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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中二江湖傳奇

七 回憶

我和我的中二江湖傳奇 施赫微 3703 2018-08-04 16:35:59

  盟主將若干人等壓回大堂,威坐于龍虎交椅上,驚堂木一拍,大喝道:“呔!你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林中名煞千里,德高望重的人物,竟然敢公然廝殺,擾亂武林秩序,該當何罪?!”堂下看似一片寂靜,潛臺詞卻風起云涌。凌子軒只覺前方白光粼粼,頭暈目眩。靜子庭依舊東張西望完全不理會盟主,他的潛臺詞是這樣的:(唱)春天里那個百花香,嘿!讓我來看一看,這有啥~好東西。阿丹則盯著盟主堂上的驚堂木暗自思量:這么???好小??!都可以和我的餅干有一拼了!也許...老吃餅干也不好,不如換換吧。那是換南瓜餅?烙餅?餡餅?芝麻餅?......盟主繼續(xù)說:“三個江湖人一臺戲,你們這是要唱幾出?還是要開蘿卜大會呀?啊?啊?......”窗外一群烏鴉配音飛過......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越凌仙和古艾庚雙臉通紅,兩眼擠成黑豆豆,莫非在練龜太氣功?其實是,此二人是在對自己說:忍住,不要笑!笑了會死得很慘,加油...

  盟主喋喋不休直到日落西山后才終于收功,眾人才緩緩恢復聽覺,一小半有后遺癥的來不及逃跑,被關了起來。盤坐牢內(nèi),凌子軒就向隅而泣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大家都跑了不帶我?師兄也不管我了...為什么被關的是我呀?躺著也中彈啊~~~!

  在陰暗的小房房里,凌子軒看著天窗透過的光,那樣緋紅,又明亮,好似在書采山莊后山漫布的晚霞,粹紅的晚霞染紅了山間的一草一木,晚風輕輕吹動,小溪波光流轉,夕陽的倒影被這浮動的水驚得四散碎去,少頃,又緩緩聚回來,抬頭,一輪落日正散發(fā)著熾熱的微笑,耀眼奪目,這樣的場景總是令人微醉,酥軟了身體躺在半坡上,不肯離去.師父總是在這個時候微微嘆:陽光依舊萬年長,人生不知幾何春......我總也不明白師父話里的意思,直到后來要下山時也未能領悟,師父說:人生之道,盡在此間,悟徹了,便是圓滿,不悟,也罷。

  每當這時,子敬師兄就常在后山之巔,默默凝視師父,然后端起一碗燜面臨風獨坐,氣勢磅礴地吃著,吃完過不了三刻鐘就跑去蹲大號,勢要把馬桶坐穿??伤兀罉硬桓?,依舊暗戀燜面,連做夢都流著口水喊:燜面,去吃呀!必須的......

  初見子敬師兄的時候,我的確被他的兇面孔給嚇到了,我不是從小習武的世家,成日里在街頭巷尾竄著,看慣了人情冷暖,也便習慣了漠然的態(tài)度,日子也不是白混的,為了生存就算不會武功打斗,胡攪蠻纏的功夫還是有的,打不過就逃,這有什么的,活著才是王道嘛。七歲那年,我偷了一個面善的老頭的銀袋作消遣,那老頭也真是面善,好脾氣地笑笑,也不管我要回來。只是好似神經(jīng)不在狀態(tài),一直跟著我不緊不慢地走著,一跟就是三天三夜,連個安生覺都不讓我睡好,好吧,他算是成功的激怒大爺我了,第三天晚上我在破廟里給他設了好幾個機關,然后把他引進去,嘿嘿,糟老頭,這下夠你喝一壺的吧?!結果他進去后就沒了動靜,連機關動的聲都聽不見,我懷疑不是我耳朵出問題了,就是他一進去就被當頭一棒打死了。第二天我去破廟里一看,所有的機關都啟動了,但就是沒見老頭的尸體,什么情況?我正納悶呢,破廟里的石頭佛爺開口說話了:“小子,我?guī)闳€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那有山有水,還有好多人和你一起玩?!庇羞@好事?我立刻拋棄了石像為什么會開口說話這種沒營養(yǎng)的問題,開始猶豫地決定起來。。。一秒鐘后,“好吧!我同意!走吧。”其實這沒什么好考慮的,只要管吃管住,有什么地方是小爺我不敢去的?就這樣,我被石像后盤坐的騙子老頭拐到了書采山莊,所謂書采山莊,是取的“書古今之慧論,采天地之靈氣”的寓意。結果到了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不管吃管住,水要自己挑,柴要自己劈,不打架還不讓吃飯,睡覺都不讓人好好睡,各種姿勢各種怪。書采山莊超不像其他武學門派那樣氣派輝煌,只是在山腳下的路旁豎了一個指路牌,上書“書采山莊”四個大字,指向山的深處,風吹過,指示牌就轉半個圈指向不遠處的斷壁,我打賭沒來過的人絕對不知道書采山莊到底怎么走。上到半山腰就是書采山莊了,依舊沒有金碧輝煌的精裝修,清一色的木雕小樓,半封閉式的墻壁,琉璃雕花的大窗戶,一個房子里能住三到四人不等,還有一個專門的大書閣,里面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各種書籍,后山空曠平坦,正適合練武用。書采山門派雖然不大,師兄弟還挺多,再加上師叔師伯師娘什么的,浩浩湯湯還挺熱鬧。

  好像有點跑題,回到最初的問題上,我第一次見到子庭師兄和子敬師兄的時候是在書采山莊的后山習武場上。那天,師父把吃飽喝足偷懶的我揪到練武場,子敬師兄正和子庭師兄打到不可開交,師父連喊了三聲停都沒住手,我于是開懷地嘲笑著老頭子的笨,笑得師父滿臉黑線,終于,他倆打著滾到我面前,師父嘆了口氣說:“這是你們的小師弟,子軒,凌子軒。那個把好好的白袍子穿成黑褂子的正在揪別人臉蛋的胖小子是你的大師兄靜子庭,那個穿藍色衫子面部猙獰留著鼻血還不停捶靜子庭的死瘦子是你的張子敬二師兄,子敬住手,住手!不許摳別人鼻孔!你們這一輩兒都是子字輩兒的,所以你就叫子軒,懂吧,為師看你眉宇間略帶寒氣,就給你取姓凌,但為師還是希望你能多些陽光,是陽光不是傻氣!不許笑了!還笑!”二位師兄總算抽出空從牙縫里擠出句“師父早!師弟早!”然后就又打著滾走,哦,在這里每天必打的架可不是這種一點也不斯文的混架。當師父帶著我去見過其他同門師兄師伯師娘什么的并吃完午飯再回來后,他倆總算打完了,師父看著他倆打架就心煩氣躁,扔下一句“從今以后你就與他二人一起習武”就一溜煙的跑的不見了人影。我無辜地回過頭來,就看見大師兄正低頭認真地擦著自己的鼻血,從懷里掏出個精致的小鏡子,心疼地看著自己被摳大了一圈的鼻孔,二師兄則惡狠狠地邊擦鼻血邊盯大師兄,不一會突然把目光轉向我,甩下袖子向我走來,他惡狠狠地盯了我三秒鐘,開口道:“喂,小師弟,你會打架嗎?”

  我思量了一下我們之間的實力對比,發(fā)現(xiàn)我還是不要硬碰硬好,但看他這架勢,似乎不論我的答案是什么都難逃一頓揍,我于是略一沉思說:“我沒他會打。”把矛頭重新轉向了可憐的大師兄,半秒鐘后,大師兄的哀嚎聲響遍山谷,兩個人都人影全無。第一次見面就這樣毫無風波的結束了。后來我才知道這個二師兄人稱斗比師兄,見人就斗,不贏不罷休,但就是打不過大師兄,所以。。。。。。

  在書采山莊,徒手斬擊是一門基本功,要求我們用最入門的|斬擊首|將硬物劈斷才算合格,正式入門。【斬擊首】這一技能名字的由來是根據(jù)它的招式樣子起的,斬,先斬敵人下腹或胸部,使敵人猝不及防地低頭,再擊,要求在敵人低頭的一瞬間迅速地徒手襲擊他的脖頸,將其內(nèi)骨斬斷,瞬間斷氣。這個功夫同樣講究快,準,狠,還要收放自如,力道恰到好處,不傷經(jīng),只斷骨,一招致命。由于兩位師兄成天只顧自己打架,我便有大把的機會偷閑摸魚,結果入門儀式的時候,我悲慘地失敗了,我的斬擊術連木板都劈不斷。。。師父無奈地搖搖頭,二師兄嫌我丟臉,把我揪到后山頂上,指著一塊比十個師父還高的石頭對我說:“臭小子,從現(xiàn)在起,劈不斷這塊石頭不許下山!”說完就又跑去找大師兄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這塊大石頭,無語地默默道:“你倒是教我內(nèi)功心法呀,,,”于是我就在這每天干劈,無所事事,直到有一天大師兄為了躲避二師兄,在這里遇見了我,順道教了我內(nèi)功心法的口訣,偶爾還過來指導指導我劍法什么的,我想說,師父是用來做飯的嗎?不入門就不管我,,哎。

  三年后,經(jīng)過不懈的努力,我終于把這塊石頭給斬斷了,劈石時的巨響驚動了整個山莊的人,甚至連二師兄都停止了對大師兄的追打。于是,為了證明它確實是我徒手劈斷的,我在入門儀式上劈斷了所有能劈的東西,包括師父的金剛石八仙桌。把師父心疼的罰我三天不許吃飯加面壁思過。

  正式入門以后的日子并不比先前變化多少,我仍舊每天觀看二師兄鍥而不舍地追逐大師兄,除了每天上午要去師父那里學點新東西,另外師父還交給我一個很雞肋的任務:在他們打死對方前負責把他們分開。好吧,打死前,那打不死的時候就沒我事了。于是有時候人們也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夕陽西下,時不時地有兩個人被蛇咬倒或者拉肚子拉到虛脫等等諸如此類,還要死撐著追打另一個人。呵呵呵,我才不會笨到用武力讓他們屈服呢,師父說的好,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不過饒是“仇敵”如子敬子庭,也有和諧相處的時候,比如得德師叔讓我們練波音神功的時候,我們實在忍受不住得德師叔的“百喋音功”,這時我們仨就會齊心協(xié)力地偷偷逃跑,不再打架,雖然每次逃跑都以失敗告終。還有得傳師叔逼我們背“千轉心經(jīng)”的時候,我們就會彼此友好相處,互幫互助,插科打諢。由于不認真學武,我們常常被師父懲罰背千斤頂繞山跑,或者在烈日及寒冰中扎馬步背內(nèi)功心經(jīng),他不說停就不能停。這種時候師兄們當然騰不出手來打架啦,他們就只能偶爾拌拌嘴,或者拌拌腳。我還得小心提防不要被他倆無辜地傷到,不時的還得遵照師父的囑托把他倆拆開,我真是不懂,他倆又沒有快打死彼此,干嘛非要我打擾他們的友好相處?換來的結果只會是他們一起暗害我。。。

  那些年我們青蔥并快樂著,雖然練功十分艱苦,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是很難得的奮斗的時代,我們的血液是沸騰的,里面流淌的是生生不息的進取和永不卻步,痛苦給予了我們身體上的印記,也在腦海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意志,這些我曾經(jīng)避之唯恐不及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卻只能成為記憶深處若有若無的影像,人無兩年少,真是一句冰冷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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