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zhèn),清河酒樓二樓上。
一眾人等正在大排筵宴,人數(shù)足有二三十人之多,眾人觥籌交錯(cuò)之中,隱隱以中間的胖子為尊,正是你敬一杯我敬一杯向著這胖子舉杯而來。
此人正是搶了李鳳兒的黃公子,他搶了美人兒,心情大好,正往家趕呢,卻是遇見了一伙平日和自己廝混的人,眾人問清緣由,紛紛出言恭喜黃胖子,又是好大一陣奉承。
黃胖子更是一陣舒爽,大手一揮招呼大伙上清河鎮(zhèn)最大的酒樓——清河酒樓上宴飲,又招呼下人把平日里其他愛巴結(jié)他的人一并叫來,于是有了清河酒樓這般場景。
清河酒樓之上,一名書生拿起酒盅,搖搖晃晃的走到黃胖子身前敬了一下言道:
“黃公子你財(cái)大氣粗,又是一表人才,正與美人相配,此正是我清河鎮(zhèn)的一樁美事,小弟我先干為敬!”
那書生儀表堂堂,自有一股書卷氣,說得了這般話,直拍馬屁拍到了黃胖子心坎,黃胖子哈哈大笑,眾人也是不斷附和連連稱是。一時(shí)間賓主盡歡,又是一陣你來我往,推杯換盞。
那書生馬屁拍得好,見此時(shí)大家都高興,復(fù)得又起哄道:
“黃公子,我們清河鎮(zhèn)算是人口大鎮(zhèn),平日里你雖也有不少風(fēng)流雅事,但卻是沒有鬧得這么大,究竟是何等女子令黃公子你多次大動(dòng)干戈?何不領(lǐng)出來讓我等一睹美人芳容?”
眾人一聽,這書生果然會(huì)來事,大家也對黃公子帶人強(qiáng)搶的美人十分好奇,紛紛附和響應(yīng),言道要看美人。
那黃胖子又是一陣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大伙想看美人?”
“想看,想看,快請出來我等瞧瞧!”眾人酒酣耳熱地大喊道。
眾人紛紛瞪大眼睛望著黃胖子,期待他答應(yīng)下來,然后請出美人。
黃胖子卻是舉起酒盅嗦了一口嘲諷道:
“想得美!”
眾人絕倒,紛紛露出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那黃胖子看到這,更是一陣爽快。李鳳兒早被下人捉到自己府上了,他如何肯再差人請美人來此烏煙瘴氣之地?
想到那美人的絕世容顏,再看看這場間眾人,竟是提不起絲毫興致再飲酒作樂了,心里有了計(jì)較,他手撐著桌子,肥胖的身子緩緩站起來,朗聲言道:
“各位兄弟,小弟今日不勝酒力,便即不多作陪了,來日必定與各位不醉不歸?!?p> 眾人一聽,哪里不知道他的算盤,雖知留不住他,卻還是要揶揄幾句道:
“我等酒還未過三巡呢!這便回去了?”
“就是就是,黃公子你未免心急了吧!”
“哎喲,黃公子誒,那美人便在那里,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聽著眾人的揶揄,他竟有種當(dāng)年成親時(shí)的感覺,心下更是高興,連連擺手稱:“醉了醉了,來日再喝!”
眾人也不是真留他,只得任由他回去。黃胖子一走,場間只剩下眾人交頭接耳地打聽,那女子究竟長得什么模樣。
黃公子喝得面紅耳赤,搖搖晃晃出得了酒樓,帶著自家的家丁便即慢慢的往自己府上走。
此時(shí),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黃公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卻是沒有注意到一個(gè)帶著草帽的老頭行色匆匆的走過他們身旁,又躲在巷子里遠(yuǎn)遠(yuǎn)的觀察著他們,待他們行得遠(yuǎn)了,才溜進(jìn)不遠(yuǎn)處一家醫(yī)館里。
黃公子帶著下人,終于回到了自己府上,命人打來清水洗了把臉,總算是醒了醒酒,沉吟一番對著身后的下人道:
“把那小美人帶到西廂房,再去告訴那幾個(gè)黃臉婆,今日本公子要秉燭夜讀,叫她們自己休息。”
下人應(yīng)是退下,他卻是緩緩的向著西廂房走去,他府上卻是不小,待得他到了西廂房,輕輕地打開西廂房的房門,下人早已經(jīng)把李鳳兒安置在了西廂房。
李鳳兒在西廂房待了一會(huì)兒,見他開門進(jìn)來,嚇得猶如受驚的小兔,兀自地躲在墻角,她從小和爹爹大哥走南闖北,賣藝為生倒是不懼生人,但還是鮮少與黃胖子這等人打交道。
她年紀(jì)漸長,卻是出落的越發(fā)水靈了,李老三為了不多生事端,平日里賣藝前都會(huì)好好為她喬裝打扮一番,誰知今日卻是發(fā)生這等事,看這黃公子的色胚模樣,她不由得想起市井間流傳的那些女子被富家公子玩弄的故事,她心下也是十分害怕的。
那黃胖子如何瞧不出她害怕自己的神情,只是看她那般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得生出一種愛憐的情緒,他輕輕笑道:
“不用害怕,小美人兒,我會(huì)好好待你的,只要你服侍好我,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不能給你弄來,還用得著四處賣藝求生麼?”
李鳳兒見他好好的與她說話,便即壯起膽子來輕輕道:“可是你打了我大哥,還打我爹爹,連那恩公也......”
黃胖子見她太害怕,好心安撫與她,沒想到他還提自己打了她爹和她大哥的事,心里老大不舒服,又聽她提起陸瀟,心中竟是無名火起,怒道:
“那又如何?你那老爹和你那大哥生來就是個(gè)下等人,還有那小子,遲早有一天勞資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李鳳兒見他發(fā)了狠,又是一陣膽怯,黃胖子見裝模作樣不奏效,只得反其道而行之,大喝一聲:
“你過來幫我把脫衣服了!”
李鳳兒被他喝得嚇了一跳,始終不敢離開墻角半步,黃胖子見他不聽話,更是惱怒,怒罵一聲:
“真是個(gè)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當(dāng)真我不敢拿你怎樣嗎?”
言畢,竟是沖向李鳳兒就要去抓她,李鳳兒哪曾想到黃胖子突然發(fā)難,卻是鬼使神差地沖了出去,黃胖子見她不從,更是四處抓她,可是她身形嬌小,又從小表演雜技比之黃胖子不知道輕便了多少,黃胖子喝了不少酒,竟是一時(shí)抓不住她。
黃胖子抓了一會(huì),便即抓累了,坐在床邊呼呼喘著粗氣,心里盤算著怎么收拾這小美人兒,若是叫人進(jìn)來,傳將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他卻是忽然想到了拿住她的辦法,陰惻惻的道:
“好好好,你不愿服侍我便罷了,我之前不對你那死鬼老爹和結(jié)巴大哥下死手便是看在你的面上,既然你如此不識(shí)好歹,那我便也不留手了?!?p> 李鳳兒聞言大驚道:“你要做什么?”
黃胖子哈哈一笑道:“在這方圓幾十里,我黃家想整死誰,就整死誰,何況兩個(gè)江湖賣藝的?”
說完,他起身便要離開西廂房,李鳳兒心慌意亂忙道:
“求你不要傷害我爹和我大哥!”
黃胖子轉(zhuǎn)身戲謔的看著她道:“那就要看你了!”
黃胖子以為李鳳兒便即要答應(yīng)他了,但他卻是看見李鳳兒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定定的看著窗臺(tái),驚訝地叫了一聲:
“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