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差回來也有一個星期,那天不經(jīng)意看到的身影,縈繞在陶子寧的心頭,久久不能散。
可能是內(nèi)心深處的驅(qū)使,這一個星期的早晨上班點她總會“不經(jīng)意”的路過,以及中午休息時間、下班之后沒事就跑對面溜溜腿,現(xiàn)在整的對面公司保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大敵,生怕她是個商業(yè)間諜或是個毛頭小賊,天天過來固定踩點。
盡管事后感覺自己蠢爆了,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她心情難以愉悅,整個人都被焦躁和煩悶籠罩。
“怎么,最近有心事?”
低沉渾厚地嗓音徐徐響起,似大提琴般悠揚悅耳,舒暢至極。陶子寧想,這優(yōu)秀的人吧,他腦子聰明,做事努力,干啥啥都行,連聲音都好聽的不行,猶記得當初剛來的時候,還開玩笑說岑峻以后要是商界混不下去了,去混播音界也可,說不定還能給人挖去當明星,總而言之,這種人,就跟文物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寶貝,跟普通人比不了,比不了。
不過,嗯,他剛剛說了什么?!
“......”
陶子寧一臉懵的候在一側(cè),雖然她時常覺得自己是個伺候皇上的小太監(jiān),啊呸,宮女,幸好的是,岑峻不是個暴君,大多時候,他更像現(xiàn)在網(wǎng)上比較流行的說法,叫什么來著,“老干部”。
對,就是現(xiàn)在這樣,一本正經(jīng),鄭重其事的樣子。
“想跳槽?”
岑峻喟嘆,他是個寡言的人,能說一遍的事絕對不說第二遍,話多在他眼中就是一種浪費。而自從多了陶子寧這個助理,說一遍?不,她可能沒聽見。說兩遍?不,她可能沒理解。說三遍?好吧,聽到也理解了,但是可能還要反問重復確認一遍。
作為老板,到底怎么忍陶子寧這么多年,可能真是因為他宅心仁厚,他如此想。
“老板,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呢,我對公司簡直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從一而終,至死不渝,知遇之情猶如......”
“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岑峻邊看文件邊說著,連眼神都不再想給陶子寧一個。
“正是正是?!碧兆訉幰膊粚擂?,兀自笑著。
“巧言令色,好好說話?!?p> 岑峻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上大名,合上放在一邊,左手又拿起另外一份,倒是陶子寧站在一邊啥也不干頗為閑適,對比之下,陶子寧心中油然而生了一點點的愧疚感。
“BOSS,這怎么能叫巧言令色,我可是句句真心,情真意切,而且,宏圖給了我這么好的平臺還有機會,除非您想把我開了,我哪敢有二心?!?p> “油嘴滑舌。”岑峻沒有了和陶子寧對話的欲望,換了話題說道:“把和長盛的合同拿給我一下,另外下午兩點通知一下各部門開會?!?p> 陶子寧撇撇嘴,得,她在老板心里就是個奸佞,沒個好詞說出來。
“好的,還有人力資源部門的總監(jiān)剛離職,崗位空缺......”
“盡快招聘,期間你先代理日常事務?!?p> “是?!?p> “你先出去吧,還有,長盛合同?!贬诟赖?p> “好的,立馬給您送來。”
出了老板辦公室,陶子寧就在思考岑峻為何突然說問她是否想跳槽,難不成是哪個滿肚子壞水的在背后編排她,傳到岑峻耳朵里了?
要真是這樣,她詛咒那人買方便面沒有調(diào)料包,上衛(wèi)生間不記得帶紙……
“喲,這不我們陶助理嘛,臉色這么不好看,該不會又被訓了吧?”
一聽這個語調(diào)陰陽怪氣,又嗲聲嗲氣的聲音陶子寧就渾身不得勁,這女人叫王藝昕,與陶子寧同期進入公司人力資源部門,因為做事風格迥異,還競爭過助理這個職位,總而言之,兩人鬧過不少摩擦,而且王藝昕是個極會投機取巧、推卸責任的人,暗地里給她使過不少小絆子,讓陶子寧厭惡至極。
幸虧是后來她調(diào)崗在岑峻身邊做助理,兩人減少了接觸,沒法天天針尖對麥芒般日日掐架,關(guān)系才略微緩和。
不過,王藝昕這種人永遠在蠢蠢欲動,不搞事不作死她就不成活。
本來陶子寧的準則是,能忍則忍,不能忍時再忍,可是誰還沒點小脾氣,更何況是對著王藝昕這種人。
“看來王經(jīng)理工作一點都不飽和,悠閑的很,還有空關(guān)心我臉色好不好,也是,如今人力沒有頂頭上司,猶如山中無老虎,猴子瞎蹦跶?!碧兆訉幍ɑ負簟?p> “陶子寧,你說誰是猴子?”王藝昕氣憤,陶子寧不過是個一無是處,樣樣比不上她的女人,也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當了老板助理,可不過是個助理,還好意思天天在她面前得瑟。
“誰搭茬我說誰。”陶子寧笑瞇瞇。
“你罵我,你有什么資格罵我?你一個離異還帶著孩子的女人,說話這樣沒教養(yǎng),教育的好你小孩嗎?不過也是,你要不是人有問題,怎么會離婚,你老公怎么會不要你,連孩子也不要?”王藝昕語氣譏諷,言語極盡刻薄。
本來兩人就站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已經(jīng)有人頻頻側(cè)目,且王藝昕嗓門這會倒是不嗲了,故意拉高音量,顯然,她就讓公司所有人知道,陶子寧就是這樣不堪。
陶子寧知道,她的人事檔案王藝昕輕而易舉的能夠查閱,實在沒想到的是,她會這樣沒有道德,把孩子拿出來說事,還稍帶笑意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看著駭人。
“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還有你怎么成為老板助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藝昕看著陶子寧氣場瘆人,心底有些害怕,不自覺加大聲音,聽起來很尖銳還有些微顫。
陶子寧掃視周圍一圈后,陰沉的戾氣壓了壓,取而代之是她經(jīng)常性掛在臉上的招牌微笑,不過,她一步步逼近王藝昕,逼的王藝昕不得不后退。
“你,你要干嘛?”
“我要告訴你,王蜥蜴,人有時候不要太得寸進尺,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更何況,你覺得我有兔子性格那么溫順嗎?到時候撕破臉了誰都不好看,那又何必,你說是不是?”
“你……哎呀!”
王藝昕被逼的步步后退,沒留神后面是個花盆,給絆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看模樣,臉都皺成了包子褶,定然臀部疼的不輕。
陶子寧轉(zhuǎn)身欲走,想起什么,又背對著王藝昕站住了。
“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能相安無事,可有人硬是想找點事,還不道德的專揀人家脊梁骨戳,那也別怪我不客氣,畢竟,誰都有最珍視的,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背地里潑污水?!?p> 這一席話,說的是格外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陶子寧也不管眾人眼光,徑直就走了,背影好不瀟灑。
“子寧啊,這口才,當個助理真是屈就你了……”
一轉(zhuǎn)彎,一個男聲突然冒出來來,嚇得陶子寧差點七魂丟了三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