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漁指了指后邊那棟黑色的建筑物,今天的徐沫好奇怪啊,從下午開始,老是說些槑頭槑腦的話。
徐沫不明所以的抬起頭,才注意到原來他們的身后還有一棟建筑物,可這顏色和建筑物的形狀,哪里像是自家住的別墅,這長長方方的棱角分明,在巨大的黑色夜幕掩飾下,徐沫沒有別的形容詞了,宛如一個巨大的棺材。
棺材?!
“等下,這就是你家的別墅?”
“徐沫,你到底是怎么了?這白色的別墅多氣派啊,你今天好奇怪???快進去吧,我和林琳都迫不及待了,千菡你們家的大門應該是電動的吧。”說著,就拉起徐沫和林琳的手,不容分說的向里走去。
“孫佳漁?!”
徐沫不得說的有些慌了,無論她站在什么角度都好,從她的視覺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電動大門,和孫佳漁口中所說的白色別墅,充斥整個眼眶中的這一棟黑色長方體建筑,在夜幕和樹林的掩護下,顯得如此巨大,她像是出現(xiàn)了幻覺,又覺得自己被眼前的一切壓得喘不上氣。
孫佳漁的力量大,她是知道的,可還不到那種掙脫不開的程度,徐沫不停的扭動手腕,卻發(fā)現(xiàn)根本是徒勞,孫佳漁似乎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單手死死鉗住她。
在被拖進去的前一秒,她余光掃到李千菡和那個司機就站在原地,離她們三個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們的方向,嘴角流露出來的笑意,突然讓徐沫感到恐懼和寒意。
剛進入門的一瞬間,她感覺就像全身無力似的,之前的那種困意又一次涌上來,突然倒地暈了過去。
“熱,好熱?!毙炷瓘幕杳灾行褋砗蟮谝粋€反應就是熱,那種難以忍受讓人心里直癢癢的感覺,令她抓狂,她想掙扎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甚至連手指都動彈不得,身體不住的冒著虛汗,她躺在床上都覺得身體在虛脫,難受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咔嚓——”是開門聲。
徐沫唯一可以活動的眼珠,極盡竭力的轉到門的方向,興許來的人可以救她,雖然她現(xiàn)在連聲音都發(fā)不出。
人,在其他一切都被限制的情況下,聽力就會變得十分敏感,這是人類最本能的求生欲望。
有交談聲,兩個人的,一男一女,但徐沫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臉和那個男老師的臉,這是什么?她神志清醒的很,眼前的場景,分明就是那天發(fā)生的。
她現(xiàn)在的視覺難道是黎千歌?!
徐沫開始心覺不安,因為她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面對這一切,那不斷放大的男老師的臉,她束手無策,只能絕望的躺在那里,不能說話,不能動。
她看到自己那張露出笑容的臉,從未覺得如此丑陋和如此諷刺。
“快看啊,貼吧照片里的人是她吧!”
“哎呦,真沒想到,原來她喜歡這種類型的?”
“她不是成績很好么,虧得我之前還投她一票呢,原來獎學金早就內定了?。 ?p> “你知道什么呀,有人說她早就想勾引那個老師了,這不可以借自己生病的理由,找老師去探望么?”
在教室里,她又能動彈了,可聽見全是這種不屑又嘲笑的議論,她只覺得耳朵嗡的一聲,像是失聰了一樣,心臟處難受的要命,空氣在她的胸腔內越來越稀薄,缺氧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大腦,她又一次暈厥過去。
“好痛....”她又一次醒過來是在一個小房間里,黑暗和潮濕的感覺,手腕上的一陣痛意,喚醒了她幾度昏迷的神經(jīng)線,徐沫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手腕被割了一個口子,然后浸泡在浴缸里,熱水的溫度通過手腕傳達全身,疼痛的感覺十分真切,讓她不得不開始懷疑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在這么繼續(xù)下去,她遲早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手機?!她看到了腳邊的手機,還有一絲希望,顧不得受傷的手腕,強烈的求生欲望,促使她迫不及待的撥響了通訊錄里的第一個名叫唯,無論是誰的號碼都好,快點接通......
“喂?”
“喂,你相信我么?我真的沒有...”
是倆個人的對話。
“黎千歌,你不要在說了,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沒想到你為了和我爭獎學金的名額,居然墮落到這種地步?!?p> “沒有,我真的沒有,徐沫你聽我說....”
“你還有什么好辯解的,虧得我還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什么都告訴你,心甘情愿的把名額讓給你,結果你就這么對我的?要不是我在貼吧里看到,你還想蒙我多久?”
“我沒有,我沒有,徐沫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天我很暈,頭很疼,但是我還看到有個人就站在我身邊,很眼熟,我肯定見過她,你相信我,是有人陷害我的。”黎千歌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看樣子失血過多已經(jīng)對她造成了很大地影響。
“那你.....想起來她是誰了么?”
“沒有....我..我想不起來了........”
“你別說了,以后也別在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想被別人說閑話,就這樣吧?!?p> 電話里的徐沫結束了通話,語氣是可以裝的,但是那種迫不及待卻是裝不了的,手還在浸泡在浴缸里的徐沫,渾身癱軟,神志模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又一次從昏睡中醒來,可眼前的場景似乎讓她有點不明所以。
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仍然在一個房間里,只是除了一張床什么都沒有了,床的四角也是很低的那種欄桿,四周的墻壁也糊上了海綿,看樣子是為了防止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脅,窗戶在很高的地方,只能微微透進來一點點光線,這是哪里?她稍微一動,腳邊響起了鐵鏈撞擊的聲音。
她的雙腳都被固定住了,不到一米長的鐵鏈從床腳連接過來,限制了她的活動,她嘗試的動了動腳,很重,她抬都抬不起來,想伸手去觸碰,發(fā)現(xiàn)手也被綁住,想開口說話,也出不了聲,嗓子火辣辣的痛感,讓她開始懷疑這是夢還是現(xiàn)實。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房門外響起了說話聲,朦朦朧朧的發(fā)悶的聲音,她豎起耳朵仔細想要聽清。
談話聲音很快就結束了,她只稀稀拉拉的聽見幾個字“憂郁”、“自殺”、“不想活”之類的,這些字樣在結合目前的環(huán)境,似有若無間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這又是黎千歌的記憶么,黎千歌患有抑郁癥,不止是她,大家都是知情的,因為這件事就是她——徐沫散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