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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瀾滄海傳

交換

碧瀾滄海傳 桂檀減字 4245 2022-05-24 18:00:00

  “不是換回命,而是換機會。我會拿去你身上的神力移去她的身上,那樣她身上受的傷便無關(guān)緊要。可是有一點,以凡人之軀承受神祇之力,她會受不住。受不住,會死,會怎樣,都不是我可以預(yù)料的?!?p>  舸洛聽了,想了片刻,抬頭問她,“至少不會現(xiàn)在死,立刻死,那就還有時間,是嗎?”

  “是?!?p>  男子開口,“是,因為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死了。只不過剛剛死,我們還有辦法,不然就死透了誰也救不了?!?p>  “我還能去哪里找你們?”

  “你找不到我們,我們能出現(xiàn),是你的執(zhí)念吸引,是意外,也是你們?nèi)丝谥械木壏帧S晖A?,我們就要走了,你再不做決定,雨就真要停了?!?p>  他低頭瞧著懷中血肉模糊的蕭圓菂,一滴淚落在了她臉上。他趕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擦干凈她的臉龐,“我樂意,我當(dāng)然樂意,只要她能活,哪怕…哪怕…至少還有時間,有時間,就是有希望,就是有命?!?p>  雨中的女子走到他們身旁蹲下,伸出雙手的食指抵住他們的眉心,金光大作,包圍著他們?nèi)?,雨要停了,她也停了手起身?p>  舸洛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一樣,他抬頭尋究的看著女人和她的仆人。女人開口道,“快快告別吧,我會替你做個傀儡代替她死去,這樣就不會讓其他人生疑了。你對她的記憶會很快,卻又慢慢的消退,直到你感覺空落落的,卻什么關(guān)于她的都記不起來了?!?p>  “她什么時候會醒!什么…”白茫茫的霧氣散去,雨停了,那兩人也不見了。舸洛的話還沒有問完,他忙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她還是那個樣子,那剛剛,到底是夢,還是其他。

  殷紅的唇映入他的眼眸,如果他會忘記她,那她會忘記自己嗎?他珍視著自己懷里的人兒,低頭吻上她的唇,哪怕僅有一次,那感覺,也請讓自己,印入心底!

  山崖上,楚愈仸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先帶著蕭圓蓮離開。一騎黑馬疾馳而來,是釐嚮。釐嚮也沒想到會見到身上是血的蕭圓蓮和楚愈仸。楚愈仸心頭戰(zhàn)栗,想…這要是叫他知道原委,豈不是會出手殺了自己抱著的人。

  他速速開口,“山下,山邊的崖下??烊ィ∷麄冊谘孪?。”

  “崖下?”釐嚮雖然奇怪,但是驅(qū)馬到崖邊看下去,下面那渾身的是血的人是…他急忙轉(zhuǎn)向,驅(qū)馬朝著他說的崖下奔去。

  即使楚愈仸也覺得對不起那倆人,可他還是要護著自己的妻子,他抱著蕭圓蓮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釐嚮終是攀下了山崖到了他們身邊,可他自己卻也不能再往前挪步了。

  那一身是血,被舸洛抱在懷中的人,可還是自己未婚妻?

  舸洛看著他,兩眼無神的叫他,“姐夫,姐姐會醒的。”

  釐嚮終于挪動了自己僵硬的身軀跪在他們面前,伸手去觸碰蕭圓菂的身子。

  涼的!

  已經(jīng)涼透了。

  他伸手去探鼻息,卻是什么都沒有了。他的手,就那么放在那處等著,以為可以等到些什么。

  舸洛不想這樣子,他一把打掉他的手,有些生氣的看著他。釐嚮也看著他,可他臉上沒有生氣,他的臉上是不能信,不能言,是傷心,是緩不過來的絕望感。他的手被打掉,打掉了就開始在顫。

  舸洛不再生氣了,他感受的到眼前這人的害怕,他小心翼翼的同他言,“別怕,別怕姐夫,她沒有死,她回來,她活著。你看,我抱著的她,是暖的,是睡著的。我會忘記她,她說,我會忘記我愛她。但你不會,你..她…”

  舸洛忙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她是誰來著。”他猛然搖搖頭,努力的記著,努力的想起,笑了,哭了,“她是姐姐,是姐姐?!彼槐楸榈闹貜?fù),怕自己忘記了懷里的人是誰。

  釐嚮知道阿瑤最寶貝這個弟弟,也知道這個弟弟最是珍惜這個姐姐??伤呀?jīng)幾乎瘋癲的模樣,這樣一直抱著這個尸體,抱著自己心愛之人的尸體不能讓她入葬。

  釐嚮心頭疼痛,如錐子刺入,錐心刺骨。“噗?!币豢邗r血噴在眼前。

  他狠了狠心,一劈腕在舸洛的脖頸,讓他暫時失去了意識。他的馬也在崖口,他吹了口哨,馬兒小心翼翼的走到這邊。他將舸洛搭到馬上,自己小心翼翼的抱著阿瑤,一起離開崖邊。

  ------

  蕭家南屋的藤床上,蕭圓菂的身下都是血在流出。傅讖和焦鴻已經(jīng)將靈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她的身體,可此刻摸上去卻還是涼的狠。他們二人相視一看,傅讖繼續(xù)注入靈力,焦鴻則出了房門使了風(fēng)鈴術(shù)去找尋他們二人的師傅歸來。

  可下一刻,也不知是傅讖的靈力注入起了作用,還是蕭圓菂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睜開眼坐了起來。

  傅讖大喜,叫著,“阿鴻,阿鴻你快來。”

  焦鴻聞聲趕緊進(jìn)屋,卻見蕭圓菂靜默的坐在藤床上看著她,她松了一口氣,“筱筱,筱筱你可醒了?!?p>  筱筱看看身下,有些疑惑的問道,“怎么這么多的血?!?p>  傅讖解釋道,“這是你的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不是去找人的?!?p>  “是蕭圓蓮,是蕭圓蓮傷的我。”

  焦鴻一聽,憤恨的道,“我就知道!就不該去救這個女人?!彼^去,替她整理下頭發(fā),搭脈,倒是很穩(wěn),沒見什么問題,終是覺得松了氣?!斑€好,還好醒來的即時,沒出什么事?!?p>  是沒出事嗎?

  筱筱在想,到底,出事了嗎?

  席地而坐為她注入靈力的師兄聽了也是松口氣,“你醒過來就是脫離開夢境,就是那蕭圓蓮也亂來不得了。”

  但筱筱的樣子卻漸漸地沒那么對了,她靜靜的看著師兄,眼里含淚,想要對他說什么。

  傅讖也察覺到師妹的不對勁,“筱筱..”

  他本想問什么,可話還沒問完,筱筱忽覺胸中翻涌,像是喘不上起來,“筱筱!”焦鴻叫著她,她眼神模糊,傅讖再運功想注入靈力幫她運息什么的??墒遣粚?,她腦中想起一個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軒轅舸洛,你可知道赤金戰(zhàn)神,軒轅族墜神之前的最高之神?!@個女人是誰?是誰?‘以凡人之軀承受神祇之力,她會受不住?!懿蛔??受不住,受不住什么…

  噗,噗….

  噗……….

  一口血噴在傅讖的臉上,傅讖愣在那處,焦鴻眼珠掙大。

  “筱筱!”她大呼!卻仍就沒止住。

  筱筱恍惚著從藤床上下去,傅讖忙起身扶住她,她又是一口血染污了傅讖灰銀白色的長袍。她推開傅讖,踉踉蹌蹌的往外面跑,她跑到院里,終于覺得呼吸道新鮮的氣了,終于覺得喘得上口氣了。

  她抬頭,陽光刺了眼,微咪,她慢慢低下仰著的頭,手指慢慢撫上自己的唇。微薄涼意,那欺上她唇的人也留下一顆咸咸的淚在唇邊。她下意識的伸舌一舔,她耳中空鳴,腦子中自己卻在說什么竟然…真的是咸的。

  可那人是...

  “筱筱。”

  “筱筱!”

  身后,是師兄和鴻姐的叫聲,院子里,蕭家的人聽見動靜也都跑到了南院。七嘴八舌間,西廂的人自然也知道二小姐醒過來了,可大小姐,卻還在閨房里躺著的。蕭夫人著急,在甸媽扶著下就想來問因由,可走到廊下時,也是筱筱聞著師兄和鴻姐叫聲回頭時,正好,對上了蕭夫人,這個生她的女人。

  她一笑,好笑,心想這個女人知道她大女兒拿著一把長匕首來殺另一個女兒嗎?

  要知道,會為她說什么開脫之詞呢?

  是開脫啊,原來現(xiàn)在,自己連騙一騙自己都并不想了。

  “筱筱?!备底徬脒^去扶她。

  可筱筱卻覺得胸中翻涌,一口一口的血如山澗口的泉眼,不住的從口中涌出,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弓下腰,卻怎么都捂不住。

  也不知道院里到底誰在驚呼,可筱筱的衣服都是血,剛剛沁在身下的血跡還未干透,如今喉中、口中皆是噴出的鮮血。她眼前渾濁,看向母親,可那女人竟還不如周圍的下人驚呼的響。她站著不動的看著,連甸媽躊躇間都走下廊子朝她跑來。

  她覺得傷透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是身上的傷,還是心里的傷。

  好難過啊………

  她終是眼前一黑,似乎很多人在叫她,卻叫不醒她,她捂著嘴的手沒了力氣,血從口留著,她就那樣倒在了院子里,倒在了傅讖扶住她的手之前。

  傅讖忙跪下抱起筱筱在懷里,院里都是亂七八糟、嘈雜不堪、驚呼失措的聲音。焦鴻大叫著人去請?zhí)t(yī),傅讖將她抱起來往屋里沖。

  蕭夫人站在廊下,依舊未動半分。

  -----

  “秋風(fēng)起,落葉地不平,如看天去,不見瀾滄海?!?p>  深夜的天,廊下只有一盞引路的燈,筱筱也不知為何醒來后到這屋門前的廊下站著。睡不著,是睡不著,她看著深夜的天與星辰,嘴里念的這句是阿驍對她說過的話,是上一次她把阿驍帶出來前,他望著瀾滄海說的話。

  那時候,他們都以為自己不會再回去了,可如今,阿驍還在那,而自己,卻成了這般模樣。她擼開袖子,看著身上被師傅和國師聯(lián)手下得封印。心里想,也是,焦鴻姐姐的話是對的,若不是這些封印,怕她會是個吐血不止的罐子。留不留得下命,誰都不好說。

  想到這,她就笑了,笑意在唇邊,被一樣睡不著,走到她房側(cè)廊子的傅讖看近眼里??审泱悴恢约涸诟底彽难劾锸莻€什么樣子。傅讖蹙眉怔在廊下,他眼中的筱筱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白衣無塵的睡袍吹落地上,黑色的發(fā),娟落在肩下,眉宇微冷,面無色,清淡而柔婉。

  傅讖覺得有些怖人,他從未覺得自己師妹可以用…美,不,是絕色二字而喻。這讓一個修仙之人…如何接受別人如此的評判??裳矍暗膸熋茫念^忽然覺得,卻又根本算不得是他的師妹。他想起師傅和國師的話,‘到底是不是神我們不知道,但這力量卻非修仙人所擁有和能夠擁有的,若真是神...以人之軀承載神之力,終將是載物之器難以配用,耗盡了筱筱的命?!?p>  “筱筱!”他忙叫她,下一瞬,筱筱身上的金光消失,夜廊黑暗,那盞燈的氳亮根本不能看清兩人臉上的神色,“師兄?!彼龁局?,“你也睡不著出來走走啊?!?p>  傅讖呼出口氣,過去將自己披著的斗篷退下給她披上,“要出來也不多穿件衣服,就你現(xiàn)下這么個身子還是未下山前那個樣子嗎?”

  筱筱卻不駁他半句,只是笑笑裹了裹那件披在她身上的斗篷。

  “筱筱?!?p>  “我們在門椽坐會兒吧,我們許久沒坐在一起看星星了?!?p>  傅讖陪她坐著看著天,卻又叫了她,“筱筱?!?p>  “師兄?!彼D(zhuǎn)頭看他,“你想問我什么?你已經(jīng)叫我叫了三聲了?!?p>  “我叫叫你,才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筱筱。自打你在夢里醒來,你就是這么個樣子。師傅和國師來了,你還是這個樣子。”

  筱筱以為她在說她的身子,“別擔(dān)心,封結(jié)不是被師傅和國師下在我身上了,只要我不催動法力,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

  “我不是說你的身子!”傅讖氣不打一處來,“就算是你的身子,你是師傅說的百年難遇的修仙之人,連陛下都對你給予大望。一個修仙之人,再不可用法術(shù),難道是值得高興的事嗎?照著你原來的性子,不是要去罵,就是要找辦法,而不是這般坦然接受。你回來了,可臉上就沒了笑,哪里還是那個筱筱?!?p>  “師兄才是說笑,我這不是才笑?!?p>  筱筱是在笑,可這笑,在傅讖看來十分的不對?!安皇沁@樣的笑?!?p>  緊著這么一句話,卻是可以說死人的。

  筱筱看著眼前跟她著急的人,她曉得,他懂她,才看得出不對。

  她抱上傅讖的胳膊,倚在他的肩窩里面。下一瞬,就在傅讖看不見的地方落了淚。說不出,任一句話。

  “筱筱,為什么你會有神力。那只是一場夢?你知道,我和阿鴻看著你,看著你手臂有血,看著你胸口滲血,看著看著,就不敢看著了。我們施法給你注入靈力,靈力根本注不進(jìn)你體內(nèi)??蓞s見你從頭,至背,順到腿,皆是血在溢出來。就是那樣快,攔都攔不住,想都想不出法子。阿鴻急了,忙去傳信,卻見你就那么醒了,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什么事都沒有。可憐我們高興了一盞茶都沒有,我就被你吐了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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