
只是,見到白虎,就總會想起顧子瑜。記憶中的師父,身側(cè)是威風(fēng)凜凜的白虎,一邊是睿智博學(xué)的白澤。溫煦的天人之姿,總是含著幾分說教的神情。
她回過神,眼中微微黯然,“小虎子已然成了神將,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你認識白虎神將?”
忽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荼夭一跳,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假山中還有一個人,赫然是剛才的那位翹蕓公主。
“公主?你怎么也在這里?”她驚呼出聲。
翹蕓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噓!切莫聲張。我可是背著那個白虎,偷偷跑出來的?!?p> “哦,為什么要跑???”荼夭問著。
“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個魔鬼好嗎?”翹蕓氣的不行,“動不動就加練,動不動就加練。父君偏偏信任他,非要讓我跟著他學(xué)習(xí)。仗著是我?guī)煾福瞬黄鸢∷?!?p> 荼夭笑了,打心底里喜歡這個直言不諱的小帝姬。
神帝的性子多疑,顧慮頗多,可他的女兒倒是十分討喜嘛。
“我告訴你一個辦法啊?!陛必步器锏恼UQ?,“下次,你可以對他大喊一句。放肆,小虎子!他就會乖一點的?!?p> 翹蕓傻了,“這能行嗎?”
“還請公主殿下相信我,我和白虎神將可是舊識。”荼夭笑了笑,“公主殿下,我要找個人去了,先行告退?!?p> 翹蕓還沉浸在這個聽起來極為離奇的事情里……
“殿下,你這個時候,不是該在訓(xùn)練場嗎?”
白虎沒想到,沒找到荼夭,找到了一個偷懶的翹蕓。
翹蕓條件反射的僵了后背,看著白虎森嚴的樣子心中叫苦,“實在過于疲乏,不如改天再練?”
她現(xiàn)在就后悔啊,當(dāng)初為什么覺得這個男人好看,非要讓他當(dāng)老師呢?
白虎一臉的嚴肅,這樣子都能嚇哭三歲小孩子了,“殿下您認為呢?”說罷,伸手就要將她抓回訓(xùn)練場。
“放肆,小虎子?。?!”翹蕓怕極了,不管不顧的喊了一句。
她害怕的看了一眼白虎,神奇的是,他居然真的后背僵住,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哇!居然真的有效果??!”翹蕓開心的都轉(zhuǎn)圈圈,“太好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白虎問道,身上卻動彈不得。
荼夭遠遠看著,捧腹大笑,全然沒有古神威儀,“哈哈哈!不好用才怪呢!”
這可是當(dāng)初顧子瑜在白虎身上下的禁咒,專門治他不聽話。這世上,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顧子瑜和她知道了。
白虎動彈不得,往昔那種被壓制的恐怖回憶涌入腦中。想也不用想了,肯定是荼夭告訴的翹蕓。
想著想著,白虎忽的看見遠處有個身影一閃而過,強行壓制住了禁咒的力量,追了過去。
“不去準備參加宴會,居然教翹蕓這個禁咒,荼夭!”
白虎拉住那女子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這人只是一個小仙娥,并不是荼夭。
仙娥羞紅了臉,看著眼前威風(fēng)凜凜的白虎神將,都忘記了言語。
白虎皺眉,四處打量一番,才發(fā)覺自己是真的認錯了人。他有些悵然的松開小仙娥,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神宮中當(dāng)值這么多年,竟然越發(fā)思念起曾經(jīng)的故人了。
“呵,這是老了么?”白虎說著說著,也忘記抓翹蕓回去訓(xùn)練,就離開了。
暗處仙娥打扮的荼夭緩緩走了出來,看著白虎也有幾分感慨。
“怎么又是你?”
清冷的聲音忽的響起,荼夭嚇得趕緊回身,正對上聞羲探究的眼神。
“見過上神……”她硬著頭皮,繼續(xù)裝作仙娥的樣子拘禮。
聞羲微微頷首,“你不跟著你家司法上神,在這轉(zhuǎn)悠什么?”
“司法上神?”荼夭皺了皺眉頭,這又是哪個?她看見的上神可就聞羲這一個。
“你不是苦垣宮里的仙娥?”聞羲瞇起眼。
荼夭一愣,苦垣不是他的侍衛(wèi)嗎?
“聞羲!哎喲,可讓我好找,你看見誰了啊,這么急匆匆的……”追上來的苦垣來到聞羲身邊,看見一旁的荼夭,徹底愣了。
赫棋看見荼夭也有些意外,“你不是那個闖入我家上神屋中的小仙娥嗎?”
“我那明明是被拽進去的好不好???”荼夭不滿的解釋著。
苦垣見狀不妙,急忙說道,“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樣,都是誤會,誤會?!?p> “是么?”聞羲有些玩味的看著荼夭和苦垣。
“苦垣上神,我家上神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日后莫要再胡鬧就好?!焙掌逡话逡谎鄣恼f著。
荼夭聽了許久這才明白,原來這個苦垣根本不是聞羲的什么侍衛(wèi),而是九重天上的司法上神苦垣。而經(jīng)過剛才那么一鬧,顯然聞羲是把她當(dāng)做苦垣宮里的人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去大殿上吧?!笨嘣s緊轉(zhuǎn)移話題。
荼夭見沒辦法溜走,也只得跟著苦垣身旁,“你居然是司法上神?!?p> 苦垣見她小聲嘀咕很是有趣,“怎么?知道我是上神了,是不是覺得我比聞羲好許多啊?”
荼夭仔細回想見到聞羲到現(xiàn)在的種種,一陣惡寒,“的確,若論起這脾性,你的確好上許多。”
苦垣難得聽見有人說他比聞羲優(yōu)秀,頓時心花怒放,“你倒是極為有眼光。不過,你到底是哪個宮的?叫什么?”
“我……”荼夭在這神宮可認不得幾個人,只好含糊蓋過,“上神就叫我小夭就可以?!?p> “小妖?”苦垣一愣,“妖里妖氣的妖?”
荼夭一陣無語,給了苦垣一眼刀,“是桃之夭夭的夭?。。 ?p> 她實在對這個苦垣無語,都沒注意前方的聞羲何時站住,直直的撞了上去。
聞羲一頓,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和你家上神嘀嘀咕咕成何體統(tǒng)?”
荼夭很詫異,自己一個古神,剛才是挨了他的訓(xùn)嗎?
聞羲伸手輕彈她的額際花印,“居然還在出神?”
荼夭猛地揮開聞羲的手,連連后退幾步,捂住額際的花印,一臉的戒備。
聞羲沒料到自己居然會做出這番舉動,更沒料到她反應(yīng)如此激烈。
“放肆!”赫棋出于護主,攔在聞羲身前,怒視荼夭。
苦垣趕緊攔在荼夭身前,“赫棋你干什么?怎么跟你家上神一樣陰晴不定的脾氣?小夭她就是害怕,又沒想把你家上神如何!”
“你叫小夭?”聞羲依舊冷冷的,“為何這般激動?”
荼夭緩過神,輕輕撫摸一下額際的花印,感到它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
她故作幾分散漫的神情,微微一笑的看著聞羲道,“我族女子的額際花印,非未來夫婿不得觸碰,難道,上神要娶我?”
聞羲愣住,面露一絲郝然,“本尊不知……”
“不知者不怪,我知道上神沒那個心思。”荼夭也只是想逗逗他來著,沒想到他竟然害羞了,倒是十分意外。
苦垣看著聞羲帶著赫棋匆匆走去的身影,對荼夭豎起大拇指。
“干什么?”
“能讓聞羲這般,你當(dāng)真是第一人啊,優(yōu)秀!”苦垣說完笑著也往前走。
荼夭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微微用靈力安撫額際的花菱。
這花印,并不是天生便存在的印記。也只有她才曉得,額上這淡淡一抹花印,是當(dāng)初她拼了命換來的,拼了命從魔尊顏隅的手中搶來的一絲殘魂。
一絲,師父的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