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北國的修行人來說,寒山大祭是一件大事,無論有沒有可能通過考核進入寒山外門,但至少這個機會曾經(jīng)無比真實的擺在了他們的眼前。
橫山城因此來了許多修行人,其中大部分都來自于北國的幽州和映州,也有極少數(shù)的修行人從天南遠道而來,他們孑然一身自然便不用去理會長安城里的態(tài)度。
今年寒山大祭的日子正是北國又下大雪之時,天氣苦寒,橫山城里卻依舊是熱鬧異常。
不少住民站在街頭看著那些匆匆趕往晴川大道的修行人,談笑間便指指點點了一番。
晴川大道位于橫山城的中軸線,是從城北往城南走的必經(jīng)之路,一直延伸到了寒山腳下,也是橫山城里最長最為寬闊的街道。
寒山大祭的慶典便在晴川大道的盡頭處舉辦,因為倚在寒山腳下的緣故,那里的大雪往往會下地如同刀劍一般刺人。
不過橫山城的住民們當然不用擔心此事,因為大祭開始的時候,寒山大陣會將風雪都擋在城池之外,一直持續(xù)數(shù)日之久。
橫山城內(nèi)的天色還未完全亮起,陳曳便帶著陳泥乘坐馬車離開了南城,來到了晴川大道盡頭兩旁的小巷中。
風雪勢大,吹得人也有些發(fā)冷,但周遭卻并不冷清,相反人群最為擁擠。
遠處有一片極為密集的樹林,栽種的都是些年歲已久的老槐樹,從樹梢往上看去便是云霧朦朧的景況,也不知那是霧氣還是吹雪。
陳曳知道老槐樹林里有直接通往山上的一條羊腸小道,他雖然沒有走過,但聽陳泥說,那條路走起來很是輕便,絲毫不受寒山寒氣的影響。
應該是陣法的緣故。
陳曳心里深知這一點,之后他的視線從那片老槐樹林里轉(zhuǎn)到了旁邊的那座高臺上。
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盧定長老已經(jīng)坐在高臺正中央的寬椅上閉目養(yǎng)神,左右兩邊還有三四個同樣寬大的木椅,坐著一些人。
映州的雪中寺并沒有派僧人來參加大祭,但是幽州來了幾位很是出名的修行人,其中兩位正好就坐在盧定長老左右兩旁的寬椅上。
左邊坐著的是一位看著不過三十的男子,他穿著一襲青衫,臉上沒有什么神情,身上偶有沾染飛雪也并不在意。
右邊坐著的是一位秀麗女子,清雅妝扮,長裙及地,面容看著像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姑娘,但神情之間又有一絲成熟的韻味,她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嘴角時不時還會露出一絲笑意。
陳曳并不認識這兩人,但是周旁的許多人顯然都認了出來他們,談論言語之間滿是震驚。
“沒想到幽州竟然來的是雙飛客。”
“便是三年一次的寒山論境也很少能看到這二位的身影,今年他們居然會來參加寒山大祭。”
“天南地北雙飛客,這一對夫妻果然去了哪兒都是形影不離?!?p> 高臺之下,有許多面無表情的修行人駐足,目光隱隱望著老槐樹林之后的寒山,彼此之間都流露出了極大的敵意。
此時距離寒山大祭還有整整兩個時辰,陳曳特意提前過來,自然不是為了像其他住民們一樣,站在晴川大道的兩旁,對著高臺以及高臺旁的修行人指點談論一番。
昨日在藏書閣讀書的時候,盧定長老突然對他說今年的寒山大祭便是外門弟子也要參與。
所以今日他只好先提前過來,準備迎接寒山大祭上的外門考核。
想到此事,陳曳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陳泥,神情卻是有些無奈,這小丫頭因為被寒山掌教收入門下的緣故,已經(jīng)成為了寒山派的親傳弟子,所以自然不用參加外門考核。
陳泥顯然很是高興,墊著腳尖努力地向人群外望去,嘴里還不時嘟囔著:“人這么多,一會兒怎么看啊?”
“夏蟲呢?她怎么沒來?”
陳曳沒有在高臺上看到夏蟲的身影,因此有些奇怪。
這種熱鬧之事,以她和陳泥這樣的性格應該不會錯過才對。
陳泥左顧右盼的望著晴川大道上盡頭那座高臺,回道:“夏蟲師姐說她可以在山上看?!?p> “在山上看?”
陳曳怔了怔,問道:“在山上怎么看得清?”
陳泥想了想,說道:“夏蟲師姐說在山上能看的更加清楚些,因為站得高。”
又是這句話,陳曳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打死他都不相信站的高就能夠看的更清楚。
那句俗語分明說的是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不過話雖如此,但是陳曳卻注意到高臺上的寒山長者還真的只有藏書閣的盧定長老一人,其余的長老以及內(nèi)門的那些弟子們似乎都在寒山上并沒有下來。
難不成祭祖也不需要弟子到場?
陳曳心中想著,晴川大道兩旁的那些胡同巷弄里人群卻是越發(fā)地擁擠了,甚至于那些平日里在城中穿行的小販都趁著這個機會在一旁叫賣。
顯然沒有人愿意錯過今天的這場盛事,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打起了賭,賭誰誰誰能夠最先完成寒山大祭的考核,先他人一步進入外門。
高臺旁站著的那群年輕修行人神情各異,陳曳在他們其中還見到了幾位眼熟的外門弟子,在藏書閣中曾經(jīng)有過數(shù)面之緣。
一望無前的晴川大道上不見人影,兩旁忽然升起了青白色的水幕,圍觀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一些。
風雪不在城池中,冷意漸去。
之后,晴川大道的遠處開來了一片花。
這純白的花骨朵開的很是突兀,也很是生冷,一朵接著一朵,像是雪白色的浪潮涌來。
白花逐漸從眾人視線盡頭,那座橫山城最中的城門處一直開到了晴川大道盡頭的高臺下。
在晴川大道上形成了一條純白無比的雪道,看著便令人心靜,清新的花香更是醒人心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條從遠處開來的花道上,于是鴉雀無聲。
陳曳站在人群外的角落里,看著這場間的情景,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他想起了在藏書閣里讀的一本書中曾經(jīng)見過這種花,還有前些日子夏蟲在提及寒山大祭時也說過它的名字。
寒氣草。
生于極寒冷之地,吸食寒氣成長的奇異花草。
寒山去年的外門考核便是去黑市里找到一株寒氣草。
而最后,只有三個人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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