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愛的百分之
羽卿的到來,又勾起了許多我對慕容的回憶,她還向我講述了那次魔宮冒險救我的經(jīng)歷,原來喚醒我的,,,又是吻,,,我難道真的是一個色欲魔嗎?于是我又在夢里徘徊,在夢里有時候是慕容和羽卿還有我還有百蓮在一起快樂的生活,醒來想見那夢里無知的歡樂就更加悲傷。有時候又夢到我們都還沒成仙,但依舊在一起快樂的生活,只是每次從夢里醒來就是千篇一律的黑暗和悲傷,我沒法像羽卿那樣看慣生死離別,坦然向前,我甚至開始害怕做夢,害怕睡覺,但又希望做夢,只是不要醒來就好。在夢里慕容和百蓮拉著手微笑地看著我,她們的存在就像陽光一般耀眼,而她們越是耀眼,我就越是痛恨自己,為什么當(dāng)初沒有勇氣正視自己的情感?以至于無數(shù)次地從這樣的夢中驚醒,日子漸漸久了,我心里逐漸產(chǎn)生一種焦急的沖動,我想要見到百蓮,我想要告訴她,我愛她??墒俏覀α怂?,她還會原諒我嗎?我甚至快記不得她微笑的樣貌了,為什么我總是傷害我愛的人?
歲月變遷,在流水泛濫之后,駐足回首多年前,那些不經(jīng)意的畫面,竟是此刻扎入靈魂的疼痛,令人難以忘卻,原來,即使是平凡的一刻,也可在人生的扉頁上,掀翻一切,讓記憶濃縮成兩點,一點笑顏下無意的錯失,一點深深倦悔的回首從前,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才明白年少的我們,錯過了哪些,才明白,不是現(xiàn)在太過滄桑,只是回憶苦不堪言。
我在燈火輝煌的城市里游走流浪,卻找不到心的歸處。清晨,回到“天堂地獄”。羽卿這兩日去游山玩水了,于是“天堂地獄”就沒人看管了,平時也沒有人敢在我的地盤放肆,怎么說我也抓來幾只小妖幫我看管店鋪,可是早上我回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天堂”的家具裝修什么的全被摔的稀巴爛,此刻凌亂的不堪入目,“地獄”里的人還在狂歡,人們好像進(jìn)入了一種瘋癲狀態(tài),停不下來,還打破了“天堂”和“地獄”的界限,小妖們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一只小妖窩在“天堂”的角落里,我忍住怒氣走上前去,問他發(fā)生了什么?
“大王,不得了了,有一個超級厲害的惡魔來搗亂,把天堂地獄的人全部蠱惑成魔,把店砸了,,,小妖們怕被吃掉,都跑了。我被定在這里,,,大王救我!”
我壓著怒氣把小妖解放出來,雙眼已充滿修羅火焰,我要把這個搗亂的家伙揪出來,讓他嘗嘗修羅地獄的滋味!我一步一步地從“天堂”走進(jìn)“地獄”身后留下一串燃燒的火焰,得到解放的小妖被我的怒氣震的雙腿瑟瑟發(fā)抖,想逃,卻不敢抬頭,伏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
“地獄”里亂舞的群魔感受到我的氣息,遠(yuǎn)遠(yuǎn)地就跪倒在地,整個“地獄”的溫度都升高了,他們有的人已經(jīng)受不了當(dāng)即就燃燒成灰燼了,還有的人已經(jīng)成為一灘軟泥趴在地上,怕是此刻骨頭都碎了吧。只有最里面的幾人還不知危險地嗨皮著,靠在走廊盡頭的一個女魔懶散地敷衍著三個調(diào)戲她的男魔,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三個男魔見她不慌不忙,竟也有樣學(xué)樣,全然不顧我的到來,待我看清了那個始作俑者,才明白這一切災(zāi)禍的緣由,我壓下全部的怒火,熄滅了修羅之焰,望著走廊盡頭玩的嗨的四人組,少頃,我飛速沖過去把那三個男魔震飛到角落里,他們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事態(tài)之嚴(yán)重,連忙夾著尾巴逃跑了。我耐心地把那個女魔抵在墻角,惡狠狠地看著她。
女魔雖然處在劣勢,但氣勢仍然倨傲,唰地飚起魔功,勢要把我推開,我輕松地壓著她,絕不放手!她飚了半天魔功,飚不過我,不甘心地別開頭去不愿意看我。我低下頭低聲地問她:“為什么要把我的店搞成這樣?”
她拒不回答,仍舊看著別處,眉頭皺在一起,我用手指把她的眉頭舒展開,又問她:“為什么要來這里?”
這回她干脆閉上眼睛,一副任君處置的態(tài)度。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一直看著她的臉龐,她終于肯睜開眼睛正視我,一頭飄逸的淡黃色長發(fā)怒瞪著橙色的眼睛看向我,世界變得寂靜無聲,時間終于停止了,真實的感覺和夢境實在差太多了,有一瞬間我都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夢里的那個女子嗎?我恨不得立刻把她揉碎在我懷里,可是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這一天就像一萬年一樣那么長,太陽也失去了光澤。
月色終于降臨,心痛的思念此刻終于減輕了一些,不再令人窒息,她終于肯開尊口了:“走開?!?p> 我停頓了一秒鐘,明明心里說的是“誰會聽你的命令”,但行動上卻腦殘地遵循,緩緩把她從我的身邊解放出來,她錯身走開,頭也不回地走出“天堂地獄”。我用盡了力氣想要回頭追她,卻不知道追上該說什么才能挽回過去的傷痛,只好倚著墻角坐下來,狼藉的“地獄”就像我狼藉的心。我一直這樣呆著,直到羽卿回來,她走到我面前,全然換了那副地獄婆婆的土相,帶著帥氣的墨鏡,一身職業(yè)裝,摩登地站在我面前,懶散地摘下墨鏡,說:“什么情況?你失心瘋啦?還是這遭賊啦?門口蹲的那人誰呀?魔氣很純啊,怎么,你打不過她?”
好多的話堵塞在口中,最后只化成一句:“羽卿,我好累啊,”
羽卿默默地不說話,但是她好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常年在地獄經(jīng)霜歷雨她變得眼睛很毒。良久,她嘆了口氣,無視掉我,和沒事人似的開始收拾凌亂的局面。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足足花了她三天的時間才使“天堂地獄”重新變回原樣。收拾好后,她又瀟灑地出門旅游了。
我揉了揉快要裂開的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面對門外的那一坨,,,只好先把店開張,再做其他打算。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門口,拉開門開張的時候,就看見她蹲在門口,陽光暴曬著她,她把頭埋在臂彎里,悶悶地,突兀地問了一句:“她是誰?”
下一秒,我再也忍不住如雷鼓般的心跳,抱起她瞬移回房,把她撲倒在床上,吻如雨點般打落?!鞍偕?,看著你已經(jīng)用盡我全身的力氣,我再沒有其他的力氣讓你從我身邊逃走了?!彼p手用力地抓住我的胸膛,使勁一扯,就把我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她深粉色的眼睛還帶著點點紅光,憎恨地看著我,狠狠地說道:“我恨你!”
我咬牙切齒地告訴她:“我愛你?!比缓蠛莺莸胤庾∷淖?,濃重的思念讓我不顧一切地攻城略地,卻在結(jié)尾的時候被她狠狠地用尖牙把我嘴咬破,我抬頭看著她,她的眼里換上了同樣濃烈的思念,眉宇里卻還帶著恨意。我用手指輕撫過她的眉骨,再次吻上去,曖昧的氣息蕩漾開來,褪去緊身的上衣,如畫的風(fēng)景展現(xiàn)在我眼前,世界開始顛倒,翻滾,一切的味道與色澤都混合在一起,卻只能嘗出一種味道,眼里看到的是色彩斑斕的景象,一切都變得虛幻的不得了,唯有手中抱住的才能感到真實的觸感,靈魂飛上了云端,悠揚的歌聲聲聲不息地回蕩在耳邊。世界沒有了盡頭。
天亮了,我摟著懷里熟睡的人,低頭吻在她的額頭上,想起昨日無盡的纏綿,我輕輕地?fù)崃藫崴彳浀哪?,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她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眼睛里閃爍著奇怪的光芒,是愛,也還有恨,看夠了,又背過身去,繼續(xù)之前別扭的較勁,換上一副惹我你就死定了的表情,拉著臉起身,穿上衣服離開了房間。留下我無辜地在床上嘆氣。
她也留在酒吧里,只是刻意裝作和我不熟,日日在“地獄”調(diào)戲帥男,我則在“天堂”里努力地靜心養(yǎng)氣。
過了幾日,我正在吧臺自己調(diào)酒喝,白羽卿回來了,像是故意似的,走到我身邊高調(diào)地?fù)е艺f道:“嗨,darling,我回來了,你怎么不歡迎我呢?”說完還用她抹著濃重的口紅的嘴在我臉上印下一個難看的紅印。我好奇地打量著她,觀察她今天究竟吃錯了什么藥。她靠近我,不動聲色地朝我使了個眼色,我順著目光看去,就看見流轉(zhuǎn)的燈光下有一張鐵青色的臉在不動聲色地吸著飲料,旁邊不會看眼色的男人還在色瞇瞇地調(diào)情。我收回目光,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白羽卿,可真有你的,俗塵沾得太多了吧,這種招數(shù)都想的出來。你是我的朋友,她才不會想太多的?!卑子鹎錄_我神秘地眨眨眼,微笑著回房了。
凌晨三點,疲憊的人們終于放棄了戀戀不舍的欲望,四散回家了,“天堂地獄”又恢復(fù)了冷清。我搖晃著微醉的身軀走向房間,卻被人堵在了門口,我笑了一下,羽卿真是神準(zhǔn)呀!她冷冷地開口道:“她是誰?”眼神里一片幽怨,像一個被欺負(fù)了的小媳婦。我?guī)退验L發(fā)認(rèn)真地梳理好,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地說:“朋友?!?p> 似乎我的回答難以讓她滿意,她皺了一下眉,吻住我的嘴,然后用力咬下去,半晌,松開,仍不解氣地看著我。我舔了一下,咬得好深,我冤屈地叫了一聲:“喂,你講不講理?!”她把我推進(jìn)門內(nèi),摔在床上,砰地一聲關(guān)上房門,像是在向誰宣告主權(quán),然后撲過來惡狠狠地看著我,說:“不許!”
我反把她壓在身下,占了上風(fēng)的我得意地笑道:“不許什么?”
她又不說話,使勁地咬我的肩膀。女人為什么就是不愛好好說話呢?我忍痛把她抱在懷里,隱忍而低沉地說:“別鬧了好不好?”
她竟然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我心疼地給她拭去,她還是那句話:“我恨你?!?p> 我忍不住親吻了她的下唇,緊緊地抱著她,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秀發(fā),不知道該怎么道歉,才能彌補傷害她的事實。我們就這樣緊緊抱著,安靜地睡去。
陽光叫醒了我的眼睛,她依舊甜甜地睡著。睫毛在陽光下輕盈,靈動。她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有些責(zé)怪地說:“你把蝴蝶嚇走了?!?p> “???”
“你把你眼睛上的蝴蝶嚇走了?!?p> “子軒?!?p> “恩?”
“凌子軒?!?p> “怎么了?”
“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你。”
“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不要再離開我了?!?p> “好?!?p> “哥哥,頹廢了一陣子,后來他還是放棄了王位,他不再恨我了?!?p> “恩?!?p> “所以,我也不恨你了。”
“恩。”
“可是,我還是恨你。”
“恩,我知道?!?p> “你為什么不來找我。。?!?p> “不要哭,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恩。子軒,你愛我嗎?”
“我愛你。”
“感覺不到,,,抱緊我?!?p> 。。。。。。
我準(zhǔn)備關(guān)掉“地獄天堂”和百蓮回魔界,于是去找羽卿喝酒聊天,她突然說她要走了,我驚愕,繼而淡然,是呀,她最初的目的可不是來這玩的,我于是說道:“以后還能,常常聯(lián)系你嗎?”她說:“我很忙的,怕沒時間接見你呀。”
“你這個閑人,有什么好忙的?”
“之前我去旅行,結(jié)果天界緊急召回我,原來仙人長自覺百年來罪業(yè)太多,打算下界重歷萬世劫。天界一時找不到有足夠智慧的人,抽輪盤選新的仙人長,我中獎了?!?p> “什么???你,,,現(xiàn)在是,,,”
“怕你歧視我,就沒告你?!?p> “仙人長真的就這樣下界了?!”
“恩,他臨走前留了封信給我,告訴我他才知道自己在天界唯一的結(jié)義兄弟凌蕭天原來早已死去。本來凌蕭天當(dāng)年去魔界抓程虛遠(yuǎn)是最后一個任務(wù),回來是要接任仙人長之職的,結(jié)果,世事多變,他替他看管這個職位這么多年,也該歇息了。他還說,關(guān)于驅(qū)逐你的事,他真的十分抱歉,只希望來世再見一切恩怨都能了結(jié)?!?p> “,,,,,,我也沒有特別怨恨他,沒有他,我也不會遇見百蓮。。。。。?!?p> “說到百蓮,我利用職務(wù)之便查了一下,為什么慕容的魂魄一直沒有被引渡到冥界。”
“,,,為什么?”
“因為她靈魂的碎片不完整。這是我找到的一小部分碎片,剩下的部分,,,和,,,百蓮的靈魂融合了。。?!?p> “什么?羽卿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賀樓邏佳百蓮,她其實不是賀樓邏佳百蓮,她是慕容六水那個大笨蛋,只可惜,她再也不記得我們了。這是仙人長臨下界前給我的,他們從戰(zhàn)場尋回的一些慕容靈魂的碎片,他們不知道其他大部分碎片都飄到哪里去了,我于是去做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慕容死的那天正好賀樓邏佳萬焱在搜集靈魂碎片救他的妹妹,卻誤把慕容的靈魂與賀樓邏佳的靈魂混到了一起,他只好洗去慕容的記憶,慕容就這樣變成了賀樓邏佳。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已放手過去,又何必再糾結(jié)這些瑣事,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話,把這個給百蓮喝下,賀樓邏佳百蓮就會消失,慕容會回來。不過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一件事,就是她倆現(xiàn)在其實就是一個人,你愛她這就夠了,何必在乎她是叫慕容還是百蓮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夜我把她錯看成慕容,,,”
“子軒,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來這,只是想確定你過得好不好,現(xiàn)在你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要抓住啊?!?p> 凌子軒目送著白羽卿離去,內(nèi)心凌亂到了極點,到底該不該告訴百蓮實情?她之前經(jīng)受過一次她哥哥對自己身份的不認(rèn)可了,現(xiàn)在她會愿意恢復(fù)記憶嗎?他轉(zhuǎn)身回屋,就看到百蓮驚詫的臉,凌子定在那里,半晌,問道:“怎么了?”
“原來,你喜歡的不是我,是我體內(nèi)的那個,叫慕容的靈魂?!?p> “,,,你都聽到了,,,百蓮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就是慕容,只是萬焱把你的記憶改成了他妹妹的記憶,如果你喝下這瓶靈魂碎片,你就完整了,你就會想起,,,”
“別騙我了!騙子!你除了會騙我還會什么?我的記憶是假的嗎?那我認(rèn)識你愛上你就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的!我不愛你!這都是假的?!卑偕徴f著,一把奪過凌子軒手中的瓶子,用毒火把它在凌子軒的面前燒盡。凌子軒大驚,忍不住推了一把百蓮道:“你在干什么?!”
百蓮認(rèn)輸般地?fù)u搖頭,道:“你果然愛的不是我賀樓邏佳百蓮,我的體內(nèi)也許有那個慕容的靈魂,可是和你相遇的是我!錯愛你的也是我,現(xiàn)在,你的慕容再也回不來了,你想恨我嗎?盡管恨吧。凌子軒,我告訴你,這世上哪有來生來世,今世情今世盡。你愛的既然是那前世的慕容,就不要來找我今世的賀樓邏佳百蓮!”說罷轉(zhuǎn)身又一次心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