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年沒有第一時間去北鎮(zhèn)撫司,而是回了南鎮(zhèn)撫司的衙門。
他先領人去器械司交接了輕甲勁弩等物,然后又吩咐杜馳等人看好邱梓越,這才來了蘇擒虎的班房。
“做的不錯?!?p> 蘇擒虎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看著堂下沉穩(wěn)的年輕人,眼中不無驚訝。
雖然對方在第一次出案便直接碰上了對手,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運氣,但同樣的,顧小年能以后天實力殺了先天,這就不單單是運氣了。
“如此一來,顧總旗的位子以后就坐穩(wěn)了。”蘇擒虎笑道。
顧小年抱了抱拳,說道:“卑職在早上處決了小旗張明...”
“哎,”不等他說完,蘇擒虎便擺了擺手,“以下犯上者,該死,顧總旗不必放在心上?!?p> 顧小年頓了頓,還是說道:“那小旗人選?”
蘇擒虎瞇了瞇眼,“莫非顧總旗心中已有人選?”
“沒有,全憑大人做主?!鳖櫺∧暾f道。
語氣倒是頗為堅定,讓蘇擒虎聽了,眼中閃過幾分猶疑。
他忽地輕笑一聲,“罷了,顧總旗回去物色旗下人選吧,將其生平寫下,本官給你批了便是?!?p> 顧小年目光閃了閃,抱拳道:“多謝大人。”
“聽說此次還折了幾個兄弟?”蘇擒虎問道。
“四個兄弟殞身了?!鳖櫺∧曜齑轿?,語氣有了起伏,“他們都很英勇,無愧錦衣衛(wèi)之名?!?p> 蘇擒虎嘴角一笑,“補充人選記得要找清白人家?!?p> 顧小年倒是一愣,他本意只是打算多爭取一些撫恤,說是收買人心也好,說是安自己心也罷,倒是沒成想被蘇擒虎誤會了。
對方想的,怕是那四人是自己故意借機除去的,然后想要安插自己的人進來,或者說,是東廠的人。
“行了,此案是劉千戶派給你的,你去找他結(jié)案吧?!碧K擒虎端起茶盞,已是送客之意。
“是?!鳖櫺∧炅嗥鹉_邊木盒,大步走出。
身后,蘇擒虎坐在案前,眼中神采莫名。
……
“大人?!?p> 院子里等著的,是原張明手下的錦衣校尉,只不過此時只剩下了六人。
顧小年將手里木盒遞給了旁邊的鄧三,說了句,“干得不錯?!?p> “嘿嘿?!编嚾α诵?,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懂了對方遞來的那個眼神,算是配合默契。
他們身上的傷勢也都包扎了一番,顧小年看了,指了指,“傷?”
“沒事兒?!编嚾龘u搖頭,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小傷而已?!?p> 顧小年笑笑,一邊向劉嵩那邊走去,一邊說道:“方才我與蘇千戶說過要補充小旗官的事了?!?p> 宋輔鄧三幾人眼睛一亮,俱都是帶了幾分火熱。
人往高處走,做官,誰不想往上爬,只不過苦于沒有機會罷了。
“此次小旗官的任命,沒有其他人來插手,全由本總旗來定奪?!?p> 顧小年說了句,隨后走進劉嵩的班房。
鄧三幾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躍躍欲試和防備。
這話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沒有其他衛(wèi)所的人調(diào)過來,也沒有什么承襲的人過來搶。這個小旗的位子,由顧小年來推薦。
“無論咱們中誰當了這個小旗,大家都還是兄弟。”宋輔沉聲說了句。
鄧三倒是連忙稱是,而那年輕些的雙胞胎兄弟卻是暗自撇了撇嘴,只是表面附和了幾句。至于另外兩人則是各有心思,臉色各異。
……
劉嵩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里還是有些懷疑。
不是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殺了邢保東,而是懷疑破案其中是不是有東廠的人幫襯了。
畢竟,對方的背后,可是有那位千歲在的。
顧小年再次說道:“大人,卑職不負使命,已將邢保東人頭取下?!?p> “唔,”劉嵩點了點頭,他心里有些亂,還在想接下來對方背后那位會不會有其他行動,冷不丁地,堂下那人又說了一句。
語調(diào)帶了幾分凄涼悲愴,讓人聽了竟然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郭嶠百戶和李樹林總旗,終于可以瞑目了!”顧小年抬起頭,語帶哽咽。
劉嵩被嚇了一跳,他看著對方,眉頭微皺。
這是想要請功啊。
這邢保東雖然不是什么巨寇惡賊,但卻是殘害了一名百戶和總旗的兇手,現(xiàn)在被顧小年手刃,若是在錦衣衛(wèi)中傳開,那肯定能獲取不少聲望。
不說別的,他在監(jiān)察司肯定是能坐穩(wěn)了。
因為不管怎么說,都是為同袍雪恨,極容易得到其他人的好感。
世間名與利,往往在關(guān)鍵的時候可以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劉嵩斟酌片刻,說道:“此案既已了解,顧總旗于此案中功不可沒,本大人自然會為你請功。”
顧小年挑了挑眉,請功?
本來這種事情對方就能說了算的,現(xiàn)在看來,明顯是想要推脫了。
劉嵩若是跟上面請功,鎮(zhèn)撫使、指揮僉事、指揮同知這些人就算記得他監(jiān)察司的總旗的功勞,層層剝下,還能給他落下什么好處?
“自己還是有些太心急了?!鳖櫺∧晷睦锵胫?p>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便退下吧?!眲⑨宰诎盖?,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顧小年心里自然不忿,自己拼生拼死地好不容易立了件功勞,要是真被這么敷衍了,他還真對不起自個兒。
想到這,他便將自己邢保東追殺平陽公主,然后被自己救了的事情這么順嘴一提,同時,低垂的目光牢牢鎖在對方的臉上。
他本來不想說這個,因為平陽公主身份尊貴,而自己又與對方不熟,更別說揣度得了她的脾性。若是自己借此邀功,被對方嫌惡了的話,自己難免不會好過。
可現(xiàn)在,自己經(jīng)此一役對實力越發(fā)迫切,他買不起大小還丹這類增強內(nèi)力的靈丹妙藥,更不知去何處買,因此只能想辦法跟朝廷要,這不是求,而是用功勞來換。
果然,原本不在意的劉嵩在聽到‘平陽公主’四個字的時候,便動了動眉,聽他說完,更是抬起了頭。
見他抬首看過來,顧小年連忙將眼神低了,看著腳下的石板縫。
“聽說顧總旗跟大理寺的陳晟是相識?”劉嵩忽地問了這么一句。
顧小年心里雖有不解,但還是應了聲。
“你們二人倒是相像。”劉嵩冷笑一聲,“但這為官,可不是只憑小聰明就能做好的?!?p> 顧小年這回聽明白了,這是說自己同陳晟一樣,有升官發(fā)財?shù)囊靶摹?p> 不過,看來陳晟在這官場里倒是有幾分名氣,只不過好像不怎么受待見。
“大人謬贊了。”顧小年挺直腰背,輕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功就要賞,有過就要罰,大人說呢?”
劉嵩瞇了瞇眼,看著面色平靜的少年人,也笑了,“好好好,本千戶會向平陽公主求證,若是你真救了公主,到時候不用本官與你功勞,就是陛下,想來也會感念顧總旗的?!?p> 顧小年渾身汗毛一炸,臉色有些難看。
我自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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