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南悠悠轉(zhuǎn)醒,六狗臉上帶著傷,他用一個爛瓷碗接的些水,讓拂南喝下,問:“南南,好些了嗎?”
拂南一眼望著寺廟的人,狗兒還躺在草上昏迷不醒,十個人里只有九個,還少了一個胡子哥哥,拂南問道:“六哥,胡子哥哥呢?“
六狗聞言,難受而又無力道:“胡子他……去了……傷勢太重又染了風(fēng)寒,昨夜發(fā)病也沒有喊我們,等我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去了一個時辰了?!?p> 拂南歪著頭,不解道:“六哥哥,什么是去了呀?”六狗伸手在她的頭上揉揉沒有作聲,一旁有人道:“就是死了!”
拂南和眾人沒有在說話,她微微低著頭,抹起眼淚。
若有一天,拂南有能力,便為你報仇!
一年過去了,
兩年過去了,
三年,四年……
那萬花樓里的人,在時間的流逝里,漸漸變得麻木不仁。
“巧兒!張大爺點名叫你過去呢!”荔枝沖著小巧的屋子喊到。
“好,稍后就來?!毙∏稍诠褡永锴斑x了一件艷麗的袒露裝。
這些年點她的客人越來越多,她得的賞錢也越來越多,后來她用這些錢買了許多艷麗的衣裳。
在妹妹那邊會時不時托人送錢過去,但她打定主意,寧愿讓妹妹在寺廟里安然長大,也不愿像她這般,縱使不愁吃穿,卻連這座金絲籠也出不去。
銅鏡前的小巧杏眼黑瞳,她涂了胭脂,把微微發(fā)白的嘴掩住,在憔悴的臉上涂涂抹抹著。不一會兒,銅鏡里便出現(xiàn)一個妙人兒,眼尾風(fēng)情萬種,又捎帶許些倦意,似笑非笑的朱唇,臉上的梨渦也時隱時現(xiàn)。
女子的發(fā)鬢后束,膚白貌美,幽雅又慵懶。
二樓的客房里一向是笙歌曼舞,好不熱鬧。而現(xiàn)今最火的便是當(dāng)初上臺獻(xiàn)唱的三位妙人鼎力,在她們之后,鶯鶯便被一位官老爺討了回去做姨太太了。
三人的鋒芒畢露,在二樓已是無人敢自找沒趣挑事了。
客房里,張大爺正和友人喝酒賞琴,為了一些地契,不得不托老友幫幫忙:“老張啊,平時見你忙里忙外的,今個兒怎有空出來玩吶?可不懼你家那母老虎了?”
張大爺不好意思的:“哪里的話?我可是從沒忘過你田老弟,這不,一有空便請你來看看樂子嘛!”
撫琴的正是月桃,她一如既往的穿著襦裙,粉嫩的包子臉認(rèn)真的彈奏,張大爺問:“噯!我說月桃啊,那唱歌的歌妓怎得還不過來呀?”
月桃聞言一笑:“莫不是月桃的琴彈的不好么?”
張大爺對著友人說道:“田老弟,我跟你說,這萬花樓呀,除了這個月桃,還有跳舞跳得可好的一個舞伎和一個歌妓呢!幾年前這三人在臺上的時候,老張我可是驚為天人!”
田老弟道:“哦?你不是說還有個歌妓么?那歌妓怎得還不來?”說話間,聽的門外一聲敲響,只聽得一聲:“大爺,可讓我進(jìn)來?“,聲音清脆,似空谷幽蘭的森林間傳來的鳥兒。
月桃停下下來,笑道:“瞧,這不是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