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太后手令
郭明朗搖頭一笑,“那恐怕是辦不到的,心有靈犀也不成。遮遮掩掩,分明有古怪。
如果是一般的醫(yī)師寫這兩個字也就罷了,偏偏瞿越是個巫醫(yī),想都想地到,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p> 邵玄冬看向那衛(wèi)士,“點些人馬,立即查處瞿越的居所。還有那個正祥的仆童,千萬別放跑了?!?p> “是,將軍。”衛(wèi)士應(yīng)聲而出,帳篷外面立即喧騰起來。
邵玄冬看向陸青湘,“既然所有的線索,都匯集到了瞿越的身上,只要拿下他,就一定能查出點東西來?!?p> 陸青湘點頭,壓抑了這么久,虞娘子的事情總算能撥開一點迷霧了。
邵玄冬轉(zhuǎn)而向郭明朗交待起事情來。
陸青湘不由看了邵玄冬幾眼,剛才他抱著自己的姿勢和安慰的態(tài)度那么自然,自己居然也沒有感到別扭。
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jīng)對他卸下防備了嗎?
或者說,自己已經(jīng)開始接受他了?
眼見邵玄冬看了過來,陸青湘很自然地垂下眸子,裝作在想事情。
“我們也去看看?”
“好。”
陸青湘跟著邵玄冬出了帳篷。
今天依然是個艷陽天,可惜,虞娘子再也看不到了。
不管兇手是誰,但愿老天能還她一個公道。
今天來訪巫醫(yī)瞿越的民眾,依然不少。
金烏衛(wèi)只能分出一部分人來攔截上山的人,官家辦事,誰也不敢造次。
瞿越所在的地方,在山腰以上,還沒登頂。
瀑布邊,幾間翻新的木屋外圍了一圈柵欄,里面還散出陣陣藥味。
金烏衛(wèi)將此地前后封鎖,沒人能跑地掉。
“將軍?!毕热ダ锩嫠蚜艘蝗Φ男l(wèi)士出來稟道:“里面已經(jīng)搜遍了,除開正祥總管身邊的那個童仆,其他人,包括瞿越都在里面?!?p> 邵玄冬微微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走進正屋,被監(jiān)視住的瞿越安然地坐在長桌后。
對于邵玄冬與陸青湘、郭明朗的打量,也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見過幾位貴人?!宾脑狡鹕硇卸Y。
郭明朗將藥方攤開在瞿越面前,“說說吧,瞿大醫(yī)師,這張藥方上面的藥引子到底是什么?”
瞿越瞄了一眼,微笑道:“這些都是病人的隱私,恕在下不能直言相告?!?p> “哼!”郭明朗一拍桌案,“瞿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們金烏衛(wèi)親自封鎖了這里,是來跟你開玩笑的嗎?
附近山上出了一具女尸,死的時間是兩天前。還有,那天夜里,西市何記首飾鋪的虞娘子也被人殺死。
兩樁案子到底跟誰有關(guān)系,你心知肚明。證據(jù)我們有的是,現(xiàn)在還站在這里對你好聲好氣,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老實交待一切,或許還有一線生機?!?p> 陸青湘緊緊握著雙拳,她真的很想立刻上前質(zhì)問。
他為什么要對虞娘子下手,為什么對那樣無辜的弱女子,可以下那樣的狠手?
手背傳來溫度,邵玄冬似乎感受到陸青湘的激動,悄然握住了她緊攥成拳的手。
陸青湘看了邵玄冬一眼,那張臉一如既往的冷靜。
陸青湘轉(zhuǎn)開目光,微微松開拳頭。
邵玄冬握住她的手掌,無聲的安慰,卻漸漸讓她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她不能出聲,不能亂了郭明朗的節(jié)奏。
他與瞿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在打壓對方的情緒。
但瞿越顯然有恃無恐,連笑容都沒變一下,“這位貴人說的話,我都不太明白。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師,如果你們真的有什么證據(jù)的話,就應(yīng)該繼續(xù)下去,為那兩位無辜的受害者雪冤?!?p> 郭明朗冷笑一聲,“那好。來人,將瞿大醫(yī)師還有他的仆從統(tǒng)統(tǒng)帶回衙門嚴審。還有,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收拾起來帶回去。
只要是人做下的事,就不可能沒有破綻。現(xiàn)在嘴硬也沒用,等回了衙門,也好讓你們見識見識金烏衛(wèi)的手段!”
“是,校尉!”衛(wèi)士們應(yīng)聲,正準備動手。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邵玄冬與陸青湘朝門口看去。
為首的人一身兵甲,朝邵玄冬一行禮道:“見過邵將軍。屬下奉皇太后懿旨,來此緝拿兇犯瞿越及其同黨,這是皇太后的手令。”
說著,那位武官將令書遞給邵玄冬。
邵玄冬看了兩眼,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瞿越,將令書遞了回去,出聲吩咐,“金烏衛(wèi)諸人,移交此案?!?p> 郭明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照著吩咐去辦。
邵玄冬拉著陸青湘走出屋子,陸青湘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瞿越,瞿越也正看向她,眉眼間似乎露出幾分得意。
陸青湘收回目光,驀地甩開邵玄冬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青湘?!?p> 兩人走到僻靜處,邵玄冬不由大步跨到了陸青湘面前,“你聽我說……”
“你什么都別說,我不想聽!”陸青湘往左,邵玄冬攔左,她往右,對方又攔右。
最后,她干脆狠狠踩了對方一腳,才停了下來。
邵玄冬生受了這一腳,吭都沒吭一聲。
看著生悶氣的陸青湘,邵玄冬輕嘆,“皇太后的懿旨,我不能違抗。”
“我知道。”陸青湘紅了眼眶,抬手點了點眼角,“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罷了。怪我自己沒用,怪我什么也做不了。
事情指向正祥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變地不簡單了。
上次,幾府衙門聯(lián)手,花了那么大心力才救下容二夫人。結(jié)果呢?當晚她便自盡了。如果沒人逼她,她會舍得扔下不過三歲的幼孩嗎?
可這次……可這次,虞娘子死地那么凄慘,我真的受不了!她到底有什么過錯?她什么過錯都沒有?。?p> 還有朱老三、何錦,王家三父子,王家的兩個兒媳,他們呢?縱然有小惡,有小過,但也是活生生的幾條性命啊。
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這樣!”
在福王府的時候也是這樣。
明明是瑤英郡主陷害她,結(jié)果卻讓奴才背鍋。
秋月說死就死,德昌連死了還要替主子擔罪名。
正因為如此,才嚇地她母親當時有了帶她回鄉(xiāng)長居的打算。
在真正的權(quán)力面前,她、陸家,什么都不是。
現(xiàn)在也是這樣,就因為正祥是容太后的身邊人,所以不管他跟這件案有什么關(guān)系,死了多少人,都可以這樣輕松摘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