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感覺出了王千山心里的不快，輕輕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對她搖頭示意，然后才繼續(xù)道：“我是誰對你來說不重要，你只要聽聽我說的對不對。格爾木偏于西北，雖然看著是不聲不顯，但是其實不然。白馬成顧四個家族以為大本營向內(nèi)地和海外縱深，這幾十年來這四家兩種生意可做的是風(fēng)生水起，早都就已經(jīng)。而格爾木就是顧家的地盤吧?！?p> 小河像是閑話家常一般：“因為這四方的存在，走······這些在格爾木早就屢見不鮮了，我還查了你們警局的數(shù)據(jù)，每年西北都有失蹤案，尤其以格爾木，這些失蹤案的卷宗恐怕你們警察局。所以······”小河頓了頓：“就算你找到了一個縱火案的目擊者又能怎么樣呢？更何況我們也并沒有看到那些人長什么樣?！?p> 王向的臉由最開始發(fā)紅到后來慢慢發(fā)白，大起大落之間看著有點像從腦溢血變成了腦供血不足。
他幾乎用一種像看怪物的眼神去看那個短發(fā)女子，她的語氣一直很平淡，但是卻說出了一個再赤裸不過的事實，甚至能一語道破亂象之下的根源是白馬成顧這四個家族，王向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事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縱火案發(fā)生的時候，他就想從這四方勢力入手去查，可趙霆對他說，就算現(xiàn)在給他查出來是哪股勢力做的又能怎么樣呢？他能無所顧忌的對他們動手嗎？只怕是自己這邊剛動手，馬上就可以收拾包袱從警察局里滾蛋了。
王向突然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燒。
于是過了半晌，他終是無力的道：“好，我聽你的。這事我自己擱著，對誰也不會說?！?p> 富貴看出了王向低落的情緒，拍了拍王向壯碩的肩膀，對他道：“兄弟，這事你放心，遲早都會給你一個說法的?！?p> 王向悶悶的點了點頭，暫時拋開民政局的縱火案，他把他們之前的話又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此時他心里大概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事件的輪廓，這件事如果卻如富貴所說，那真是匪夷所思。今天富貴對他和盤托出一是信任，二是肯定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想到此處，王向開口說道：“富貴，以前你和我說你爸的事，我的確沒當(dāng)回事，當(dāng)時我是覺得你可能精神有點問題了，當(dāng)然，怕你生氣，這話我沒抹開面和你說?！?p> 他精神有問題？富貴嘴角抽了抽，心里暗罵，王向你大爺?shù)摹?p> 王向又道：“但是現(xiàn)在不管這事多詭異吧，只要你想查，做兄弟的肯定支持。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但還是那句話，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盡管說。”
王向的干脆，倒是讓富貴很感動。富貴有些歉然的說道：“王向，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和你說，一來，你是警察，身份敏感，二來這件事牽扯下來，可能并不簡單，我也不愿意牽累你。但是有些事，我們力所不能及，所以······有些不觸犯你原則的事，還是希望你能搭把手，但這個決定權(quán)還是在你?！?p> 王向拍掉了富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笑罵道：“甭和我扯這個，老子是個警察，但是我也是你十多年的兄弟！你再這么假模假式的和我瞎客套，老子就生氣了！”
“好，我不客套了！”
王向直截了當(dāng)：“說吧！”
富貴看向小河，小河道：“我們想知道關(guān)于這個怪病，你們警察局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王向聽到這個問題，不禁咂咂嘴，心道：你上來就問這么犀利的啊！連點鋪墊都沒有！還有點突然！又深深的看了這個短發(fā)女子一眼，但是此時的他卻在沒有任何輕視了。人家能把格爾木的情況了解這么透，肯定來頭不小，只是這人富貴這老小子從哪里認識的呢？
雖然有點為難，畢竟這已經(jīng)涉及了案件保密規(guī)定，但王向依然如實道來：“今天凌晨2點多，醫(yī)院里值班的護士就發(fā)現(xiàn)送來的那個病人情況不對，他整個人紅的像烤乳豬，她就趕緊去找值班醫(yī)生，但還沒等值班醫(yī)生趕來，他就燒起來了，不到一分鐘，就化成了灰。我們接到電話是2點半。法醫(yī)把那堆灰收回去檢測了，但是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我們局長打算把這件事上報到省里，請求成立專案組進行調(diào)查。至于你們說的關(guān)于‘殉’病毒的事，我們還不清楚。”
王千山接著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得怪病人的底細你們清楚嗎？”
“是清水河的村民！是個泥瓦匠，平時打打零工，發(fā)病之前，也沒什么征兆，據(jù)他妻子說，上午還好好的出去干活，中午回來后眼睛就發(fā)黑，嘴也閉不上了，然后就開始啊啊啊的到處亂撞！”王向一邊說還一邊聲情并茂的比劃著，看著像個憨厚的大傻子。
“我們也調(diào)查了他干活的地方，沒有陌生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中午還和別的工人一起吃飯，還沒少吃，四個青稞餅，一碗白菜湯?！?p> 富貴：“那醫(yī)院的監(jiān)控有發(fā)現(xiàn)嗎？”
“沒有，關(guān)著他的是單獨的區(qū)域，來往的都是護士！但是因為太嚇人了，所以護士都繞著走，監(jiān)控里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人接近過他?！?p> 小河：“看著就像靈異事件！肯定有什么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我絕對不相信他憑空就會得病，自燃。你們這個監(jiān)控視頻，你能拷貝一份給我嗎！”
“可以，而且這個案子，局里肯定要調(diào)查下去，我想爭取一下進專案組。到時候是怪病還是什么殉病毒就都能弄清楚了?！蓖跸蛐膽雁裤降牡?。
小河的目光淡淡的掃向了他，思忖了兩秒后道：“王向，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關(guān)于殉病毒的事你提出了可能會有麻煩！”
王向愕然：“可是這是難得的偵察方向??？”
小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如果你們真的成立的專案組，那你可以有側(cè)重的引導(dǎo)他們發(fā)現(xiàn)，由那些人牽頭會好一點?！?p> “你說的這件事我會考慮的?！蓖跸虻吐暤?。
“還有，王向，我們愿意和你交底，是因為富貴信任你，把你當(dāng)朋友，但是關(guān)于富貴的事，你必須要保密。”
聽了這話，王向道：“保密我肯定會保密，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這事真不算小，你們?yōu)槭裁床豢紤]和我們警察合作？難道就這么看扁我們？你們就算再厲害也只有三個人?！?p> 當(dāng)然，說這話的時候王向根本沒有把那個冒充警察的小姑娘算在內(nèi)的。
小河看了眼富貴，并沒有搭話，富貴自然清楚這其中的考量，一是他們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事太詭異，以后發(fā)展到什么地方也無法預(yù)料，實在沒必要和警察過早的攪和在一起，二來現(xiàn)在他們隱藏在暗處，有任何行動也都方便，若是被警察介入，有可能會過早的打草驚蛇，但是考慮到王向的感受，就說道：“不是看扁誰，而是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查清楚，或許以后會需要求助你們警方的力量，但是現(xiàn)在真的不用。而且，我也不能讓我爺爺知道，他年紀(jì)大了，受不了刺激。一旦警方介入，我爺爺那邊就瞞不住了?！?p> 聽富貴這么說，王向也沒有理由再堅持了。畢竟這是富貴自己的事，他要是不愿意，自己總不能拿刀駕著他脖子去報警吧。身為兄弟，做好自己能做的就可以了。
“那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王向問道。
小河：“我們希望你能幫我們打聽一下在民政局工作過的人，最好是了解二十年前敬老院情況的。”
“你們想借此了解更多關(guān)于敬老院的事？”
小河：“是的！你的身份會幫我們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小河的這直言不諱讓王向愣了愣，怎么他有種被這個姑娘驅(qū)使的感覺，但是思忖了一下，還是道：“這事······我明天給你們消息！”
小河言簡意賅：“好！暫時需要你幫忙的就這些?！?p> 王向看了看手表，此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想著明天局里還有一些材料要遞交，便說道：“那我們就先說到這，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隨時聯(lián)系！”
小河和王千山對著王向點頭致意，便回屋了。
富貴胳膊搭在王向的肩膀上，送他到車邊。王向看著只剩下他和富貴兩個人，便問道：“我知道你要做的事，肯定會做到底，你不愿意我多插手，我也理解，但是你這身邊突然冒出來仨陌生人，我是真有點不放心，這一個兩個你到底什么時候認識的？”
富貴道：“小河是我爺爺?shù)膶W(xué)生，是我找她幫忙調(diào)查我爸的事。至于山姐和小魚兒，是小河帶來的。雖然我對她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信任她們。”
王向暗自把名字和人對了對號，小魚兒自不必說，小河應(yīng)該就是那個短發(fā)女子了吧！而山姐就是那個把師傅踢進醫(yī)院的人了。
王向一陣陣頭大，剛剛在一塊說了那么半天的話，他都沒敢正眼看一下王千山，沒辦法，這個女人身上的氣勢太強了。至于那個小河，明明看著那么年輕，卻能不動聲色的把格爾木調(diào)查這么清楚，一言一行又都透著沉穩(wěn)。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他只能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我們那邊有消息，我會和你通氣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今天這種情況，太危險了。”
“放心吧！我會的！還有······”富貴想了想對王向道：“那個怪病的案子，你最好不要碰?！?p> “我知道輕重，那我走了！”王向壯碩的身材坐進了車?yán)铩?p> “慢點開車！”
“休息吧！”王向在車?yán)飳χ毁F揮了揮手，然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