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憐治的神經(jīng)突然一跳,它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不禁渾身發(fā)毛。
但這股視線的目標又好像不僅僅是自己一個,相比于自己,它覺得這道冰冷噬人目光真正的盯上的……應該是高翔。
乃木憐治手里從天道那奪來的苦無還架在高翔的脖子上,它不知道此刻殺了這小子是不是個合適的時機,暗中窺探的家伙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喀滋、喀滋——
一股看不見的壓力從四面八方緩慢地擠壓向它,無形的力量似乎在向它施壓,疼痛開始從皮膚到血肉進行滲透。
“可惡,時間到了么?”
乃木憐治最后選擇了收手,高翔的存在可能比它想象中的要有用。
時間再度流動起來了,看著周圍的騎士們紛紛像在冰層里解凍般一點點恢復知覺,乃木漸漸后退。
今天不是解決這些家伙的時機,至少在它揪出那個藏在暗中的家伙之前絕對不是。
但就在時間不穩(wěn)固的此時,時間才剛剛解放的這一刻,有人動了!
在場的所有人中,乃木憐治看到的畫面最清楚,一道將天地都刺亮的白光從沙漠深處的某處暴射而來,驀然間擦著它身體而過!
“那個是!?”
乃木心神搖曳,眼睛張到最大死死盯住了這道白光的軌跡,即使只是堪堪擦到了自己的身體,那種無法言喻的撕裂感就一下子傳遍了全身,僅僅是擦傷都讓它痛楚地流下了幾滴冷汗。
白光經(jīng)過乃木后沒有停止,乃木順著白光前進的方向看去,驚詫地發(fā)現(xiàn)……這一道恐怖的攻擊是沖著高翔去的!
有人借著自己時停的能力對這個小子發(fā)動了一次必殺!
為什么要殺高翔呢?!難道是人類勢力之間的內訌?它不清楚,也無心去阻止……
白光逼近到高翔的身前,還沒觸及到皮膚,銳利的殺氣就已經(jīng)一點點地割開了體表外漆黑色的甲胄。
以往無堅不摧的鎧甲開始一厘米一厘米地被光芒崩裂,露出里面難以描述的血肉,新鮮的血液被氣壓擠得飛濺出來,絲帶一樣飄揚在空中。
冰雪融解的時間里,高翔漸漸恢復知覺和神智,整個腦海卻瞬間被一種劇痛的念頭占滿。
什么……我的胸口……怎么回事?!
胸前的劇痛讓他的眼珠忍不住緩慢地向下移動,視野里映亮的是一道熟悉的白色光芒,還有同樣熟悉的撕裂感——
他還有些遲鈍的思維盡快明白了過來,白光其實只是一根羽毛。
是白冥!
“要……躲……開?。 备呦枰е罉O力扭曲自己的身體,“時?!眲倓偨獬瑳]有任何人反應過來這突然殺來的偷襲,白冥挑選的時機堪稱絕妙。
他也和高翔一樣推斷出異蟲首領的能力必定有一定的限制,但他還精準地判斷出了乃木能力使用時間的極限范圍,提前發(fā)出了偷襲。
白冥一定早就藏身在這附近了,僅僅憑借之前乃木之前使用能力的場面就分析出了這么多情報么?
他為了殺掉自己真是煞費苦心!
而現(xiàn)在高翔也確實瀕臨死境!
“給我……躲開??!”他臉色漲紅,筋骨扭曲到人類根本無法達到的地步。
白芒已經(jīng)切開了高翔胸口的肌肉,露出森森白骨,白骨之下的內臟在怦怦地跳動。
這道鋒利的白光就要幫他開膛破肚了!
高翔瞬間汗如雨下,搶在被人“一光兩斷”之前的那一刻,拼盡全力扭轉自己的身體,讓那道光順著自己的血肉橫飛出去,避免了切斷自己整個胸膛。
下一個瞬間,他雙腿飛蹦出去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滾落在另一邊的沙地上,鮮血噴灑了一路。
“高山!”加賀美只見到白光一閃,接著高翔就凄慘地撲倒在一旁,到處都是他流出的鮮血。
天道立刻明白這片沙漠中出現(xiàn)了第三方,剛想握緊苦無戒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抓了個空,“嗯?”
“你們ZECT真是樹敵無數(shù)呢,都已經(jīng)變成沙漠的澀谷區(qū)里都還有你們的敵人,人類之間也十分靠不住啊?!蹦四竞蛶兹吮3种欢尉嚯x,手中緊握著從天道那里順來的苦無。
神代劍和影山瞬在天道和加賀美的掩護下將受傷的高翔扶起,查看他胸前的傷勢,“這——!!”
眾人將匍匐在地面上的高翔翻過身來,手上頓時沾滿了紅色的液體,胸口處被砍過般的傷痕粗長,正常人類當場死亡都不為過,而高翔居然只是臉色蒼白連連咳嗽而已。
“你真的沒事么???”加賀美覺得難以置信。
“咳咳……我還扛得住,小心了……還有一個白冥躲在暗處,別被他的羽毛擊中了?!备呦桀~頭滾下熱汗,冥王之力開始自動護主紛紛涌向受傷的胸口,緊急修復嚴重的傷勢。
白冥的存在加賀美和天道都清楚,即使是不了解的神代劍兩人也被都被高翔的慘狀震懾的緊張萬分。
“交給我們!”神代劍早就按耐不住了,不顧幾人的警告,再次提刀上前,刀光斜斬向乃木,這是最好發(fā)力的一種方式。
乃木憐治的狀態(tài)完好,它冷哼一聲直接挑飛了他的長刀,舉起狹長幽邃的毒刺對準了神代劍的胸膛,猛然貫穿了下去!
“唔——!”神代劍睜大了眼睛,頓住腳步。
眾人的表情全都變得驚愕,他們早就料想過他們會犧牲這件事情,但誰也沒有真正做好赴死的準備,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件充滿遺憾的事情仍未完成,甚至還不止一件,所以他們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
所以你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
“劍!”加賀美沖了上去。
乃木意欲阻攔,也許是還想再殺一人,騎士團中實力保存最高的天道自覺擋了上去。
影山瞬和加賀美把他拉了回來,放在高翔的身邊,他們得以看清,Sasword的裝甲直接被乃木憐治手骨里的毒刺貫通,前后胸膛正中露出一個不斷冒血的窟窿。
“但是……劍,你的血,”高翔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怎么會是綠色的?”
“唔……”神代劍的眼神開始渙散起來,身體的活性無法滿足變身需求自動退出了變身。
白色的西服染透了綠血,他的全身漸漸有一種異蟲化的趨勢,變得無比自然。
“不會吧,怎么會這樣?”
“劍是異蟲?”
影山瞬見幾人的情緒不對,直接扣下了The Bee的必殺,“讓開!現(xiàn)在的它露出真身了,是異蟲殺掉不就可以了!”
加賀美快速起身抓住了影山的手臂,“你瘋了!他是劍啊!和我們赴湯蹈火的劍啊!”
“我看你才是瘋了!它只不過是擬態(tài)成神代劍的異蟲,真正的神代劍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它殺了!”
加賀美心頭一跳,低頭怔怔地看向神代劍平靜的臉龐。
爭論似乎有了定論,影山瞬自信地向手臂上充能必殺,“那么就……”
“先別管他,”高翔捂住胸膛,搖搖晃晃地起身,剛好擋在昏迷的神代劍和他之間,“這么重的傷,他已經(jīng)沒有可能活下來了,現(xiàn)在先注意異蟲首領吧。”
“這——”影山被擋住,察覺到高翔話里的硬氣,他不自覺地聲音小了下來,“那好吧?!?p> 剩下的幾人圍上天道和乃木的戰(zhàn)斗,落在最后的高翔看了眼身后,那處背風的沙堆上,一只白色的蝎型worm正生命垂危。
生為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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