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觀察了一陣眼前的一塊血色晶體,又分析了設備上顯示的讀數,皺眉思考了一會。
說道:“能量為零幾乎是不可能的。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應該和這幾千塊晶石的排列狀態(tài)有關系?!?p> 牛耿在邊上同意陳夏的觀點,在指揮室的趙東乾也點點頭,不愧是留學來的地質學博士。
帳篷里的其它研究人員也都暗自佩服,才一會功夫,就可以分析出關鍵線索。
不過跟著趙東乾來的幾個年輕人,現(xiàn)在的注意力還在那小嬰兒身上,有幾個女生看到那可愛的小嬰兒都有母愛泛濫的沖.動。
這些人在學術能上跟陳夏比的真沒幾個人,更不要說科學素養(yǎng)。
“小馬,拍攝一些晶體的細節(jié)照片,盡量多拍一些,希望能找到晶體與晶體之間的差異,這也是我們研究入手的一個方向,老牛,你覺得我們取哪塊回去做樣本比較合適?”陳夏說道。
“你的意思是擔心取走一塊晶體,就會影響這些晶體排列的整體效果,可能引發(fā)不可預測的后果?”
牛耿作為老搭檔,雖然這幾年分開在兩處工作,但默契還是有的。
“不錯,這些晶體每一塊所處位置很大可能有特定作用,我們之前分析討論過,這些晶體排列的圖案是六芒星陣,就是兩個等邊三角形交叉疊在一起組成的,每條邊六百塊晶石,共計三千六百塊,我認為我們取的晶石樣本,不可以是處在這些晶石里那些不可替代的位置上的?!?p> 陳夏分析道。
這些分析其實已經超出了他的學科范圍,但常年的考古工作,經驗見識那是相當豐富。
其實也不難理解,從中間那嬰兒周圍的靜止立場,就可以看出這晶體陣型不簡單。
牛耿按照陳夏的思路說道:“不可替代的位置,那必然不是頂角、頂邊,更不是六條邊交匯處這些位置了。”
隨后他們用通訊設備和地面討論了一番,決定把采集樣本的位置,定在離吊籃五十米處,這里已經離開六芒星陣核心區(qū),也是非角、非邊的位置。
三人到達指定位置,準備對一塊晶體進行采集。
這三千多塊晶石大小規(guī)格幾乎相同,大小形狀有成人兩個拳頭疊加那么大,被安插在祭壇的凹槽之內,露出大概一半。
陳夏用鉗子夾住晶石往上拔,這才發(fā)現(xiàn)拔不動。
“好重,這比重絕對超過鋼鐵了!”
他驚嘆道,這看上去猶如水晶一樣的晶體比重居然這么大。
最后,他們三人用三把鉗子才把晶石拔了出來,放入有橡膠墊子的鉛盒內,這才松了口氣。
“這晶石少說也有四十公斤了!看看祭壇沒有什么變化?”
陳夏沉吟一下然后仔細觀察祭壇的變化。
過了幾分鐘,陳夏覺得沒有異常,說道:“應該沒什么問題,我們回去吧?!?p> 牛耿提著鉛盒跟著陳夏,小馬還是手持攝像機做記錄。
剛開始沒什么事,當進入六芒星核心區(qū)域離吊籃還有十幾米處。
牛耿手里的鉛盒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好重,晶體變重了!”
牛耿大驚,三人一起停了下來,因為他們也都感覺移不動腳步了!
又過了幾秒,他們就被迫蹲了下來,“重力…起碼增……加了…五倍!”陳夏艱難的說道。
砰的一聲。
小馬肩上的攝像機,摔在地上碎裂成了幾段。
牛耿是三個人里面最胖有一百七十多斤,一下子被壓趴在地上。
同時被架設在祭壇上方,山體頂部的監(jiān)控器也被變大的重力拉了下來,從五米高處落下,摔的粉碎。
吊籃也是嘭的一聲砸在祭壇上,還好鋼纜強度夠大,沒有斷裂。
指揮室里原本興奮的眾人,見到這突然的變化,一下子安靜了。
有幾人甚至發(fā)出了驚呼,然后就聽到大家粗重的呼吸聲,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大家不要慌,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盡快了解里面的情況,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提出來,現(xiàn)在情況緊急,我們必須盡快救人?!?p> 趙東乾也看到監(jiān)控消失的前一刻,陳夏三人突然蹲了下來,通過監(jiān)控采集的聲音里也傳來了牛耿的驚呼聲。
隨后聲音和圖像都中斷了。
其實趙東乾巴不得陳夏就死在里面,這么多年打壓排擠他,卻不敢直接動手,無非就是考慮到張茹慧的感受。
他對張茹慧可是用了真感情。
本來讓陳夏第一個下去,他也沒指望會出什么意外,即便這次考古工作看起來詭異了一點。
他需要的是陳夏的能力來完成工作,也不怕陳夏搶功勞,事后的報告還不是要他來定奪?
說起來陳夏這些年來,在考古方面做出的許多重大成就,他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這個老同學。
做出指示,叫人用鋼纜再下放一架監(jiān)控器材。
也沒再派人下去,理由是現(xiàn)在情況不明,萬一下面有巨大危險,不能擴大傷亡,先弄清楚內部情況再說。
先不說上面趙東乾怎么折騰,祭壇上三個人已經有了生命危險。
牛耿最不堪,直接趴在祭壇上,幾乎沒法呼吸了。
小馬則是跪著雙手撐地,雙眼突出,用力的吸著空氣。
陳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被砸的仰面躺在地上,感覺胸口猶如壓了百斤的石頭,根本沒法呼吸。
如果這種沒法呼吸的情況,再持續(xù)三五分鐘他們就要完蛋了!
陳夏強忍著痛苦,張茹慧年輕的臉龐從他腦海閃過。
不!我不能死,我還要見茹慧一面!
求生的欲望使他立刻冷靜了下來,大腦飛快的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怎么會突然之間出現(xiàn)這么大的重力?
就在他之后,牛耿踏入核心圈的時候,重力立即變大,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重力的變化就是由那塊采集的晶體引起的。
用力的扭頭看向那塊晶體,盛放它的鉛盒已經摔破了,晶體就滾落在他的手邊,貼著它的手背,冰冰涼的。
一定是剛才取下來的時候,這晶體還沒離開它固有的位置太遠,所以祭壇沒有變化,而把它帶入這核心區(qū)域,肯定觸發(fā)了某種臨界狀態(tài)!
陳夏做出冷靜的分析。
但知道怎么回事又能怎么樣,現(xiàn)在這種重力狀態(tài),這塊晶石已經有兩百多公斤的重量,根本搬不回去了。
難道真的要死了么?
陳夏現(xiàn)在所倒地的位置,可以看到手邊冰涼的晶體,又能看祭壇中心的嬰兒。
從這個角度看,他發(fā)現(xiàn)原來嬰兒是懸浮在祭壇上的,只是離地五厘米左右,如果不是現(xiàn)在躺著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因為挖掘工作,撒落在嬰兒上方的小碎石,還靜靜的懸停在那。
想不出任何辦法,肺里的空氣得不到交換,意識漸漸模糊了,但陳夏不甘心。
另外一邊的小馬也是在掙扎中扭曲了身體,一次次的被壓彎了腰。
牛耿一動不動已經昏迷了。
陳夏也開始掙扎起來,在掙扎中接觸晶體的手摸到了晶體的尖端,用力的按了上去,他要用疼痛緩解進入昏迷狀態(tài)的時間。
用了最大的力氣,手掌已經被晶體刺破,血液沾上了那塊晶體之上。
不知不覺間,血液慢慢的被晶體吸收了進去,原本暗淡的晶體突然血光大亮。
隨即整個祭壇上晶體也全部亮了起來,紅光忽明忽暗,好像是心跳的節(jié)奏,從祭壇邊緣一波波匯聚向祭壇中心。
再從邊緣開始逐漸暗淡恢復原來的樣子,越靠近中心越亮,最后中心的血光猶如一顆血色太陽一般耀眼。
如此過去三四分鐘,那些血色光芒快速的被中心那嬰兒吸收,這個過程被清醒的陳夏和馬程利看在眼里。
同時他兩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威壓,猶如一座迎面壓下來的山峰,原本還能艱難的呼吸,這下感覺要徹底窒息了。
還好這個過程持續(xù)的不久,否則他們三個肯定會窒息而亡。
當最后一絲光亮被嬰兒吸收之后,嬰兒周圍的神秘立場也消失了,嬰兒也睜開了眼睛,他翻了個身,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陳夏他們三個人。
嬰兒略微猶豫了一下,就這么朝著他們爬了過來,樣子和剛會爬的嬰兒沒什么兩樣。
嘴里還發(fā)出幾聲咿呀咿呀的聲音,也和普通孩子沒有區(qū)別。
從離他們十幾米的距離爬過來,大概用了半分鐘,奇怪的是嬰兒來到他們身邊后,原本巨大的重力立即恢復了正常。
陳夏和馬程利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牛耿也哼哼了兩聲有了呼吸。
嬰兒爬到面前,好奇的看著他們,然后張開小手沖著陳夏。
陳夏也不知道怎么的,連是否有危險都沒考慮,一把嬰兒抱進了懷里,嬰兒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牛耿過了五六分鐘也醒了過來,看到陳夏坐在地上,手里抱著祭壇上的嬰兒嚇了一跳。
陳夏把他昏迷時候的情況跟他講了一下,牛耿也后怕的要命,同時也開始打量那嬰兒。
“我們先出去,重力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過,出去之后里面的情況由我一個人向趙東乾說明。”
陳夏看看懷里可愛的嬰兒,向小馬和牛耿說道。
牛耿不用說,這么多年哥們兒,肯定是聽他的,馬程利雖然跟著陳夏沒幾年,但對老師也非常的敬重,點了點頭答應。
檢查了一下吊籃,沒有任何損壞,通訊器還能用。
小馬先從一個小急救箱里拿出繃帶給陳夏做了簡單的包扎,雖然割的有點深但也沒什么大礙。
隨后小馬把摔壞的攝像機,也搬上了吊籃,各種設備也抬回吊籃。
最后牛耿把那塊樣本晶體也搬了上去。晶體上陳夏的血都不見了。
就在上面準備放下監(jiān)控的時候,通訊器里傳來陳夏的聲音,要上面把他們拉上來。
吊籃很快回到地面,趙東乾親自來入口接的他們,看到陳夏手里的嬰兒也是一驚,但隨即就是興奮。
這個嬰兒可也是重大考古發(fā)現(xiàn)??!
三人上來都是疲憊不堪,趙東乾看他們狼狽的樣子也不好現(xiàn)在就詢問情況。
叫他們回去好好休息,等會在開會討論。
同時叫一名隨行的兒科醫(yī)生去接陳夏手里的嬰兒,原本還很乖巧的嬰兒一到那名女醫(yī)生手里就開始大哭不止。
這可是為難了,沒有辦法只能由陳夏繼續(xù)抱著,讓其他人準備嬰兒用品和食物。
那塊晶體也被帶到旁邊的實驗室,立即進行初步分析。
沒得休息的陳夏,發(fā)現(xiàn)這小嬰兒特別乖巧,不吵不鬧,只要他不離開就不哭,喝了牛奶吃了碗米糊,不一會就在嬰兒床上睡著了。
看著呼呼睡覺的可愛小嬰兒,陳夏充滿死寂的內心,也慢慢的有了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