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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中二江湖傳奇

十一 修羅

我和我的中二江湖傳奇 施赫微 2906 2018-11-12 12:47:35

  到了盧隱士家門前眾人才知道,原來盧隱士也是江湖顯赫正道家族后裔,只因盧隱士散漫的心性與父親的期望十分不符,盧隱士便賭氣出走,并揚言與盧家斷絕關(guān)系,改名盧更骨,意在更改骨血。眾人不敢走正門,只好從后門進(jìn)入,院子里異常的安靜,一個家丁都沒有,盧老爺和老夫人也不在,院子里的練武的兵器還掛在墻上和柱子上,風(fēng)吹過,練功的木樁還吱紐吱紐地輕輕地轉(zhuǎn),仿佛幾分鐘前剛被使用過,殘留在上面的力道還未消散一般。盧隱士心中一沉,大步走到院中央,高喊著“母親”開始四處尋找家人。眾人也提了口氣,幫忙尋找著其他任何線索。一直找到將近黃昏,院子里還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證明他們的去向。盧隱士跌坐在正門口的臺階上,懊惱地說:“父親一定是舉家遷移了,他這么恨我,甚至都不愿留在這個曾經(jīng)有我的院子里,,,”慕容皺了皺眉,沉聲道:“可是這屋里的擺設(shè)一個沒少,連正堂里的玩賞玉器都端端正正地擺著,難道舉家遷移只是把人遷走了?”凌子軒說:“我到四周打聽了一下,說是盧家半月前有一個奇怪的客人到訪,自那之后就緊閉大門,下人也不出來,一直保持這個狀態(tài)?!膘o子庭問道:“什么樣的客人?”“不知道,沒人看見長相?!绷枳榆帗u搖頭道。盧隱士此刻全沒了主意,呆呆地坐著,望著空蕩蕩的大院。黃昏慢慢地隱沒,夜色降臨,月光明晃晃地照耀在前院的空地上,像是舞臺的聚光燈一樣明亮,四周開始起了奇異的變化,眾人見到了修羅地獄的場景:

  月色揭開一切掩蓋的假象,盧家大院里開始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家丁的尸體瞬間顯現(xiàn)在月光下,呈現(xiàn)著各種姿態(tài):有的手邊拿著掃把,有的手里拿著打棍;有的身上沒有任何淤痕,只在頭頂太陽穴附近裂開一道長一乍左右的口子,血跡順著眼角流經(jīng)眼眶,把眼白染紅,又流到鼻梁上,順著鼻梁像分叉的樹枝一般覆蓋貼地的另半張臉。他們眼神里盡是不甘和驚恐,他們倒地的姿態(tài)千奇百怪,極度扭曲。白天輕輕晃動的木樁上插著一個俠士的尸體,他是拜在盧家門下學(xué)武的武林豪杰之一。最長的一根細(xì)樁正中他胸口,他雙手不甘地扒著旁邊的細(xì)樁,想要讓自己脫離眼下痛苦的境地,雙手青筋暴起,但仍然不能把自己解救出來,,也許白天并不是風(fēng)吹的木樁動吧。每個死者都幾乎流干了自己身上的血,血水匯到一起,順著地勢流到前門的臺階處,已經(jīng)把第一節(jié)臺階染紅了。而盧隱士就坐在第二節(jié)臺階上,雙足浸在鮮血中,眼神里是止不住的驚恐,幾乎就要吼叫出聲。慕容和白羽卿相擁,用肩膀狠狠地捂住對方的嘴和眼,竭盡全力地忍住胃里洶涌澎湃的翻攪,只怕稍不注意就一吐不可收拾。凌子軒和靜子庭更是早已僵在那里,不能動彈,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光了。

  靜默的半柱香過去了,盧隱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站起來沖向內(nèi)堂,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跟著盧隱士跑進(jìn)內(nèi)堂,誰也不愿意在這修羅地獄多呆一刻。內(nèi)堂更是慘不忍睹,盧家的奇人異士們皆毫無反抗地痛苦地死去,經(jīng)脈盡斷,尸體十分扭曲,正中央老堂主盧高琰端正地坐在堂椅里,低著頭,看不見神色。盧隱士顫抖著走上前去,捏著他的下巴迫他抬起頭來,卻看到老爺子皺著眉,眼睛還睜著,只是七竅里流出黑血,十分可怕的樣子,慕容驚呼一聲,再也受不住這修羅的場景,拉著白羽卿飛奔出大門,兩人在街角大口地嘔吐起來。靜子庭給凌子軒使個眼色,就尾隨她二人而去。

  盧隱士看的呆掉,竟不動了,凌子軒見情況不對,忙上前輕輕地拉開盧隱士,盧隱士死也不放手,硬是把老爺子的下巴摳破了,才肯松手,看著自己的指頭皺眉,凌子軒不安地拿衣服袖子要擦掉盧隱士手上的血,盧隱士卻避開他,又向后堂走去,凌子軒痛苦地大吼一聲:“別看了!你還看不夠嗎?!”說罷流下一行隱忍的淚。盧隱士頓了頓,仿佛沒聽到一般,還繼續(xù)向前走去,凌子軒只好攥緊拳頭擦掉眼淚,尾隨他來到后堂,后堂的墻壁已不似白日那樣干凈,滿滿的一墻均用血寫下“拿來”二字,各種字體,各種魔鬼式叫囂,盧隱士血管幾乎都要爆開了,還是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踏入母親的臥室,忽地眼前一黑,倒下了。凌子軒滿臉淚痕,抽噎著拖著盧隱士往外走,還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對不起,,,我不能,,,不能讓你再看了,,,再看,,,再看你會,,,崩潰的。。?!绷枳榆幷f到最后,幾乎泣不成聲,淚水與鼻涕順著下巴留下來,流到盧隱士的衣領(lǐng)上。

  慕容和白羽卿足足吐了一個時辰,把腸子都快吐出來了,吐完之后抬起頭來,靜子庭遞過來兩個帕子,她們擦了擦嘴,三人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找凌子軒。慕容還是忍不住低低地哭出了聲,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還是擋不住牙縫里溢出的抽泣聲,淚水順著臉頰一路劃過,落進(jìn)手指的夾縫中,白羽卿和靜子庭沉默地扶住她的肩,三人最終還是相擁而泣。

  盧隱士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一片藍(lán)天,起初盧隱士以為那都是一場噩夢,但脖頸處的酸痛證明著之前一切的存在,他不是在做夢。盧隱士蹭地一下坐起來,看見靜子庭等人排排站著,神色肅穆地看著他,盧隱士一皺眉,厲聲問道:“凌子軒呢?!”凌子軒慢慢地從靜子庭身后走出來,眼神黯淡地看著他,盧隱士上前一把揪住他,正要說什么,余光卻瞟見,,,凌子軒身后一大片的新墳。盧隱士推開凌子軒,跌跌撞撞地向墳地走去,在墳堆最正中的兩座比較突出的是父親盧高琰和母親盧劉氏的墳,盧隱士神色痛苦地跪倒在地,緊閉著雙眼,額頭青筋暴起,手指深深地抓進(jìn)地里。凌子軒和眾人走來,遞給他一樣?xùn)|西,盧隱士睜開眼,看見是一條長長的白布,抬頭,每個人頭上都帶著一條。凌子軒啞著嗓子說:“棺槨都是鎮(zhèn)上最好的,這是一片視野開闊的小山丘,我和師兄花錢買下了這里做專門的陵園,家里的東西能留下的都埋在這里了,不能留下的都連房子一起燒掉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沒征求你的同意就把這事辦了,對不起,,,那時,,,我不能再讓你看下去了?!睆某鍪缕鹁蜎]有喊叫和哭泣的盧隱士此刻再也承受不住,把胸腔里淤積的痛苦全部傾泄出來,山間回蕩著陣陣哀鳴與嚎叫,撕心裂肺,久久不散。

  眾人在此守了三天,由于通緝在身,無法久留,便離開了。來到市鎮(zhèn)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江湖上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便傳到耳里:名門盧家一夜之間被滿門滅口,宅子也讓人給燒了,據(jù)說有人看到日前被通緝的幾個江湖惡人在那附近徘徊,不知道和這事有什么聯(lián)系,,,現(xiàn)在江湖上都在沸沸揚揚地傳:沒有人敢接下盟主的懸賞令,將通緝的幾人活捉歸案,盟主為這事愁得茶飯不思。誰要是見到長得像通緝罪犯的人都會繞道走。。。靜子庭一干人等聽了傳言,都極力地遮住自己的臉,生怕嚇住別人,現(xiàn)在被追殺的問題倒是解決了,可是,,,可是,,,可是好像也沒什么人認(rèn)得他們呀?店小二一如既往的笑口常開,走在大街上也沒有人看見他們就忽然跑開,,,嗯,,,好吧,那就不必掩飾了。

  這天,眾人正在茶樓喝茶,盧隱士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凌子軒一句:“之前我母親讓你傳的什么消息?”這些天來盧隱士總是呆呆地吃飯睡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極少開口,猛地這么一問,讓凌子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迷迷糊糊地答:“說是家里的腌咸菜干不要老在菜缸里泡著,過了勁,味就不對了?!?p>  “不是,是,她說話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

  “嗯,,,她拿著我的手,握住拳頭往心口上敲了敲說的?!?p>  “心口,,,心口,,,”

  “心口有什么問題嗎盧兄?要我扯開衣服給你看看嗎?”

  “對了!是心湖!東西在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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