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鹿河是吧,這賬我記下了!”蘇卷一指狠狠戳在鹿河胸膛前。
鹿河驚奇地舉目望著蘇卷,言道“你們莫不是兄弟?”
蘇卷一手拉住正要沖上前的蘇戈,不打緊地言道“我沒事……”
蘇戈撇下冷眼一刀,一手搭著蘇卷的身體慢慢走出眾人的視線。
此為凰羽敗下來的第一場,小樓上的九位閣主皆對鹿河的靈有幾分興趣,植靈中摻雜獸靈,這樣的靈種在世間可真無幾個。
“蘇師兄已經盡力了……”鏡漓眼巴巴望著他們兩兄弟落寞的背影,傷然道。
“成敗得失都不在意料中,此番當是讓他開了眼界吧!”溫冬對這場比試的輸贏并無多在意,提了提袖口離身而去。
三番比試過后已至午時三刻,九位閣主斂了心,作席面禮待凰羽眾客,這也叫比試暫且延緩。
鏡漓尋是沒心思吃飯,拉著遙遙就去看望收了傷的蘇卷師兄。
“小栗子你不吃飯嗎?”遙遙擔心鏡漓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懇切問道。
鏡漓頓了腳步,轉身言道“方才那靈種帶有劇毒,我擔心蘇師兄身體有恙……”
自鏡漓離開遙遙數(shù)月之久后,突覺得這丫頭長了點良心,竟也會關心起周邊的人。
“我陪你去吧!”遙遙還是支持鏡漓的,頷首淺淺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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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羽閣主步于復道長廊上,眼神時不時打向涅生場,似久不能從那三場比賽中回過神來。
“閣主,骨洋宗杜山的項鏈?!濒撕蛻擞痖w主的要求將此物帶來,一手呈上。
龍生澤應聲貼身過來查看,言道“是寄靈器,并不是普通的項鏈……”
凰羽閣主吊起那枚項鏈的晶狀寶石,鳳眼端倪,言道“這鏈上的玉石似不是礦物所制,而是靈力所化之物?!?p> 龍生澤接過凰羽閣主手中的鏈子,將一股靈力滿當當?shù)呢炞⑵渲?,那鏈子吞食了龍生澤的靈發(fā)出一道道晶爍的寒光,隨后就將那靈全然收置其中。
“看來此物中先前所寄存的靈已經消失了,不然我的靈也不會取而代之進入其中……”龍生澤揣測道。
“你是說那妖鯨的靈?”凰羽閣主想起那妖鯨的靈體已被解佚所破,現(xiàn)應該已經化靈散去。
龍生澤蹙眉言道“正是那妖鯨的靈已經散去,我的靈才可進入此物中?!?p> 凰羽閣主重新取回鏈子交到羲和手中,吩咐道“羲和,將這物什放回杜山身邊吧……”
羲和接過鏈子,扣手應到“是!”
龍生澤仔細打量起那鏈子的做工,顯然如此粗糙的做工定不是用來做飾品的,只是為何一件微如蜉蝣的存靈器物可以將那妖鯨霸道的靈力封存其中,要是其它器物早就被妖鯨的靈所毀。
“這骨洋宗的附靈之術還真不能小瞧了……”龍生澤細聲長咨嗟,朝膳房而去。
骨洋宗,這宗門存于世間已有百年,同凰羽為一代老宗門,固有此物也不為奇,但令凰羽閣主不明白的是為何將這樣的器物交給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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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域爭午時的稍作休息后,午后第一場比試即將上演,這場會武成了整個凰羽的焦點——平天閣赫連笙對扶召宗姜流。
申國公令服侍的下人退避,自己一人去了平天閣,作為凰羽貴客,門前弟子并未阻攔他,和顏笑色地禮待申老,將他請進閣中。
“不知申國公來此何事?”那庭中閑作的弟子問道。
申國公環(huán)望四周,此閣陰涼消暑,蒼翠綠枝蔽天日,悠然清寂。幾番神游才笑面對那弟子說道“你們的師兄赫連笙可在嗎?”申國公捋胡瑞福笑然。
“赫連師兄,我這就去叫!”那弟子放下手中掃帚,一溜煙便往里閣而去。
申國公扶住將要倒下的掃把,深呼一口平天閣的悠然之氣。
未消一會,那弟子匆忙跑來,身后還跟著一位翩翩少年。
赫連笙遠望那人便認出應是申國公!
“老臣,申貌煬,拜見二皇子殿下!”申國公也是耄耄之年的長輩了,未想見了赫連笙他還要低身下拜。
赫連笙雙手托起申老的手臂,寬然笑靨道“申老不必多行禮數(shù)……”
這兩人你我一來二去的,讓周圍的弟子都震驚了。
“二皇子?赫連大哥,你啥時候成皇子了?”跟著赫連笙一同前來的馬滅霸瞪著大眼問道。
赫連笙以細細的眼逢看著馬滅霸說道“都是過去的了,我現(xiàn)在只是你的師兄?!?p> 要數(shù)這平天閣誰最清楚赫連笙的身份,應當是伊霧花了吧,當年他們二人入閣考試,花兒眼尖地便知道他從宮內來,兩人這才相識至今日。
“赫連師兄是北楚的皇子……”伊霧花將赫連笙原本的身份全然告訴了滅霸。
此語一出,在一旁打掃庭閣的弟子皆驚地連掃帚都握不穩(wěn),齊刷刷地一根根倒在地上。
“大家都先干活吧!”龍生澤從閣外走進來,吩咐一旁的弟子不要再看熱鬧。
“申老,來我平天閣想必就是來看這孩子吧!”龍生澤丟了一顆瓜子仁到嘴中對申老問道。
“奉陛下旨意,我確實是來看望二皇子的。”申老猶然答道。
“小皇子這些年多虧承蒙龍閣主照顧,陛下特令吾帶來了重禮,也全當是對龍閣主的感謝之意。”申老將陛下交代的事情如實如一地告訴了龍生澤。
龍生澤挑了挑眉峰,撇著嘴言道“重禮就罷了,這孩子我龍生澤待他同其它弟子一般,在我眼中也無甚差別?!?p> “那不知龍閣主能否容老夫同二皇子私聊一刻?”申老探著龍生澤問道。
“無妨,小笙子去吧!你們兩個跟我走吧!”龍生澤拉過赫連笙,拍拍他的后背就一問三不顧地負手離去了。馬滅霸和伊霧花也只好跟著離開了。
申貌煬待龍生澤走遠后,拉著二皇子的手將他帶到一個偏房內。這才寬心言道“二皇子這是陛下命老夫給你帶來的?!?p> 說完,申貌煬從衣袖中取出一個金絲掐邊黃玲木盒,將那盒子交付赫連笙手中,申老久久握著二皇子的手,眼中翻涌的老淚縱橫。
“申老,這是?”赫連笙被申國公莫名其妙的舉動怔住,一時間不知何語。
“先帝古靈!”申貌煬字字頓挫的言道。
“先皇的古靈?”赫連笙望著手中金閃的木盒,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
申貌煬扶著赫連笙手背,細細道來“二皇子是不知,自你離開皇宮的幾年里,宮中的兩位皇子殿下為了皇位明爭暗斗的,陛下難忍二人的相煎之舉,故托老臣將此物帶出宮送到你手中?!睆纳陣拿枋鰜砜矗约翰辉诨蕦m內的幾年,皇城變故很大??!
“那國公的意思是?”赫連笙并未著急打開那金盒子,只是平淡地問來。申老見二皇子一副平易之面,也懂得了陛下并未看錯人,后慢慢對赫連笙道來陛下的深意“陛下想立你為北楚新王!”
這話日一道破石驚雷,赫連笙面部微微顫動,竟連手中盒子也沒拿穩(wěn)。
赫連笙眼神漸漸昏沉下來,嘆惋了一口氣言道“回去告訴他,我不是北楚的二皇子,我也不想當什么北楚的皇上?!?p> 申國公自然明白赫連笙醉翁之意不在酒,言道“若殿下還是放不下成見,老臣也無可奈何了?!?p> 赫連笙轉過身,眼眉高挑反問道“成見?他只是個冷血的帝王罷了,并不是我的父皇!”
“二皇子,陛下與老臣的意思是一樣的,都希望你接管這北楚的江山,若二皇子放不下個人恩仇,那置這蒼生百姓又如何?”申國公換言勸告道。
赫連笙將金盒子放在桌案上,搖首無奈笑言道“他還真是擅量人心啊!”
“二皇子請三思!”申貌煬一把骨頭了也不惜拉下身子跪膝叩拜道。
赫連笙忙的扶起申老,眼神復雜地看著那金木盒言道“兒臣……領……旨……”
那一字一句都那么不情愿,可他生來便是帝王家,太多的事情由不得的他,若執(zhí)著于個人恩怨,他就只能愧對天下百姓,無奈,無奈啊……
“老臣申貌煬,拜謝二皇子!”申貌煬一聞赫連笙答應了此事,滿面笑言上眉。
“二皇子此物你盡快吸收的好,陛下聽聞凰羽最近舉辦九域爭才命老臣將此物送來……”申老指著那金輝的寶盒言道。
赫連笙應意拿起桌上的木盒,側眼細膩地問道“申國公的意思是?”
“吸收此靈,防微杜漸!”申貌煬語氣鏗鏘,似乎對這靈尊崇無比。
“殿下應知,一個人最多擁有三種靈,加之二皇子身上赫連家的古靈,這將會是你的第二個靈——策海滄荼?!鄙昀咸娑首哟蜷_桌上的木盒,一道金暈將屋內照亮。
“臣替先皇守著這靈種已經幾十載了,今日有幸再次一睹此軻函皇族的古靈之威?!鄙昵涞雷饕竟О莸馈?p> 赫連笙顫瑟這手指淺觸那古靈,一瞬古靈迸發(fā)圣光,繞著他的手指直通靈堂,一股熱浪翻灼的感覺在靈堂內鼓動。赫連笙撫膺打坐調理靈堂之氣?!拔耍 蹦枪澎`再轉眼間化為一絲金氣飄然進入赫連笙的體內。
赫連笙兀然睜眼,同一只神龍復蘇,吐露出威嚴的龍息,轉瞬那小小偏房內似乎變成了同瀚海般寬廣的境地,耳邊聽到世間眾生之息,滄海之變,眼觀似日月同輝,星辰耀空。
“嗡~”那古靈的金光散去,一道金藍色的古圖騰映在赫連笙的額中,隨后一晃光閃,便悄然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