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一看,方才傳來牛子昭叫喊聲的那桌賭局,確實沒了牛子昭的身影。
“帶走了?帶去哪了?”陸瀟問道。
李鳳兒抬手一指,指著那大廳不起眼的一角,那里用門簾裝飾著,不仔細(xì)看卻是不會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道門,陸瀟拉著李鳳兒便即朝著那道門而去。
陸瀟掀開門簾便發(fā)現(xiàn)有兩個精壯大漢守著一個樓梯口,那兩個精壯大漢見到陸瀟二人,伸手?jǐn)r住去路沉聲道:
“坊主私地,閑人免進(jìn)!”
陸瀟見了二人阻攔也不強闖,好言道:“方才我有一位朋友應(yīng)該是被你家坊主請去了,我那朋友不懂規(guī)矩,我怕沖撞了坊主,所以特來一起拜見坊主!”
二人互看一眼,默契地一點頭,其中一人道:“你在此等候,我且去為你通傳。”那人便即轉(zhuǎn)身上了樓。
陸瀟聞言大喜滿臉賠笑道:“有勞這位大哥!”
二人便即在樓梯口等著,不過沒等一會兒,那人便即回返道:
“坊主有請,請上來吧!”
說罷又轉(zhuǎn)身上樓,陸瀟連忙道謝,帶著李鳳兒跟上那人,樓并不高只上了二樓,進(jìn)了個房間,那人便即朝門里道了一聲:
“坊主,那人帶到了?!彼慵醋孕型讼铝?。
陸瀟帶著李鳳兒進(jìn)了房間,透過窗戶便能聽見樓下傳來陣陣的賭錢的呼喝聲。
又見這房間與普通人家前廳一般無二,但上首卻是大馬金刀地坐著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身后還站著幾個精壯的大漢,卻是面無表情,肅殺得緊,陸瀟心里一凜。
那男人不怒自威地看著進(jìn)來的陸瀟,目光落在他背后的那根用破布包裹的“棍子”上,又見李鳳兒跟著進(jìn)房間,明顯是楞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這人帶著這么漂亮的女子來賭坊賭錢,也真是咄咄怪事。
他下首恭敬的坐著一人,正是牛子昭,看見陸瀟二人來了,他立刻起身笑道:“陸大哥,你們怎么來了?我還擔(dān)心你們尋不到我,沒想到前腳見了坊主,你們后腳就來了?!?p> 陸瀟一笑,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牛子昭聞言奇怪道:“我沒事啊,只是和坊主聊了會天而已!我能有什么事?”
陸瀟聞言一陣無語,尷尬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這時,那坊主卻是看著這幾人恍若無人聊了起來,沉聲道:
“不知這位朋友是哪條道上???”
牛子昭聞言,卻是高興地為他引薦道:“哦,坊主,還未和你介紹,這位是陸瀟少俠,與我有救命之恩,這位是李鳳兒姑娘。恩,陸大哥,這位便是這長樂坊的坊主?!?p> 陸瀟聞言,對著坊主不卑不亢地抱拳一禮道:
“在下陸瀟,見過坊主,坊主如此威武不凡,難怪長樂坊能這么熱鬧,果真令人仰慕!”
陸瀟一陣馬屁奉上,那上首的坊主聞言臉色果然和緩了些,問道:
“少俠謬贊了,這長樂坊原本只是我?guī)孜恍值苜€錢耍樂之地,誰曾想道上朋友都給幾分薄面,都喜歡來此玩上幾把而已,一來二去,就成了賭坊了,卻是不值一提。倒是陸少俠這位牛兄弟聽說是京城來的,果真是賭技非凡,著實嬴了不少銀子??!”
陸瀟聞言臉色一沉,心道果然是這事兒,隨即便換了一張笑臉,正要說些什么,卻是沒想到牛子昭卻是開心的笑道:
“坊主,我的賭術(shù)確實還算可以,我這位陸大哥賭術(shù)也不錯??!他呀,在之前那個盤口......”
陸瀟聞言幾乎要絕倒,低喝一聲:“牛兄弟,別說了!”
牛子昭正要和坊主介紹陸瀟的賭術(shù),卻是被陸瀟喝止,他只得驚訝的看著陸瀟道:
“額,怎么了?陸大哥?”
陸瀟心里叫苦不迭,心道這牛子昭真是個缺心眼,便即緩和臉色對牛子昭道:
“我與坊主一見如故,你便不要提些別的!”
牛子昭不明所以,正要再問,卻聽見坊主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我與陸少俠正是一見如故!”
陸瀟卻是不知道,這坊主聽手下人報說“有人在賭坊嬴了上百兩銀子,幾乎百發(fā)百中!”便即著急地請了對方上來“喝茶”。
卻是沒想到對方是個“二愣子”,自己暗示了半天,夸了半天他的賭術(shù)精湛,他竟是覺不出味來,還高興地告訴他,自己在京城是如何賭博的。直氣得他一口老血淤積在胸口,這次看到陸瀟被牛子昭賣得這么徹底,他卻是十分的痛快。
牛子昭終于見場間氣氛奇怪,不再言語,只是仔細(xì)的看著二人。
陸瀟見牛子昭不再說話,臉色緩和了些,一臉輕松的問道:“不知坊主,我這位兄弟,嬴了多少錢?”
坊主見總算是有個明白人聊天了,也不避諱什么,直接道:
“聽這位牛兄弟說,贏了大概有一百三十幾兩銀子!”
陸瀟再次絕倒,在這么個小破地方,只不到一個時辰就贏了人家一百多兩銀子,換誰誰不急啊。自己在一旁假模假式地下注,謹(jǐn)慎得緊,一個時辰也就嬴了十幾兩銀子。
關(guān)鍵這牛子昭還一副沒事兒人模樣,一股腦兒告訴人家,我嬴了你們賭坊多少錢,如何叫人家有好臉色?
陸瀟尷尬地看了牛子昭一眼,牛子昭竟是全然未有察覺還回以微笑,陸瀟更覺得腦仁疼了,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辦法他也只好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賠笑的地對著坊主道:
“呵呵,我這兄弟許久不曾賭錢耍樂了,他又是京城來的,京城遍地黃金,一百多兩怕是也不算什么大數(shù)目,今日想來他是一時沒收住手,倒是讓坊主見笑了,還請坊主高抬貴手!”
坊主聞言,臉色一沉道:“高抬貴手?陸少俠這話就不對了,你也說京城不是我們這種小地方可比的,我這長樂坊若是因為這個開不下去了,豈不叫道兒上的朋友笑話?笑話我倒是不打緊,只是我手底下兄弟沒飯吃,那可是要那可是大事!”
陸瀟臉上笑容凝固道:“這,怕是言重了吧?那坊主以為,此事該如何是好?不如劃下個道兒來!”
坊主聞言總算是輕松下來,卻是故作為難道:“這個,我長樂坊開門讓大家賭錢耍樂,進(jìn)得門來便是兄弟,但是實在手底下的嘴巴太多,這個......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嘛!”
陸瀟見不得他這番惺惺作態(tài),面無表情道:“坊主直說便好!”
那坊主聞言尷尬一笑道:“好!陸少俠快人快語,是在下扭捏了,少俠不嫌少的話,我長樂坊愿以二十兩贈與這位牛兄弟,便當(dāng)做是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